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鐵骨破軍
一排櫓車出現在了鐵骨營麵前,眾多被打怕了的韃子兵蝟集在櫓車後麵,持弓搭箭,帶著恐懼的目光注視著迎麵而來的刑天軍的兵團,按照多爾袞的命令,韃子兵收集來了戰場上先前為了攻打明軍大營所用的櫓車,在這裏構築起了最後一道防線,刑天軍如果是想要和盧象升的兵馬匯合的話,便必須要突破這道櫓車組成的防線,否則的話他們便隻能相隔無法相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盧象升被清軍所滅。
一排火銃打過去,銃彈劈劈啪啪的打在櫓車上麵,可惜的是雖然刑天軍的火銃威力足夠,但是麵對著這些被韃子們用粗重的厚木板做成的櫓車,銃彈的威力還是稍顯不足,絕大多數銃彈被櫓車所擋,基本上沒有能射殺幾個躲在櫓車後麵的韃子兵。
刑天軍行至這裏,攻勢頓時為之一遏,被這道櫓車構成的防線阻住了去路,而韃子的弓箭手們也發狂了一般躲在櫓車後麵,拚命的朝著刑天軍拋射弓箭,不斷的有長槍手和火銃手開始中箭倒在了陣列之中,可是幾排火銃齊射,都沒有能擊破這道櫓車防線。
而且這一次肖天健率部突入戰場,因為考慮到大炮行動可能會跟不上大軍進攻的速度,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損失,炮營和各營的直屬炮隊都被留在了後麵,他們軍中沒有火炮可以轟擊這些櫓車,所以攻勢到了這裏便受到了阻礙。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韃子兵又一次開始圍上來,肖天健橫眉怒目的吼道:“傳令給劉耀本!我不管他怎麽做,給他突破韃子的這道櫓車防線,殺過去和官軍匯合!告訴他,不要計較損失!救出盧大人,就算是我們的勝利!他如果不行的話,那麽我便親自上去,替他打開這條韃子的防線!”
鐵頭大聲吼道:“接令!近衛隊出列三十人,跟我上去!”
近衛隊裏麵當即便有三十多個勇士二話不說站了出來,一個個擎了一麵大盾,緊隨著鐵頭便衝向了前麵。
聽罷了鐵頭傳達的命令之後,劉耀本臉色很不好看,這一路上殺來,他們鐵骨營始終都如同尖刀的刀尖一般,將所有阻在他們麵前的韃子兵的隊伍給捅開,然後殺散他們,可是在這裏韃子弄了些這東西擋路,卻給他們製造了巨大的麻煩,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麾下的一個個火銃手、長槍手倒在韃子的弓箭之下,可是因為刑天軍的火銃隻能齊射,根本無法打死那些躲在櫓車後麵的韃子弓箭手,這個時候弓箭的優勢便發揮了出來,韃子的弓箭手可以躲在櫓車後麵,朝天仰射,用拋物線拋射的方式射殺刑天軍的部眾,如此一來,鐵骨營終於付出了代價。
當鐵頭過來之後,劉耀本立即吼道:“末將遵命!來人呀!傳令下去,派刀牌手給我上,用霹靂彈炸開這道櫓車!要是他們炸不開道路的話,哪怕他們用頭給我撞,也要給老子撞開這道韃子的防線!違令者殺無赦!”
鐵頭一點頭道:“此計最好!這次讓我們近衛也上吧!近衛弟兄們聽了,跟我上!”
劉耀本想要攔住鐵頭,可是鐵頭根本就不給他機會,一揮手擰身便帶著三十多個持盾的近衛撲了上去,每個人都擎著大盾,左手還扣上了一個搖燃了火折子,而他們的後腰處,則是每個人都別了三個甜瓜大小的鐵霹靂彈,而刑天軍現在刀牌手之中鐵霹靂彈已經成了標準配備,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一兩個這樣的家夥,而且每個人懷中都塞了一個銅管的火折子供他們點火之用。
得到了命令之後,負責刀牌手的軍官二話不說,便點出了三十多個刀牌手,和鐵頭的三十多個近衛編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臨時的突擊隊,包括他自己,一個個都又在身上加了一件剛剛繳獲來的甲胄,然後在鐵頭的一聲令下,六十多個人隨即便擎盾撲出了大陣。
而這個時候一排排火銃手立即開始在指揮官的命令之下,開始對準對麵的櫓車開始急促發射,以此來掩護鐵頭等這個突擊隊衝近對麵櫓車防線。
銃彈劈劈啪啪的密集落在櫓車上麵,打得櫓車上木屑亂飛,時不時會有個別倒黴的韃子兵,因為腦袋伸的太高觀察刑天軍的情況,會被流彈擊中,結果下場奇慘,當場便被開了瓢,打得腦漿迸裂,一頭撞翻在櫓車下麵,死的是一塌糊塗。
但是韃子這邊還是立即便發現了鐵頭他們這幫人的動靜,雖然他們不清楚刑天軍突然間派出這麽一小股兵將突擊是幹什麽的,但是總之可以猜得出這幾十個刑天軍的兵將絕不會是來此和他們談友誼的,肯定是想辦法來破壞他們的櫓車的,於是在一個掛甲喇章京的牛錄章京的命令下,一個分得撥什庫受命率領幾十個凶悍的韃子兵跳出櫓車,迎擊鐵頭這幾十個人,同時命令弓箭手將目標鎖定在鐵頭等幾十個人身上,放箭射殺他們。
