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鈴鐺回來了!怎麽樣,外麵好玩嗎?”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擦拭的物件,微笑著看向身後的陌鈴鐺開口問道。
“不好玩,秦爺爺就隻讓鈴鐺在外麵等著,都不讓我去妙音宗裏麵瞧上一眼!”
陌鈴鐺撅著小嘴,一臉不高興。
“你秦爺爺也是為了你好,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妙音宗那等下你哪兒能進去!”
看著陌鈴鐺緊緊摟在懷裏,宛若珍寶的普通盒子,陌成北不由得打趣道:“這盒子哪兒來的?莫不是嫌爹爹給你準備的禮物不好,自己看上了什麽給買回來了?”
聞言,陌鈴鐺俏臉瞬間漲紅,聲如蚊蠅般嬌羞:“這是別人送的!”
陌成北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一閃而逝,笑著道:“我怎麽不知道鈴鐺在外麵還有朋友!”
“哎呀,爹你問那麽多幹嘛,嘮叨死了!我回房了!”
陌鈴鐺害羞的就想要逃離陌成北的盤問。
“記得先去給你娘上炷香!”
“知道啦!”
“哎,女大不中留了!”
待陌鈴鐺一蹦一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時,陌成北眸底閃過一抹陰冷:“鈴鐺懷裏的盒子怎麽回事?”
秦晨五恭敬道:“盒子是大小姐從妙音宗的一個弟子手中搶來的!”
聞言陌成北微微一愣,接著便啞然一笑:“倒是頗有她小魔女的作風!”
“隻是……”
秦晨五欲言又止。
“嗯?難不成其中還有別的隱情?”
“宗主,事情是這樣的……”
秦晨五隨即便將妙音宗山門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
待聽完秦晨五的敘述後,陌成北沉默不語,一雙眸子略顯幾分疑惑。
“這小子當真是這般說的?”
“正是,老奴覺著此子行事作風倒是與東域那些自詡正道名門的虛偽之人有些不同!”
陌成北微微歎息:“聽你這麽一說,此子確實沒有所謂的正邪之分,況且,年紀輕輕便能說出那句三千大道殊途同歸,存在即合理,這小子倒是有幾分見地,將來必是正道宗門傾盡全力培養之人!”
話鋒一轉,陌成北又略微皺眉問道:“隻是這卿長生的名字,我怎麽聽著有些耳熟?”
秦晨五開口道:“這正是老奴接下來要說的,宗主之所以覺著卿長生這個名字耳熟,乃是因為先前東域所傳,雲隱宗出了一個妖孽般的大師兄,一人一劍挑了東域無數宗門天驕,其中便包括青雲宗的墨子歸,而其自下山以來,未嚐一敗!”
“原來是他啊!”
陌成北端起茶盞,手指微微一頓:“可他不是被人毀了內府,修為盡失嗎?”
“是,但不知怎的又能修煉了!”
“難不成下手之人留了分寸?不應該啊,能深夜摸上雲隱宗還廢了他,定然是因為鋒芒太盛惹得別人心生嫉妒,留他一命不過是為了羞辱他罷了,又怎會留有餘地?”
陌成北大為不解,但轉瞬間便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的功法有問題!”
秦晨五讚同的點了點頭:“不錯,老奴觀其功法不像是雲隱宗的翻雲訣,其出手劍勢淩厲,頗有幾分劍閣的味道,更像是一名劍修!”
“劍修?”
陌成北嘴角露出一抹詫異:“這倒是有意思了,我還從未聽說過劍修有什麽法子能讓一個內府被毀之人重新修行!”
“可要老奴去查探一番!”
陌成北揮手阻攔道:“不必了,暫且先不管他,撐死了不過元嬰期的小家夥能掀得起什麽浪花來,對了,今日妙音宗之時查探的如何了?”
秦晨五神色一凜,語氣低沉道:“我們在妙音宗安插的眼線傳來消息,無相宗那邊給的消息屬實,如今柳隨風怕是壽元將近,若他這一年內還不能突破合體期巔峰,邁入出竅期,恐怕不日便要坐化了!”
“坐化?”
聽到秦晨五肯定的答複,陌成北眉宇間堆滿了憂愁之色!
