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顧叔是想要勸我,我也隻能給顧叔一個答案,我會留在寒寒的身邊,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會留在他的身邊,既然是我的父親,也請他尊重我的選擇,好比當初我們尊重他和母親的選擇。”
顧默打斷了顧冤的話。
她太清楚他要說什麽,當然她也覺得這些話沒有必要,即便是說出來,她也不會去聽。
“哎!”
門外。
薄霆寒看著手裏麵,早上起來買的早餐。
他沒有走進去。
“霆寒。”
沈雅站在不遠處,看著兒子落寞的背影,她的心也跟著一疼,其實她今天不是來找薄霆寒,而是想要找顧默單獨談談,不管她怎麽不想要牽連到兒子。
到底。
慕嫣然的事情是她和薄君封一手造成。
“媽。”
薄霆寒回頭。
看向沈雅的眼神很淡。
疏離的讓沈雅心髒悶疼,原本這雙眼睛裏麵,她還能看到一些對她的執著,而現在她卻隻能看到對她的疏離,是對她這個母親,徹底的失望了嗎?
沈雅不由想到小時候的薄霆寒。
最近天天麵對薄君封,她也能想到關於曾經的他們,如果沒有慕嫣然,也沒有那些事情,或許她也不會瘋成那樣,她每個午夜夢回,想到那些對兒子曾經做過的事情,她都會嘲諷她自己是瘋子,而醒來之後,她又不敢去後悔。
“您來做什麽?”
“黑市的藥是你專門找人賣給我,是嗎?”
沈雅其實早就有答案。
薄霆寒垂下眼眸。
“是。”
“為什麽?那可是你父親?”
沈雅閃爍著眼眸。
即便是知道答案,當親耳聽見,她還是忍不住尖銳的質問,哪怕是她清楚知道,將薄君封給害到了這個地步,她也能站在道德頂端上,來要求薄霆寒。
“父親?你們有當過你們是父母?”
沈雅被問的一噎。
隨後,她又覺得薄霆寒不該這麽問她。
“霆寒,不管父母做了什麽,那都是對你的一種曆練,你這麽對待你的父母,你就不怕會被人詬病嗎?如果讓人知道,你這麽對你的父親,你還怎麽在京都做人啊?”
沈雅歎息。
聽到這話,薄霆寒像是聽見了極致好笑的笑話。
“我做人?我做人的資格,不是早就被你們給剝奪?在你們的眼中,我哪裏是人啊,我不過是你們隨意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你們想要如何利用就如何利用,我還不能說一個不字,不是嗎?”他薄涼譏諷的話語,說的沈雅神情怔愣。
她剛要說什麽。
“寒寒,你怎麽站在門口?”
顧默清越的聲音出現。
沈雅看見原本在她麵前,冷漠疏離的薄霆寒,在顧默出現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間變的溫柔而又寵溺,其實她是知道的,從顧默回來的那瞬間,他們就已經失去了掌控薄霆寒的機會。
而她也很清楚。
哪怕薄霆寒在他們手中,也不夠是冷冰沒有生氣的工具,不會像在顧默麵前,有人的情緒來麵對他們,不知道從什麽開始,她好像真的開始失去她的兒子。
“給你買早餐,你最喜歡吃的那家包子店。”
顧默眨巴著眼睛。
她看見薄霆寒將買來的包子放在她麵前,她伸手接過來,包子都還是熱乎的。
“寒寒,你怎麽做到的啊?”
這裏到賣包子的店,來回也要一個小時,怎麽還能保證包子還這麽熱乎。
薄霆寒摸了摸她的腦袋。
看著她眼底閃爍著閃閃發亮的好奇。
他寵溺一笑。
“秘密。”
“寒寒,也對我藏著秘密了。”
顧默開心的吃著包子,她發現薄霆寒真的是治愈最好的良藥,不管她再怎麽的不開心,看見這個男人的瞬間,她的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或許這就是喜歡吧。
誰看見喜歡的事物都會歡喜。
“霆寒,我找默默單獨有事情要說。”
沈雅上前。
她看著夫妻倆,若無其他的相處,她真的覺得刺眼。
特別是想到。
顧默是慕嫣然的女兒!
