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款抓手’
“是是是,您說得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嘛。尐說網”
在一旁端茶倒水服務細心的許韻寒笑笑附和道,她現在已經基本摸清她許叔的性格,在教育上一向對她采取的是敲打式教育,雖然偶爾也會讚揚一句,但更多時候還是訓導為主。
盡管如此,她還是能感覺出,在別人誇獎她的時候,許叔是很開心的,當然最後會如典型中國式長輩一般謙虛兩句,哪裏哪裏一般般吧
“對了,老許,趁著這會兒不忙,你總能把之前你說的你家店裏的那兩件好玩意拿出來給我們欣賞欣賞吧。回頭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拉來買主呢。”
剛才將店裏展櫃裏的東西都看了個遍的崔大勇不太滿意,經營古玩店同時也是一位老資格藏友的他,閑扯了兩句之後,最終還是將話題引到了心心念念的古玩之上,不然一向下午才來店裏的他怎麽會今天這麽早來。為來祝賀其開業之餘,更想看看許達之前透露的店裏新收的那兩件古董。
“哪有不行的,小寒,你幫我去把那個宋代的黑釉刻詩文梅瓶和白釉孩兒瓷枕拿下來。”
許韻寒應了一聲就上了二樓的藏寶閣,和很多古玩店一樣,擺著明麵上的都是不太珍貴稀罕的物件,真正的好東西都是放在安全的地方的。
從羅豐手裏買回來的那六件古玩,許叔看過之後就單獨將宋代的黑釉刻詩文梅瓶和白釉孩兒瓷枕這兩件放在樓上的保險櫃中,其它的四件還有她淘到的那個蟈蟈葫蘆就直接擺在一樓的展櫃中。這幾件雖然也是真品,但並不算稀有貴重,因此如崔大勇這樣見識繁多的資深藏家看過一樓的東西之後興趣缺缺。
將那兩件古玩抱下來之後,開張第一天的一整個上午就在許達和崔大勇,董丘天南地北閑聊,許韻寒落座旁聽中過去了。
一上午連一個客人都沒有,但是許韻寒和許達均不著急,古玩店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鑒於這種商品的特殊性,要有耐心等待真心喜歡它的買主。古玩投資是一種長期投資,隻有長期持有,才能獲得豐厚的回報,很像股票市場裏‘炒長線股’,低時買入,逢高賣出。
就像最初許韻寒從鬼市之中她僅僅花了七萬塊,卻能轉手一百萬賣給景鑠,隻因她察覺出了景鑠對那個玉壺的誌在必得,這時就是賣家市場了。
中午過後古玩市場人流量明顯比上午增多,董丘和崔大勇都回了各自的店忙生意去了。
而這時許氏古玩店裏也迎來了第一位客人,這是一位五短身材的光頭胖子,三十開外年紀,頸上掛塊白玉,左手套綠鬆石手串,腋下一隻鼓鼓的皮包,頗有幾分“款爺”模樣。
“您好,請隨意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講。”
這個光頭走進來的時候許叔正好剛剛抱著那兩件古玩上樓去了,許韻寒遲疑了下隻好硬著頭皮上前招呼,暗暗祈禱著許叔快點下來,她現在的專業水平很容易鬧個一問三不知的笑料啊!
“啊,好的好的。”
光頭顧客見來招呼客人的竟是個亮麗年輕女人,目光閃了閃,隨後一邊點著頭,一邊掃視著店裏四周,走到靠牆位置就往太師椅上一坐。
稍稍歇了一會,回頭細看椅背上圖案,又撫摸兩邊扶手,讚歎道:“哎,這對椅子仿古款式倒是挺不錯的。但是這椅子肯定是現代仿品吧,不過也是,要是真的幾百年的古董椅子哪能放這裏隨便讓人坐呀。
我的別墅還沒裝修好,下個月才能裝修好,到時候我就去買它一對真正的古董太師椅,往大廳裏那麽一放,嘿,派頭不要太大噢!”
看似自言自語,但是音量卻沒刻意放低,聽在許韻寒耳朵裏明顯就是炫富啊,這幾個月脫離貧困線的她,一顆**絲心猶在,所以十分不待見這類炫富之人,瞅一眼麵前這個光頭男人,而且又不是高富帥,更不能容忍!
