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
似乎沒有想到,麵前這麽年輕的小姑娘居然結婚了,老板娘愣了愣,而後她笑著離開。
“寒寒怎麽不跟老板娘說話啊?”
顧默明知故問。
薄霆寒一向清冷慣了,很少跟人交流,他處於的位置都是在發布命令,他永遠高高在上,而那些下屬都是唯唯諾諾臣服於他,所以像跟老板娘這樣不帶任何身份說話,他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老板娘的熱情。
見老板娘走了。
薄霆寒抿了抿薄唇。
“她……生氣了嗎?”
顧默看著他那像是做錯事情的模樣,不由的笑了聲,拿著麵前的蝦肉喂到他的嘴前。
等薄霆寒聽話吃了之後。
“沒有,老板娘人很好的,以前我在這邊打工,她就很照顧我,每次都會給我準備水果,怕我不接受,她還說是給她孩子準備,她的孩子不吃,丟了怕浪費就給我吃。”
顧默回憶到高中時代。
她的眼神帶著笑。
“其實,是她故意給我準備的,後來我在學校碰到她的兒子,她兒子還衝著我哼哼呢!那時候我才知道,老板娘每次準備水果都是準備雙份,她是看著我可憐,又上班到那麽晚,第二天又要很早來做雜工,怕我的營養不良,所以準備水果希望能給我補充點營養。”
“顧家呢?”
薄霆寒在顧默大學之前,幾乎很少有時間關注她,他知道她的事情都是來自於沈雅,還有她每個時期的照片,他看過她高中時代的照片,照片上的她青春活力,笑的很燦爛。
是他人生中。
從未看到過的燦爛笑。
他還以為她過的很好。
提到顧家,顧默的眼中浮現出了諷刺。
“你小時候不是還給了我肉吃?那時候顧家就不太管我,我都上高中了,他們還怎麽會管我?如果非要說他們對我最好的時候,恐怕也隻有讓我嫁給你的那段時間,他們怕我找著借口跑了,同吃同住的守著我,還有後來我懷孕,不管是因為什麽,總歸是帶著目的。”
說起那些事情,她眼中大多數都是平靜,隻有提到生孩子的時候,她眼中才會流露出一些波瀾,不過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似乎覺得提起顧家影響胃口。
顧默說著便不想說。
“不提他們,平白影響我的胃口。”
薄霆寒看了她一眼。
“那時候你恨我嗎?”
他知道結婚的事情,她不情願。
當初不敢問出來的話,現在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敢問,他還是怕他的一些不恰當的話語,會影響到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所以在這方麵,他真的很小心。
問出來之後。
他很緊張,連帶著剝蝦都將蝦子沒有拿穩好幾次。
顧默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拿著紙巾擦了擦手指。
“你想要我怎麽說?”
這話讓薄霆寒更是不安,他的心像是壓著大石頭,沉的讓他張了張嘴,也說不出其他的話語來,他抿著薄唇鳳眸深邃的看著麵前拖著下巴,杏眸清澈看著他的顧默。
“其實說我不恨你,那肯定是騙人的,畢竟我的婚姻我不能自己做主,顧家人為了錢將我賣給了你,我雖然不知道薄家和他們做了什麽交易,但也知道肯定是收了好處,況且我還是頂替顧安安,是個人心底都會不平衡,連帶著恨你也是情有可原。”
剛嫁給薄霆寒那段時間,她的確是恨,恨的不得有個辦法將他給殺了,她恨所有的不公平,更是對未來的迷茫不知所措,在後來的時間裏麵,她發現薄霆寒不像是傳聞中的那樣,甚至不限製她的行動,她的恨意開始逐漸減小。
其實她那時候真的很好滿足,從小沒有得到過關心,還有各種疼愛的她,隻需要一顆糖就能哄好,所以薄霆寒一個小小的動作,她就將對他的恨意,消失的幹幹淨淨。
“那是不是很討厭我?”
