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手劄中的畫像

“崔叔,您過來了啊,就這個粉彩碟。尐說網你給看看吧。”許韻寒才剛用細軟棉布將那粉彩碟擦拭了一遍,正準備裝進一個盒子裏,見崔大勇過來便停下動作,身子挪了挪將粉彩碟露了出來。

“噢?粉彩碟?我看看。”崔大勇走上前開始細細拿手上看起來,“恩,光緒粉彩,成色不錯,但是似乎收的價格貴了點。像這種現在市場價大概十萬的樣子。”

許韻寒驚訝了,沮喪地說道,“現在這個才值十萬?那我豈不是虧了。”

崔大勇嗬嗬一笑,輕輕放下粉彩碟,“那倒不至於虧,遇到喜歡收藏粉彩的還是能賣上價格的。我的意思是你給的價格高了?做我們這一行的收東西當然不能按照市場價來給,不然還有什麽賺頭。至少要低於市場價兩成,下次你要注意了,不然這東西收來就沒有意義了。除非你是想留著自己收藏,不然就得以做生意的規矩來。”

“恩,我記住了,謝謝崔叔的指點。”許韻寒感激地說道,“對了,剛從您那兒借的錢,等我叔回來就給您。”幸好她之前給了一筆錢放在許達那兒留作店鋪資金,不然現在就是真的拙荊見肘了。

“沒事兒,你們叔侄倆我信得過,我得回店裏去了,你這邊要是有什麽事就過去找我。”崔大勇無所謂地擺擺手,說完也就離開了。

許韻寒將粉彩碟裝好拿到樓上放進保險箱,然後就下樓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翻看著那本剛剛收到的手劄,剛才崔大勇過來的時候她沒好意思跟他說她還一起把這本手劄買下來了,估計會被認為浪費錢吧。

這一段時間許韻寒一直都在看從老家宅子翻出來的資料古籍,因此對這種線裝本很有愛,才起了買下來的心思。

這一本不知名人士手劄前幾頁寫了幾篇遊玩小記,但看了一會兒之後許韻寒發現筆者寫到的比如魔貞崖、魯布革湖、中岩寺還有幾個地點她都完全沒聽說過。

說得是哪兒啊?!許韻寒一頭霧水,掏出手機搜索了下,發現找到其中一個地名,就是位於四川省青神縣的中岩寺,別的完全找不到,可能是以前的名字吧。

許韻寒拋開這個問題,繼續往下翻看著,但後麵完全不知所雲,很多意思單看明白,但是整個連起來理解就似似而非,最困難的是一個句讀標點都沒有啊!

看得她頭暈腦脹的,正想合上不再給自己找罪受,卻突然看見剛翻到的這一頁出現一個用筆墨勾勒出的圖像。

竟然和現在她家保險箱裏的那尊獸麵人身黃金塑像,極其神似!

怪異懾人的野獸麵目,健碩的人類身軀,鳥禽類尖銳爪子……筆者繪畫功底顯然亦是非常精湛,寥寥數筆就將其中詭譎的神秘感凸顯得淋漓盡致。

這個發現讓許韻寒很興奮,自從她再次見到那尊獸麵人身黃金塑像時,發覺自己對它的感官完全和第一次看見它不一樣之後,她就懷疑是以為玉蟬的關係。

不然現在她怎麽會對客觀上來講這樣長得驚悚懾人的形象反而會覺得很親切?!

那麽那尊獸麵人身黃金塑像和玉蟬很可能出自同一個墓室,才會有關聯。而這本手劄的筆者為什麽要畫下這個形象?

許韻寒這樣想著帶著急切求解的態度,認真地開始研讀畫著圖像的那一頁,卻失望地發現,沒有一點文字注解,全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圖案。

往後翻倒是再次出現了文字,但卻看不懂寫的什麽意思,急得許韻寒屢次想摔書暴走。

後麵那些古文真是特麽的太難了!不禁感歎當年偉大胡適大力推行支持,白話文改革是一件多麽利民利人的壯舉啊!

瞪著手裏的手劄,許韻寒歎了歎,這種似乎接近謎底,但卻丟了鑰匙打不開門的感覺真夠糟心的。

隻有抽空學學古文閱讀之類的,再來看吧,許韻寒慎重地用一張用在古董盒子裏包裝用的絲綢將手劄小心的包了起來放進包裏。

思考之後,她不打算給許叔說她還收了這本書,因為說了這個書裏麵的那副畫像就有可能被發現,這牽連著玉蟬和她最不能為人知曉的秘密,所以隻好隱瞞下來。

索性這本書並不值錢,要不然她這行為就是大大的名副其實的私吞公物啊,許韻寒心裏自嘲了句。

其後這一天許韻寒都混混噩噩度過,腦子中那個獸麵身人鳥爪的畫像不時就閃現一下。幸好今天生意冷清,沒什麽客人,不然說不準她又得犯昨天的錯誤,真要丟點東西了。

“小寒,小寒”許達傍晚時分回來店裏,就見許韻寒呆坐著,喊了兩聲,“生意不好就發呆啊?”