暗地裏翻了好幾個白眼,正腹誹著就見他站起身走了兩步轉身趴到展寶台上細看。
那個展寶台裏的物價都是針對遊客的購買力和主要購買方向而擺的精美現代仿古工藝品,古典雅致的女性飾品,各類印章、米粒大小晶瑩剔透的珍珠項鏈、玉珠手鏈、仿古胭脂盒……
當然他們會明確告訴客人,這些並不是古董,開店做生意信譽非常重要,許韻寒和許達都不願幹坑人錢財的事情。但你也不以為這些東西便宜,根據材質好壞還有工藝水平,比如鑲嵌了寶石瑪瑙的飾品、還有豆種飄花玉鐲這樣的東西同樣是價值不菲的。
別小瞧這個不大的展寶台,上麵的東西加起來幾十萬是絕對值得上的。這裏麵擺著的東西,都是許達通過他一個老友拿的,全是經驗豐富水平高超的老匠人手工製作,所用材料不是一般的地攤貨。
看光頭男人的神情就能看出,他很識貨,展寶台上麵的一件件都令他興趣盎然,但他灼熱的目光最終卻落在一件新疆和田籽玉掛件上。
那是件濟公佛像掛件,神情、形態、僧衣、僧帽雕得惟妙惟肖,活脫脫像那遊本昌扮演的濟公活佛。更傳神的是,把玩之間,濟公手中的蒲扇仿佛在隱隱地一扇一扇,好像真有一陣陣涼風吹來。
那光頭拿著它愛不釋手,兩手交換著把玩,不時送到鼻嘴間聞聞。玩玩看看了許久,卻沒有買與不買的表示。奇怪的是,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時不時的兩隻眼睛如雷達儀一般在許韻寒身上掃動。
這位炫富‘大款’似乎在買與不買之間搖擺,許韻寒本一直在旁邊等著他,問了幾聲他覺得怎麽樣,光頭蹙眉似猶在認真考慮的樣子說再看看。
過了一會兒店裏又進來幾位客人,早已對光頭對她時不時上下打量一通的眼神不耐煩的許韻寒,便轉身去招呼新進來的幾人,最初還會用餘光留意著那個光頭男人,但後來和新顧客說了會兒話就把他給忘了。
“小寒”突然聽見許叔大喊一聲,正和那幾位客人說話的許韻寒茫然地抬起頭就看見許叔以攜著風的速度上前兩步奔向店門口,大喝一聲,
“站住!”話音未落,許達一把拽住正往外走的剛剛那個光頭男人。
許韻寒這才猛然警醒!好家夥,這個光頭男人拿了店裏的東西不付錢就這麽要溜!幸好許叔及時下樓來,不然著開業第一天就要丟東西!
許韻寒羞愧難當,又急又怒,現在真是什麽人都有啊!現在想起來,剛才男人的炫富是為了放鬆她的警惕!
隻見許達上前一把抓住光頭之後,拽住他正要往口袋裏放的手,毫不客氣地奪回他手中的白玉掛件。
光頭頓時滿臉緋紅,低著頭喃喃低語:“對不起!對不起!”說完猛力甩開許達拽著他的手,再不敢回頭看,逃也似的奪門而去。
許達將掛件放回展寶台,此時店裏幾個將剛才一幕看了個全的顧客都籲了一口氣,紛紛說三道四,議論了一番。
等店裏顧客都走了之後,許達才正色告誡道:“小寒,經曆了這回,你可要長記性啊,吃一塹長一智,咱們做古玩生意要一筆一筆來,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稍一疏忽虧不起。這一行不比菜場營業員,賣青菜蘿卜盡可以多方兼顧。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許韻寒慚愧地低下頭,點頭稱是。
做生意的艱辛,隻有親自體會過才知道,原以為開古玩店會很輕鬆,一買一賣,倒手買賣就將錢賺到手裏的許韻寒,在第一天就差點栽了個跟頭。
“小寒,我一直有個想法。”許達坐到椅子上說道。
“許叔,您說。”
許達看著她,正色道,“你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麽規劃嗎?”
“啊?什麽規劃?目前應該就是開店賺錢吧,還有跟著您學習古玩知識。其它的還沒怎麽想。”許韻寒一臉茫然地回答道,許叔怎麽會突然這麽問她?!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許達說道,
“這不是我突然想到才問你的,我想了很久。記得聽你提過你原先念的大學不好,而且專業是什麽漢語言是吧。所以我想,你要是下決定以後在古玩這個行業發展的話,我建議你去考研,去考京大的考古專業。那樣你以後的發展平台更高更大,絕對比你跟著我呆在這麽一個古玩店裏有出息,現在這個社會野路子出身要想和那些正統科班出身的比,還是差了一層。”
“考研?京大考古專業?”許韻寒震驚之下,回過神後連連搖頭,“我肯定考不上的,那麽好的大學,我從小成績就不好……哪能考上京大啊!”
“不努力又怎麽就知道考不上!努力準備一年後年再去考,一定就沒問題的!”許達瞪著她說道,語氣簡直恨鐵不成鋼啊。
許韻寒隻好說,“您讓我考慮考慮吧。我從來沒想過會再回學校念書,您這突然一提,我……我還是再想想。”“我老友認識一個京大考古專業的教授,回頭我就讓他幫我聯係一下。問問考試複習資料,要看什麽書之類的。”許達像是沒聽見她說要再考慮一樣,自顧自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