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準備後事
“哥哥已經死了！真的死了！黑白相片！骨灰！我都見到了！一同犧牲的還有五名戰友，他們是為任務犧牲的！你不是應該已經知道了嗎？！”
寧綰一喊完，圍觀群眾們也都呆了，議論紛紛。
“什麽啊……不會吧……那位少校大人死了？”
“騙人……怎麽會……我的偶像啊……”
葉可柔怔怔地，仍是不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綰綰……你怎麽能和他一樣，咒如言死？我不會相信的……如言沒死，他還沒娶我，怎麽會死？”
葉可柔整個人都失神了，慢慢地離開大家的視線。
“可柔！”葉君念擔心得很，跑了幾步又回頭說，“二少，幫我照顧好綰綰！”
“這個不用你說。”
有一小部分群眾在得知這樣一個噩耗之後，也都嚶嚶哭起來，基本上是喜歡寧如言的女生。
薑陌南討厭這樣的場景，大吼了一聲：“都看什麽看！沒死過親戚啊！都散了！”
寧綰閉了閉眼，沒讓薑陌南繼續跟進來，獨自走了進去。
顧佳妮也沒想到能見到寧綰，寧綰也同樣沒想到。
而兩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校長室遇到對方。
“佳妮？你怎麽會在這裏？”
“倒是你綰綰，怎麽不多休息幾天，這麽快就回來了？”顯然顧佳妮還不知道寧如言的事。
“我來辦休學。”
顧佳妮一時震驚：“你也休學？”
“也……？”寧綰也發覺了不對勁，“佳妮，你怎麽了？要辦休學？不是學得好好的嗎？是不是錢又不夠了？沒關係的，我有錢，你先用，以後你賺了錢再慢慢還我就行了。”
顧佳妮搖搖頭：“不是錢的問題。”
“那為什麽？”寧綰想起了什麽，“那些多嘴的又胡說八道什麽了？佳妮，你別放在心上，嘴是他們的，他們愛怎麽說都礙不著我們什麽事兒，你之前也想開了啊。”
顧佳妮是有設計天分的，要是能在這裏畢業，將來的工作一定不成問題。她想顧佳妮好，所以很希望她能留下來完成學業。
“也不是。自從你那件事之後，他們見到我躲都來不及了，哪裏還敢說我半句不好？寒少的名聲可比二少狠多了，他們不敢亂來。”
“那是為什麽？是不是顧叔叔的案子還沒解決？”
“解決了。鬧事的是薑瑤瑤，寒少出麵，她敢再鬧嗎？我現在才知道，薑瑤瑤誰都不怕，唯獨怕她大哥。”
“解決了就好……”
這麽說，薑陌寒這個人到底還是有些作用的？
現在看佳妮好好的，她心裏也放心一點，實在是抽不出心思再去擔心佳妮了，目前的狀況都層出不窮，讓她乏力了。
那個男人……她搞不懂，也不想去懂，隻求他別欺負佳妮，她就放心了。
“不對……既然都解決了，也沒有任何問題，寒少雖欺負你，從某種意義上說卻也會護著你，到底是為什麽？”
顧佳妮搖搖頭不願意說：“沒什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想離開一段時間。你呢，又是為什麽？”
寧綰這時才發現，問別人簡單，自己回答卻很難。
整件事，她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綰綰，你的眼睛這麽腫，哭了很久嗎？怎麽回事啊，不是有二少陪著你，誰敢欺負你？”
“沒事佳妮，不想提，別逼我了……我先去辦手續。”
剛一打開校長室的大門，校長抬起頭看到顧佳妮的好姐妹寧綰就愣了一下，本能地反問一句：“寧小姐，不會你也要辦休學手續吧？”
……
辦完手續出來，顧佳妮還在外麵等候，追問道：“綰綰，你可以不告訴我為什麽，但你休學之後要去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心裏好亂，不想再留在這個城市了，這些天的生活都像有一隻惡魔的手緊緊地扼著我的脖子，讓我窒息。這座城市……哪裏都有他的氣息。隻是想離開這裏而已……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裏……我想去萊山再看看我爸爸，然後就離開。”
“離開？二少知道嗎？”
“我還沒有告訴他……”寧綰抿唇，想起他昨天的話，“我想……再對不起他一次……”
“你準備不辭而別？”
“對……我怕他不讓我離開……可是再在這座對我而言可以稱之為死城的地方，我真的會死。他不想我死的，是吧？我想出去透透氣，之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變數太多。”
顧佳妮也知道勸不住她，淡淡地笑起來，“我發現我們兩個真是天生的好姐妹，現在居然連離開都是同時。綰綰，我不會阻攔你，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我們是姐妹對不對？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恩，我也是。”
……
薑陌南接到了一個電話，神色劇變。
奔跑中，撞了一路的路人甲乙丙丁，終於碰見了和顧佳妮一起出來的寧綰。
