慕辰風看著腳邊的鑰匙。
“默默，我可以放你走，也可以放她走……卻不會放薄霆寒和顧天越離開，薄霆寒太危險，我如果今天讓他走了，那麽後麵就會是我的死期，至於顧天越，他早就該死了！”
他目光陰沉的從薄霆寒身上掃視到了顧天越的身上，看著顧天越根本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手指還放在慕嫣然的身上，他眼神更加陰沉，“將你的髒手拿開，你沒有資格碰她！”
“慕辰風，你想要的東西，無非就是財富，你何必還要手染上鮮血？你說你不想讓我媽媽傷心，那你也很清楚，我媽媽要的是我爸爸，他們倆風風雨雨折騰了幾十年，隻為了能安心的度過剩餘的時間，你現在卻要分開他們？你難道想要看見，母親醒來發瘋？”
顧默淡淡的開口。
“你如果真的對我父親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我母親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
慕辰風當然知道。
隻是他不想再看見顧天越這個男人。
二十年前，正是因為他的存在，他的姑姑才會被慕家給追殺，甚至連個屬於自己的人生都沒有，還要披著別人的身份苟活，他姑姑那麽要強的人。
不過是被這個男人給催眠了記憶。
才會接受這樣的人生，如果姑姑現在還清醒著，她根本不會接受這樣的人生！
丁點都不會！
“你們都不了解她。”
“夠了！”
顧天越看著懷中，緩緩睜開眼睛的女人。
他震驚又帶著試探。
“嫣然？”
慕嫣然終於清醒，應該說渾渾噩噩了幾十年，現在的她腦子終於不再空白，她將自己給找了回來，她從顧天越的懷中坐了起來，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麵紗。
顧天越伸手去撿。
“不用了。”
慕嫣然搖頭。
“嫣然……”
“我沒事的。”
她溫柔的看著擔心她的男人，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她漂亮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愧疚。
“二十年，辛苦你了。”
“不苦……”
顧天越眼淚在眼睛裏麵打轉，他都做好準備，慕嫣然一輩子都渾渾噩噩，他帶著她去他們曾經約定好的小木屋，他陪著她就這樣過下去，完全沒有想到。
慕嫣然會醒過來。
慕辰風看著溫柔的女人。
他眼神帶著幾分懷疑。
“姑姑？”
“母親？”
顧默和於泱泱也跟著開口。
她們倆都震驚的站在原地，看著女人站起來，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她們的麵前。
薄霆寒對著慕嫣然頷首。
“你是默默的丈夫？”
慕嫣然的記憶被壓製在腦海中二十年，她用著喬瀾的身份，整個人都渾渾噩噩根本記不住事情，其實她跟瘋了沒啥區別，隻是看上去還算正常人。
所以，她隻記得女兒結婚了。
薄霆寒點頭。
“我是默默的丈夫，薄霆寒。”
“看來我這個母親做的很不夠格，連帶我的女兒都結婚了，我好像才像是睡醒一般，這些年你過的很不好吧？”
慕嫣然的記憶還停留在從地下室裏麵逃出來。
她視線在薄霆寒身上掃視了一眼。
眉梢有幾分遲疑。
“姑姑，他是薄君封的兒子。”
慕辰風不安好心的提醒。
聽到“薄君封”這個名字，慕嫣然的眼眸下是顯而易見的惡心，可她並沒有太激烈的話語，反而笑了笑。
“默默喜歡？”
顧默抿著紅唇。
“對不起，我知道母親你的遭遇，但這些事情跟寒寒沒有關係，他不該承擔他父母做的惡。”
“好，媽媽知道了。”
慕嫣然回頭。
“你在這裏做什麽？”
她問著慕辰風。
看著姑姑臉上沒有他期待的嫌惡，慕辰風有些不明所以，他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姑姑知道薄霆寒是誰的兒子，她沒有激動的讓顧默和他分開，反而是問著他？
“姑姑，你剛才沒有聽清楚嗎？他是薄君封的兒子！”
“我聽見了。”
慕嫣然點頭。
她邁著腳步走向慕辰風。
站在他麵前後。
抬手。
淩厲的兩巴掌扇在了慕辰風的臉上。
“……”
“姑姑，您這是做什麽？”
慕辰風被打的偏了頭，他頂了頂被打的地方，有些不解，為什麽慕嫣然忽然就打他了？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我真的沒有想到，我那麽細心的教導，會養出一匹狼來，還是反咬我的狼！慕辰風，當年我會被逼到走投無路，是你出賣了我。”
慕辰風身體一怔。
姑姑怎麽知道？
他做的很小心……
“你很意外？你的確做的很隱秘，如果沒有特定的香氣，我根本不會知道，出賣我的人會是你，我身上的香氣是古老的香料，隻有我的身上會有，除開我身邊親近的人，會沾染上這種香料，不會有其他人。”
慕嫣然眉目帶笑。
“你當時是想要將我給留下來，還是想要趁機，拿到開啟財富大門的鑰匙？”
“姑姑，我隻是想要留下你。”
慕南風沒有想到。
會是香料將他給出賣的幹幹淨淨。
他也不打算隱藏。
“是嗎？”
慕嫣然嗤笑。
“姑姑，我其實很尊敬您，如果當初沒有您，也沒有我長大成人，你救了我，也給予了我最好的教育，即便您怎麽的怪我，打我或者罵我，我都不會怪您，等這件事情了解了後，我會贍養您終老！”
慕辰風話語落下。
顧默他們的身上就集中了紅外線。
“慕辰風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
慕辰風上前，捏住了慕嫣然的下巴。
他眼底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當初我給你選擇了！你為什麽要拋棄我，為什麽要選擇顧天越這個野男人！你老老實實的陪著我長大不好嗎？我可以給你一切想要，我尊重你，我敬你，我愛你……甚至我連我的命都可以給你，我隻要你做我姑姑，你為什麽還要離開我！”
他收緊了手。
想要讓慕嫣然在他的麵前服軟，也想要慕嫣然知道，當初仰仗著她生活的小狼崽，現在已經成長能吃人的狼，他眼尾透著興奮的紅，看著慕嫣然在他手中，臉色逐漸難看。
“慕南風你放手！”
“嫣然！”
顧默和顧天越喊道。
聽到他們激動的聲音，還有那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的被動，慕南風輕笑。
“我給你們選擇吧，顧天越隻要你從這裏跳下去，我就放過我姑姑，我也放過他們所有人，如何？”
他很興奮。
他想要看到顧天越會怎麽選擇。
“慕，慕，慕南風……”
慕嫣然真的後悔。
當初就不該心軟。
她以為能將狼崽子給養好，實際狼崽長大了就會是狼，狼怎麽會改掉吃肉的習慣！
她看向顧天越。
“不，不要……”
顧天越站在原地。
接受到妻子讓他不要做傻事的眼神，他縱容的輕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後。
“好，我答應你。”
“爸！”
“爸！”
顧默和於泱泱震驚的看著他。
他們眼底都是拒絕。
顧天越聽到兩個女兒同時喊著他爸，他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
“其實慕南風說的沒有錯，今天的局麵全部都是因為我，當初我如果沒有愛上你媽媽，我如果能堅定點，也不會造成你媽媽為了我脫離慕家，更不會有後麵的所有的事情，我將你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我沒有問過你們的同意，我就利用了你們。”
他看著顧默，眼底都是愧疚和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