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兩人灰頭土臉，一路狂奔，終於衝進了就近的服裝店。
店裏突如其來闖進這麽兩個人，可憐的營業員們被嚇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好一會兒，營業員甲才小心翼翼地接近兩人。
“請問……二位有什麽要幫忙的嗎？”
燦燦衝到前麵，期盼的眼神緊緊盯著營業員小姐，“拜托，以最快的速度幫我們各搭配出一套衣服來，要快！”
營業員甲囧了，躊躇了好一會兒，弱弱道，“不……不好意思……本店可能沒有二位的風格……”
然後就聽到四周一陣沉默，店裏所有的顧客和營業員都停了下來，默默地注視著兩人。
趙暖暖低著頭，臉漲得紅紅的，扯了扯燦燦，“我們還是走吧……”
然而這卻激發出了燦燦內心的狂熱因子，大吼一聲，“看什麽看！沒見過Cosplay啊？”反正丟臉都丟到這份上了，不怕再多丟點，扭頭朝著旁邊縮成鵪鶉狀的營業員喊道，“小姐，你怎麽搭配都成，隻要別是我們現在這種風格就可以了！”
二十分鍾後。
燦燦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終於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發自內心地感歎：總算做回現代人了！
正陶醉著，身後傳來一陣帶著驚訝的竊竊私語，她下意識地扭頭，頓時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趙暖暖正在不遠處正對著她，一身剪裁得體的銀灰色西裝，恰到好處地襯出他修長的雙腿和挺拔的身姿，再配上他天生棱角分明的麵龐，星眸黑目炯炯有神，刀削般的鼻梁下緊抿著的嘴唇，深沉優雅，男人味十足。
燦燦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嚨，要不是有剛才那身八十年代的老土裝扮做對比，她還沒發現趙暖暖原來有這麽帥！
被燦燦這麽盯著，趙暖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腦袋，“不好看嗎？”
燦燦這才回過神，猛搖頭，“沒，很好看！很帥！非常帥！”熱淚盈眶，真TM帥啊！
她這麽一說，趙暖暖緊繃了一天的臉終於有所緩和，勉強露出個笑容，隨著那笑容的延伸，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哇！好帥啊！”
“怎麽能這麽帥！”
“我不行了……”
隨著耳邊傳來一陣陣暗暗的驚呼聲，燦燦再度被迷住了。
果然，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
“這位先生，這套西裝真是非常適合您啊！”和剛進來時的待遇完全不一樣，一群營業員MM圍在他們周圍，不停地稱讚。當然對象隻有一個人，燦燦被自動自發地排除在了群眾的視線之外。
可惡！她也有變身好不好！為什麽就沒有人來稱讚一下她呢？
於是乎，她一個勁地往趙暖暖前麵擠，試圖提醒大家自己的存在，可惜……她實在是太矮了，連趙暖暖的脖子都遮不住，所有人的目光還是集中在趙暖暖的臉上，她繼續被忽視。
終於，燦燦怒了。
“老公！你挑好了沒有啊？快點去付錢啦！我們還要去買戒指呢！”
一聲吼，所有人的視線終於挪了下來，然後唰唰唰地全都集中在了燦燦身上，趙暖暖嘴角隱出一絲笑。
這種回歸目光中心的感覺真是太好了！燦燦洋洋得意，環顧四周，然後再次囧了。
淚，為什麽你們要流露出這樣惋惜的眼神？為什麽……
燦燦耷拉著腦袋，眼神絕望地跟在趙暖暖身後。
刷了卡，趙暖暖道，“請把我們剛才換下的衣服包起來。”
燦燦從無望中回過神，不解，“幹嘛還要包起來？”
趙暖暖朝她回以“你笨蛋嗎？”的眼神，“難道你等會想穿成這樣回去見我媽嗎？”
嚇！燦燦一個激靈，終於又清醒過來了，他說得沒錯，如果一會他們回去，讓趙媽媽看到他們換了衣服，還不被嘮叨死？
趕忙點頭稱是，崇拜地目光看著趙暖暖，“暖暖哥，你想得真周全！”
“怎麽不叫老公了？”趙暖暖說完，忽然一怔，怎麽就這樣隨意把自己真實的想法給暴露出來了？臉頰隨即有些微微地泛紅。
燦燦大為窘迫，強裝出無所謂的氣勢，“哎呦！你別開我玩笑了！我……我剛才就是隨便說說的啦……”為什麽心裏有種心虛的感覺？
趙暖暖沒說話，直直盯著她，眼神帶過幾分落寞，原來她隻是隨口說說的嗎？胸口好像被憋著什麽，很是不痛快。
她被看得尷尬，忙挪開眼神，“那個……我們走吧？還要買戒指……要來不及了……”
良久，傳來趙暖暖低低地聲音，“恩。”
然後，他轉身，離開。
那一刻，燦燦有些恍惚，回過神，他已經走得很遠了。
“走啊？”他停下腳步，刻意等她。
“哦！”她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麽，兩人間的氣壓忽然變得很低。一起走到珠寶店，竟然連句話都沒說。