兩人還在說些別的事，畢竟這次分別，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才見麵了。
“寧綰！”
薑陌南那慌亂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他跑來的時候還喘得厲害，一邊喘，一邊抓著寧綰的肩膀說不出話來，隻是一直看著她。
寧綰不願意往壞處想，然而薑陌南那緊張的神情讓她沒辦法不悲觀。
能有什麽事，會讓他一路狂奔尋她？
“二少，究竟怎麽了你說句話啊，你這樣會嚇到綰綰的！”饒是顧佳妮，也覺得這氣氛不對勁了。
薑陌南有些艱難，開不了口。
如果可以，他當然不想嚇她。
隻是……
寧綰怕了，慘淡地笑了一下：“不是好消息，對嗎？”
看著寧綰那雙清澈的眼睛，薑陌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突然惱得可以，狂嘯一聲嚇壞了所有過路人。
他突然放開寧綰，轉身一腳踢在了樹杆上。
為什麽？為什麽所有的壞消息都要讓他來殘忍地告訴她？
一個寧如言……還不夠嗎？
寧綰已經嚇壞，她已經想遍了所有可能性，隻剩下最後一個，她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
看著他的背影，寧綰的聲音都顫抖了：“怎麽了……南哥哥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我承受得住的，不就是……不就是……你說吧南哥哥……我……我總歸……是要知道的……是不是……”
薑陌南不敢看她，咬咬牙還是說了：“寧綰，你爸爸他……”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顧佳妮的驚叫：“啊！綰綰！綰綰你怎麽了！——二少！二少快來幫忙啊！”
寧綰她早就猜到這個壞消息是關於她爸爸的，隻是一直不敢去想而已。
如今爸爸已經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薑陌南又怎麽會不知道？
還能有什麽消息讓他這樣開不了口？
明明猜到，卻非要一個確切的答案，最終隻聽到兩個字便承受不住打擊了。
寧綰的暈倒引來了更多的人，她的臉色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把他們兩個都嚇壞了。
“快打120！退開！所有人退開！你們是要讓她窒息嗎？！都給我滾開遠一點！”薑陌南一手摟著寧綰，把圍著的人喝令開。
“綰綰……”寧綰的臉色太嚇人，把顧佳妮嚇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怎麽會這樣……二少……究竟是怎麽回事啊……寧叔叔怎麽了？綰綰怎麽說暈就暈了呢？”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現在哪裏還有時間跟顧佳妮解釋那麽多。
“讓開些！”
薑陌南把寧綰放平，開始給她做人工呼吸渡氣急救。
寧綰的呼吸漸漸地強了起來，又過了一小會兒才睜開眼睛。
看到擔憂的薑陌南和顧佳妮，瞬間就想起發生了什麽事，撲在薑陌南的懷裏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痛哭。
“南哥哥……啊……為什麽要這樣子對我……我做錯了什麽要這樣來懲罰我……啊……告訴我……南哥哥你告訴我啊……”
薑陌南緊緊地抱著她，饒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也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麽要對她那麽殘忍？
她隻不過是個小丫頭，為什麽要讓她經曆那麽多次的生離死別？
蔣美人，寧如言，現在甚至是她最後一個親人寧建國。
寧綰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薑陌南心都疼了，他恨不得讓所有傷痛都加諸在他身上，他見不得她這樣。
“別哭了寧綰……你沒有了親人，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我一定好好保護自己保護你，不會輕易讓自己離開你，你聽到沒有？”
寧綰聽不到，哭到哽咽。
“先別哭了，我們去醫院，興許還能見叔叔最後一麵！”
薑陌南將寧綰一把抱起，對要跟來的顧佳妮說了一句：“顧佳妮，我哥讓我給你帶句話，他在等你！”
顧佳妮頓足，點點頭：“二少，照顧好綰綰，不要再讓她受傷了。”
“我會的。”
……
趕到醫院寧綰的身體已經很虛，值班護士要先送她去看看，可她不肯，堅持要去加護病房看寧爸爸。
病房外站著萊山監獄的獄長等人。
“叔叔……叔叔我爸爸他……”
獄長搖搖頭：“寧小姐，很抱歉，醫生剛剛下了病危通知書，準備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