他不明白為什麽無相宗就一定要與東域的那些名門正派鬥一個你死我活,眼下這局麵不是挺好嗎?
可想歸想,終究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事兒。
畢竟無相宗的那位太過可怕了!
單單是一個眼神就能令自己這位出竅初期的合歡宗宗主如墜冰窖,這種壓迫感,饒是當年那位渡劫中期的合歡宗老宗主也不曾有過的。
當年一戰本以為無相宗的高手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不過是些苟延殘喘之輩。
可誰能想到還有一尊高手隱藏宗內沒有出動,這無相宗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隻怕這東域又要再掀波瀾了!”
……
翌日。
卿長生一大早從打坐中蘇醒,伸了伸懶腰頓覺神清氣爽。
“要不說修真好呢!打坐一晚上,不僅沒有絲毫疲憊感,整個人還都舒暢無比!難怪人人都想成仙呢!”
正碎碎念著,一道人影在房門外徘徊良久,玉手數次想要敲門卻又不知是何原因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卿長生正納悶誰一大早在自己屋外晃**,便聽門外傳來虞綰綰冰冷的熟悉聲。
“起來了嗎?師祖找你去一趟!”
“好的,這就來!”
卿長生應了一聲上前打開房門。
門外的虞綰綰依舊身著白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但比之初見時多了一絲成熟,少了一份稚氣,烏黑的秀發上也是插著一枚樣式精美的發簪。
正是昨日清風送給她的成人禮。
別小看了這一枚發簪,這可是清風特意為虞綰綰煉製的防禦法器,真元全力催動之下,可抵擋分神初期的全力一擊!
由此不難看出,清風也是頗為耗費了一番心血才煉製而成的!
畢竟妙音宗不是煉器的宗門,能煉製出此等法器已是實屬難得!
“有勞綰綰姑娘帶路了!”
兩人也算相熟,虞綰綰沒有廢話,轉身便領著卿長生朝著柳隨風的洞府走去,二人一前一後,就這麽走著,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顯得異常沉默!
當來到柳隨風的洞府時,隻見其早已備好了茶水,正坐在石桌前微笑著等待二人的到來。
“見過師祖!”
“見過柳前輩!”
兩人恭恭敬敬地朝柳隨風行了一禮。
後者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坐下說吧,都是自家人,不用這般拘謹!”
隨即待二人先後落座,柳隨風這才開口道:“這茶乃是當年我師尊通天道人留下的仙茶,可說有助於修真者凝神靜氣,隻是如今喝一點便少一點,往日裏我可舍不得拿出來,都好好嚐嚐吧!”
卿長生倒是不客氣,率先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霎時間五髒六腑之中一股沁人心脾的熱流滑過,整個人的心神也是鬆弛了下來,心境異常平和,令他不自覺地稱讚道:“好茶!”
而一旁的虞綰綰此刻也如卿長生一般,眉宇間盡顯驚訝之色。
隻是礙於身份,倒也沒有如卿長生這般隨心所欲,顯得有些拘束!
放下茶盞,卿長生率先開口:“不知柳前輩今日喚晚輩前來,所謂何事?”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卿長生可不信柳隨風這樣珍惜時光之人會隻是單純喊自己前來品茗!
柳隨風麵露古怪道:“你小子就非得這麽直接嗎?”
卿長生笑了笑,對著柳隨風輕聲道:“前輩這等人物斷不會浪費時間在我身上,還請柳前輩有話直說,隻要是長生能辦到的,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柳隨風端起茶盞吹了吹飄散的熱氣,語氣略帶調侃道:“昨日綰綰及笄禮之上,我並未當眾宣布你二人婚事,綰綰不會怪我吧!”
此話一出,虞綰綰頓時被口中茶水嗆得嬌咳連連。
慌忙用衣袖擦拭了嘴角濺出的茶水,臉色也不知是羞澀還是被茶水嗆得異常通紅!
“綰綰不敢!”
見狀柳隨風語氣玩味兒道:“不敢?那便是有咯!”
虞綰綰下意識瞟了一眼卿長生,語氣羞憤道:“師祖,莫要……莫要打趣綰綰!”
“哈哈哈哈!”