才進門，熱情的導購便迎了上來，帶著商業性的笑容問，“請問兩位想要買些什麽？”
“戒指。”
“請問兩位想要買什麽樣的戒指呢？我可以給兩位介紹一下。”
趙暖暖看了燦燦一眼，她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毫不在意似的，這讓他心裏越發不好受，淡淡道，“婚戒。”
“原來如此，先恭喜兩位了！請跟我來。”導購伸手，將他們引到了專賣婚戒的櫃台。
“請看，這是我們今年新出的珍藏係列主打款，由意大利知名設計師設計，用上了黃金和鉑金的兩種材質……”導購在這邊滔滔不絕，唾沫橫飛地演著獨角戲，趙暖暖在一旁冷冷看著，燦燦繼續發呆。
“請問二位的意見如何？”可憐的導購，第一天上班，竟然遇到這一對，囧得直擦冷汗。
趙暖暖看了眼燦燦，麵無表情道，“繼續。”
導購一愣，勉強振奮精神，“好的，既然你們對這一款不滿意，讓我們來看下一款。這是珍藏係列的另一款，比上一款更時尚，也更適合像你們這樣的年輕夫妻……”說得口幹舌燥，好不容易講完了，期待地看著兩人。
趙暖暖繼續掃了一眼燦燦，“下一款。”
導購欲哭無淚，這年頭什麽工作都難做啊！
“那讓我們再來看這一款……”
就這樣，可憐的導購小弟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說得暈頭轉向，四肢無力，差點口吐白沫，可趙暖暖卻還是一張撲克臉，淡淡兩個字：“繼續。”
“你們……”導購小弟終於忍無可忍，眼淚汪汪地看著兩人，“太過分了！我不幹了！”一甩手，一登腳，不幹鳥。
這回，在場的人都囧了。
珠寶店經理終於被驚動了，“先生，如果您對我們店有什麽不滿意可以提出來。”
“沒什麽不滿意的。”趙暖暖開口。
還說沒什麽不滿意呢！都把新來的導購小弟給氣走了，難不成是來踢館的？“那請問你們看上了那一款呢？”
趙暖暖一聲不吭地看了眼燦燦，“我太太說了算。”
原來是這樣啊！經理頓時有些恍然大悟，看來要先從女顧客入手，於是堆著笑容湊上前去，“這位太太，請問您可否有中意的呢？我可以拿出來讓你們試戴一下。太太？這位太太？太……”
太太？
燦燦終於從沉思中回過了神，“你叫我什麽？”
經理一臉尷尬，“太太，我在和您說話呢。”
囧！為什麽要叫她太太？她還很年輕好不好！“那個……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叫我……”
“那……這位夫人，請問您看上了那款戒指呢？”
這不還是一樣嘛！>_
燦燦沮喪著臉，看向趙暖暖，卻對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臉，在看看經理那期待的眼神。算了，她就忍辱負重一回吧，“那……那你就給我隨便介紹一下吧……”
經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導購小弟在一旁幾乎撞牆。
原來這位一直都沒聽剛才的介紹啊！
由於燦燦終於從火星狀態中回歸地球，選戒指的過程終於像那麽回事兒了。
不過……燦燦看著櫃台裏的戒指，眉頭鎖得越來越緊，忍不住伸出手指開始數那一連串數字後麵的“0”。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終於她抬起頭，眼巴巴地望著趙暖暖，輕聲道，“我們要不……買個銀的吧……”
隨著旁邊的竊笑聲，趙暖暖無比窘迫，“讓你挑就挑，少廢話！”
好吧，燦燦隻好回過頭，繼續數“0”，默念，哪個零最少就買哪個吧……
最後，當然是沒有買零最少的那對啦！
趙暖暖修長的手指一指，指在最貴的那一對婚戒上，這也恰好是燦燦的目光停留最久的一對。
“這個……太貴了！”燦燦在一旁直扯趙暖暖的衣袖，拚命搖頭。
趙暖暖斜了她一眼，不答話，自顧自地拿起其中一個戒指道，“戴上試試。”
不要啦！戴上這麽貴的東西手指會爛掉的，燦燦下意識地把手往後縮。
“啊！”
下一刻，左手被他緊緊扣住，拉到跟前。
“我，我還是自己戴好了……”說出口的話變得結結巴巴。
“別亂動！”一句話就把她接下來要說的全都塞了回去。
趙暖暖一手拿著戒指，一手輕輕捏住她的無名指，表情是如此嚴肅認真，仿佛兒時做作業一般仔細，專注的眼神讓燦燦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了起來。
明明是假的，為什麽她心裏卻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
她猛地縮回手，在所有人驚訝地目光中奪門而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小姐！你還沒付錢呢！”經理欲阻攔，卻被趙暖暖用信用卡擋下了。
“還有一個，幫我抱起來。”
然後，他的目光伸向門外，忽然變得憂傷起來。
燦燦，有些事你一定得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