薄霆寒看了她一眼。
“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伯母談。”
顧默將包子吃完,她拿著紙巾擦了擦嘴後。
視線帶笑的看向沈雅。
“我先去處理公務。”
薄霆寒眼神看了眼顧默。
邁著長腿走進了別墅,不知道什麽時候,顧冤已經離開,或許是他和沈雅說話的時候。
顧默和沈雅坐在花園裏麵。
這個位置抬頭正好能看到薄霆寒的書房,顧默慢條斯理的喝著手裏麵的茶水。
“沈伯母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麽做到,不愛寒寒又能變態的折磨他?你是因為想要利用寒寒留住薄君封,你明知道薄君封不可能因為一個他不在甚至厭惡的孩子留下來,你卻還是依舊的偏執。
而薄君封則是單純的厭惡寒寒,你們都有理由說他錯了?可他到底哪裏錯了?做主將他生下來的人是你們,你們沒有經過他的同意,私自將他帶來了這個世界,卻還有臉怪是他錯了?”
了解過薄霆寒小時候受到的折磨。
顧默很難淡定下來跟沈雅說話。
她咄咄逼人。
沈雅眼神變化了幾許,嘴角卻掛著溫柔。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愛霆寒這個孩子?或許他在我肚子裏麵的時候,我是真的期待過他的出生,我幻想過他長大娶妻的畫麵,能將我逼到這個地步,難道不是你母親的錯?”
說起慕嫣然。
沈雅的眼神很複雜。
其實她也不清楚,她對慕嫣然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執念,她覺得她應該恨這個女人,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將她丈夫的心給勾走,那她也不會被逼到那樣的地步,可她又很同情慕嫣然,明明長的漂亮不是她的錯,她卻被美麗給附加了罪,遭受了那麽多的算計。
而她還是其中一個。
“我母親的錯嗎?難道不是你們覬覦她,將所有的錯都推到她的身上?沈伯母,你心中很清楚,你將寒寒當做的是你利用的工具,也是你發泄的工具。
你怨恨他為什麽不能,幫你將薄君封給留下,也怨恨他為什麽要讓你去想起,那些難堪的過往,所以你變著方式的折磨他,你想要利用這點來讓你的心底好受!”
說著,顧默的嘴角上揚。
“其實你也恨我,你恨我這張臉,它就是你心底的夢魘,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被這樣的噩夢給折磨,你整個人都處於隨時崩潰的狀態中,其實你更害怕。”
沈雅眼神緊,縮。
“你更怕我母親會回來!”
最後一句話,像是踩在了沈雅的痛楚上,她整個人都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想要指著顧默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反駁什麽,她的手指隨著她情緒的變化而顫抖不止。
“沈伯母這次來找我,恐怕也是想要知道,我是不是有我母親的消息,或者你是想要來確認,我母親是不是真的會回來,是嗎?”顧默似笑非笑的問道。
沈雅想要說“不”。
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冷眼的看著麵前,麵色平靜的顧默。
五年前,還被她隨意給捏在手心裏麵的小貨色,五年的時間,轉變真的有那麽大?
甚至她還得到一個小道消息。
據說,她要找的玄門神醫,是她一直看不上的顧默。
怎麽可能。
“對了,聽說沈伯母一直在找玄門的掌門?”
顧默轉悠著手中的杯子。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隻是告訴沈伯母一聲,別枉費力氣了,她不會救你。”顧默得到長老們發來的消息,她隻是輕笑,她一直都以為沈雅是那種看淡生死的人,卻不想,她還是想要苟活!
沈雅身體怔愣。
“你憑什麽……”
“因為我就是啊。”
顧默漫不經心的輕笑。
那雙杏眸沒有絲毫的溫度。
看的沈雅想要冷笑諷刺,卻怎麽都不敢輕易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