看著柳隨風開懷大笑的樣子,卿長生頓覺無語,這位柳隨風柳前輩,還正如帝武鳴所言一般,不僅有著錘鐮仙君的傲骨,也跟他一樣有著惡趣味!
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卿長生,柳隨風眉頭上揚,略有一絲不滿道:“你這小小年紀,怎的這般老氣橫秋,一點都沒有年輕人的朝氣。”
卿長生暗自撇了撇嘴,年輕人的朝氣?你都四百九十九歲了,當我的麵打趣一個連你後兩位數都不到的小姑娘,你合適嗎?
腹誹歸腹誹,卿長生還是強自笑道:“我輩修真人士理當如此!”
“淨說些鬼話,你也就騙騙綰綰這種小丫頭還行!”
微略一頓,柳隨風正色道:“此番喚你二人前來,乃是有一事相托,本來這事兒應當交由你師尊清風前去的,但是我想著左右不過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全當給你二人培養培養感情了!所以便跟你師尊提議,此事交由你二人一同前去操辦!”
“不知師祖有何事吩咐?”虞綰綰神色恭順問道。
卿長生劍眉一挑,略感幾分意外。
合著自己不是在這妙音宗白吃白喝啊?那留我下來幹嘛,當苦力嗎?早說我昨日就跟著師尊回我的狗窩去了!
正所謂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
與其寄人籬下當免費勞動力,還不如回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作威作福呢!
“怎麽?長生是覺著我把你當苦力了?”
似是看穿了卿長生的心思,柳隨風直言不諱。
聞言,卿長生尷尬一笑:“哪兒能啊,長生覺著柳前輩的安排理所應當,畢竟我也不能在妙音宗白吃白喝不是?”
不理會卿長生的揶揄,柳隨風麵色嚴肅道:“妙音宗方圓數百裏的範圍有許多凡人村鎮,其中一處名為青梅鎮,此地有一靈礦,一直以來都是由妙音宗外門弟子所管轄開采,為妙音宗提供靈石!但今日剛剛收到外門弟子傳來消息,疑似有魔修之人的蹤跡顯現,所以我打算派你二人帶領妙音宗門下弟子前去查看,一來是當做曆練,二來嘛……便如先前所言培養培養感情,若是此番你二人相處下來,覺著不合適,我也不會強求,這也是為什麽我昨日沒有當眾宣布你二人婚約的原因!”
卿長生聽到這裏暗罵一聲老狐狸,合著昨天說讓我留下來保護我全是為了今天的事做鋪墊?
看來這消息不是今日剛收到的吧?怕是早就收到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肚子都是算計!
“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柳隨風把玩著手中的茶盞,出聲詢問道。
虞綰綰當即起身行禮道:“宗門有事,綰綰必不會推脫!隻是……若長生師兄跟著,怕是有些不妥!”
在虞綰綰看來,卿長生終究不是妙音宗的弟子,跟著自己去執行宗門任務,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恐會遭人非議!
柳隨風擺了擺手道:“無妨,昨日雖未明說,可你二人身負婚約一事早已在宗門甚至整個東域之內都不是什麽秘密,加之昨日長生嶄露頭角,沒有人會對他說三道四的!”
說著柳隨風將自己的一枚白玉令牌隨手丟給了卿長生。
“當然,我也想好了應對之策,這是我的令牌,長生執此令牌,見他便是如見我,門下弟子自是不會有意見的!”
卿長生看著手中隱約有幾分仙氣流動的白玉,心中頓時詫異不已。
不愧是散仙,所佩之物都是這般不同凡響,與一般的修真者的物件有著天壤之別!
見柳隨風已經安排妥當了,虞綰綰自是不會再說什麽,隻是詢問道:“不知師祖,我等何時出發!”
柳隨風隨口道:“便今日吧,早去早回,那消息來了也有兩三天了!”
感受到周遭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柳隨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尷尬地輕咳一聲掩飾道:“那什麽,消息來了是有兩三天了,但是我也是今日才知曉的!”
“柳前輩,你這事兒做得可就有些不厚……”
話音未落,二人隻覺被一陣清風托著,眨眼間便回到了妙音宗的前山大殿處。
正巧碰上一名弟子從裏麵走出來,他眨巴著眼睛抬頭看了看天空,愕然道:“綰綰師妹,你倆從玉京上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