他知道娶了她的時候。
那個晚上是他活了二十多年,最快樂的時候,當走到門口聽到她正小聲的哭泣聲,他才猛然的醒悟,他是快樂的,可被逼著嫁給了他的她不快樂。
試問誰願意嫁給一個瘋子?
後來,他就在暗處默默的看著她,隻看著她的笑,他心底都是滿足的,他給予她想要的自由,隻要不跟他離婚,她想要做什麽他都可以滿足她。
本來。
他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一直繼續。
誰知道。
這會是一個計劃,一個計劃了二十多年的計劃。
知道的那一刻。
他是真的差點瘋了!
“不討厭……你出現在醫院那一刻,你知道我是多麽的開心嗎?因為你給了我和孩子希望……我當時以為你也是來殺孩子,我才會用那樣的方式。”
聽到醫院的事情。
薄霆寒的心堵得更難受。
他垂著眼眸。
“當時,我如果能早點來,你根本不會被他們那般的折磨,可惜到底我是來晚了。”
“不晚,你保護了孩子還有我。”
顧默握著他的手。
“寒寒,我是喜歡你的。”
聽到她說著喜歡他。
薄霆寒隻覺得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話,他的睫毛顫了顫,不說話的他真的像極了軟萌的孩子,不等他開口說話,去而複返的老板娘,將手裏麵的果盤放下,上麵還有個新婚快樂的紅包。
“我打擾兩小口恩愛了?”
老板娘笑著調侃。
顧默看著那紅包。
“老板娘,使不得……”
“有什麽使不得,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雖然你多久結婚,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去參加,但既然聽到你結婚了,那這個紅包就該給你們補上。”
她看了一眼薄霆寒。
男人矜貴透著與這裏的格格不入,雖然沒有見過什麽世麵,但老板娘也知道薄霆寒手腕上的表價值不菲,她笑道,“我知道你們掙的比我們多,但這是老板娘對曾經那小姑娘的一點祝福,所以說什麽,你也得給我收下。”
或許是怕顧默他們退給她。
老板娘也沒有多停留。
走的時候還說了句。
“待會不許來結賬,算是老板娘請你們吃的了。”
薄霆寒伸手。
將放在水果旁邊的紅包拿了起來,他很珍惜的將紅包放在了西裝內兜裏麵。
拿著手機給霍七發了一條短信。
他看向顧默。
“飽了?”
“嗯。”
顧默摸了摸肚子。
的確是吃飽了,她看向桌子上麵老板娘專門拿過來的水果,總覺得放在這裏是浪費了糧食。
“打包回去。”
薄霆寒起身去找老板娘要了個袋子,動作很利索的將水果裝在了袋子裏麵,隨後禮貌的跟老板娘道謝之後,一手拎著與他身份不符合的塑料袋子,一手牽著顧默,兩人就這樣像是普通的夫妻,吃過夜宵之後,慢慢的走在路邊上,吹著晚風。
走到護城河旁。
顧默忽然停住了腳步,她拉著薄霆寒停下,踮起腳尖親了親薄霆寒的薄唇。
“寒寒,對不起。”
薄霆寒身體一僵。
他眼眸有些不明白的看著忽然跟他道歉的小女人。
“寒寒,既往不咎這個詞語太虛偽,我喜歡以牙還牙,所以我要他們血債血償,我知道他們是你的父母,所以我跟你說對不起。”顧默看向冰冷的河麵。
一切的事端。
全部都是他們這些長輩一手算計,算計了她的人生,算計了薄霆寒的人生,將他們所有人都算計在其中,將他們所有的規劃全部毀的幹幹淨淨。
她憑什麽要這麽輕易的饒了他們。
薄霆寒將她抱在懷裏麵,用著寬厚溫暖的懷抱,將吹著她寒冷的晚風給擋住。
“好,你要做什麽我都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