回過神來的許韻寒見是許達,“許叔,您回來了呀,我去給您泡壺茶,這是早上的了。”

“沒關係,待會兒就關店回去了,現在泡不就浪費了。”許達直接提起那個紫砂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沒再糾結她剛在發什麽呆的問題,而是笑著問道,

“我帶去的那兩件古玩都出手了,而且價格都很不錯,一共賣了四百三十萬,你收到入賬短息了吧。我直接讓他們轉到你給我的那個店鋪資金的賬戶上了。”

“恩,收到了,資金也沒錯。”許韻寒點點頭,說到這個她也很高興,“許叔,咱們這算是開門紅吧,哈哈,一下就賺了不少。”

見過大場麵的許達顯然比她淡定多了,“恩,算不錯的,但你可不能驕傲,還需要繼續加油。”

許韻寒眼睛一亮,站起身來,“對了,許叔,您等一下,我給您看看我今天的收獲。”

說完蹬蹬蹬跑上樓將裝著粉彩碟的盒子抱下來,放桌上打開,“你看,我今兒收的。十二萬,呃……不過當時我身上沒錢,就去找隔壁的崔叔借了十二萬。回頭您就從店裏資金取出來還給崔叔喲。”

許達一愣,樂了,“哈哈,我也是老了,怎麽就沒想著給店裏留點現金。不過,小寒你手上沒錢了嗎,要不待會兒從那個店裏資金那張卡轉點錢去用?”

“不用,我最近又沒什麽花錢的大項,對了,許叔,我想把那個南宋官窯青瓷葵瓣洗送到拍賣行拍賣,您有空幫我聯係聯係?”

“你決定要賣掉那個南宋官窯青瓷葵瓣洗了?不再考慮考慮,賣了有點可惜,不自己收藏麽?!”

許韻寒搖頭,坦誠地說道,“我現在就是個做古玩生意的,還沒到真心喜愛上這些老物件古董,所以不打算自己收藏,還是換成錢再生錢比較好。”

總的來說,她認為自己就是個大俗人,欣賞不來這些。

許達聽後倒是沒再多說什麽,畢竟人各有所好,不能勉強,“行吧,我今天就給我那老友透個話。”

說完就拿起桌上的粉彩碟看了看,給了肯定評價,但同樣認為她收的價格高了,不過至少是件真品,許達便隻囑咐她,讓她多關注關注現在古董市場各種類別物件的行情。

天色漸暗的時候便關了店門,兩人一起去了家中餐館吃了晚飯,便各自回家。並且許韻寒向許達說明她之後一段時間要回趟老家,從明天開始就不去店裏了,至於那個南宋官窯青瓷葵瓣洗拍賣的事情許達的意思則是等她回來以後再送拍。

許韻寒已經迫不及待想回老家去,查查當初那個工地地下墓室是不是與玉蟬、那尊獸麵人身塑像有關聯。

自從確定是玉蟬帶給她奇遇,還有神奇的異能之後,許韻寒便總想找尋出玉蟬的出處。

而現在這種心情日愈急迫深刻。

回到家中,許韻寒如同往常一樣打開電視機,然後從包裏拿出那本手劄翻看起來,直接翻到有畫像那一頁,想了想起身去了樓上從保險櫃裏取出那尊塑像。

下樓窩在沙發裏對比著手劄中的畫像,仔細比較著,確實是一模一樣……

這個筆者又是從哪兒看到這個畫像的?!難道這種黃金塑像不隻一個?或者這尊塑像曾經就在這本手劄的筆者手裏?

那為什麽筆者會特意將它畫下來?是有什麽特殊寓意麽?

好半天,許韻寒想得一腦門問號成堆,想了也白想,喪氣地放下手劄和塑像,盯著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發呆放空。

“各位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歡迎收看今天的時事焦點欄目。今天我們講到的是一件離奇疑團重重的凶殺案件。”

在這個主持人高亢的聲音,引人關注的音調起承轉合之下,許韻寒的注意力放到了這個正在播的新聞焦點上。恩,主持人是現在國內著名的新聞評述者還是紅透全國的央視主持人,蔡儒群,業內風評非常好,有才華且為人很正派,許韻寒一直挺喜歡他的,遂繼續認真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