於是幾百名韃子兵都紛紛探身出來,紛紛張弓拚命的朝著鐵頭這幫人放起了箭,可是隻要他們探身出來,往往都有人會立即被刑天軍的火銃手開火命中,仰翻下去,今天的大風不但沒有給刑天軍的火銃手製造太多麻煩,反倒是很快可以將開火時產生的硝煙給吹散,使得刑天軍的火銃手可以不必受到硝煙的太多幹擾,盡可能的采用精確瞄準的方式進行射擊。
不過即便是在後麵火銃手們的努力掩護之下,射向鐵頭等一行人的韃子的箭支還是密集如雨,用鋪天蓋地形容絲毫不為過之,而鐵頭等人也蝟集於一起,用手中盾牌盡力遮住全身,形成一個小盾陣,遮擋著這些箭支,一步步的朝前推進。
箭支落在盾牌上發出的啪啪聲密如驟雨,而且韃子兵箭術了得,雖然是猛然起身放箭,可是準頭並不差,把鐵頭他們的盾牌上射的如同刺蝟一般,如果沒有這些盾牌的話,鐵頭他們這些人早就在第一輪的發射中,便會被全部射翻了。
不過建奴派出的那些逆襲的韃子兵情況要更糟一些,他們那個率隊的分得撥什庫剛一率隊衝出櫓車防線,便暴露在了刑天軍的火力齊射之下,一排銃聲過後,這個分得撥什庫便全身數處飆血,被打得倒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當場便死透了。
跟著他衝出來的那些韃子兵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一個個根本就來不及衝到鐵頭等人的跟前,便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打翻在地,瞬間別完成了他們的使命,成了刑天軍的銃下之鬼。
可是鐵頭這些死士們的狀況也不太好,韃子兵箭法實在是精準的厲害,他們還未衝到櫓車近前,便有兩個刀牌手和一個近衛因為伸頭看路,結果麵門中箭,倒在了前進的地上,而這個時候鐵頭根本不可能救助他們,隻能丟下他們繼續前進,片刻之間脫離盾陣的他們便被韃子射成了刺蝟,橫死於當場。
更有幾個近衛和刀牌手被韃子從盾牌縫隙射入的箭支射中,不過這些箭倒是對他們威脅不大,他們每人身披兩層甲胄,即便是射中身體也不能穿透他們的甲胄,倒是幾個人露出盾牌下麵的腿被射中,使得幾個兵卒受傷,可是這會兒這些近衛和刀牌手們根本不顧傷痛,咬著牙瘸著腿繼續持盾向前推進。
最後連鐵頭自己的大腿上都挨了一箭,韃子的勁矢直接穿透了他腿部的護甲,把箭簇深深的咬入到了他的大腿上,可是鐵頭也夠硬氣,一把折斷了這支箭杆,一聲不吭的繼續挺盾前行,直至他們推進到櫓車前麵十幾步的時候,鐵頭才大吼一聲道:“點火,扔霹靂彈給老子炸飛他們!”
一個個早已準備妥當的近衛還有刀牌手們,一個個迅疾的摸出霹靂彈,點燃了引線,奮力探手振臂將這些鐵甜瓜擲向了對麵的這一溜櫓車。
櫓車上下的韃子們還沒有弄清楚這些刑天軍丟過來的是什麽玩意兒,這些鐵甜瓜便一個接著一個的爆炸了。
可是也就是這麽一探身的機會,便又有幾個刀牌手和近衛因為身體探出了大盾,在他們投擲的一瞬間,數支韃子的勁矢便射在了他們身上,兩個人又是麵部中箭,當即便被射翻在了地上,一個人眼眶中箭,勁矢一下便射穿了他的頭部,一聲不吭的撲倒便咽了氣。
可是他們投出的霹靂彈所給韃子們造成的殺傷卻更是厲害許多,眾多韃子蝟集於櫓車後麵,每一個霹靂彈爆炸,都能一下炸翻好幾個韃子,就連幾輛櫓車,也被猛烈的爆炸炸翻了過去,一些韃子身上的零件在爆炸聲中騰空而起,隻聽得櫓車處響起了一片韃子的慘叫之聲。
鐵頭擎著大盾帶著這幫敢死之士,不停歇的一口氣將他們所攜帶的所有霹靂彈都砸到了韃子的櫓車上麵抑或是後麵,一連串的爆炸聲把韃子炸得是抱頭鼠竄,頓時櫓車也被掀翻了不少。
原本工整的櫓車防線立即出現了巨大的豁口,而缺口處的韃子兵也徹底失去了他們的掩體,後麵的刑天軍火銃手們不用軍官們提醒他們,便一個個都瞄準了這些缺口處輪番開火了起來,這個時候幾乎已經不用軍官們指揮他們了,這些火銃手們僅僅是憑借著本能,一次次的朝前邁步前進,開火,裝填,再前進、再開火,鐵骨營的方陣隨之開始再次移動了起來。
在付出了一定代價之後,鐵骨營還是衝開了這道韃子兵的櫓車防線,大批韃子兵一看擋不住刑天軍了,於是慌忙後退,可是劉耀本豈能便宜了他們,派出營屬的散兵發動突擊,火銃手們也上刺刀進行了突擊,瞬間便又放翻了一大片韃子兵,殺的這夥阻路的韃子兵們屁滾尿流的朝四麵八方潰逃而去。
當鐵頭一瘸一拐的帶著剩下的二十多個近衛回到肖天健身邊的時候,肖天健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淡淡的問了一下鐵頭傷勢如何,鐵頭冷酷的搖頭咬牙答道:“不礙事,就是被韃子的箭咬了一口罷了!”便轉身下去找醫護兵起箭包紮去了。
肖天健率部通過這道七扭八歪被韃子丟棄的櫓車的時候,一聲令下散兵出擊,迅速的將這些櫓車潑上了火油點燃了起來,省得這東西又被韃子兵給利用來和他們為敵,戰場上頓時便火光衝天,大批韃子打造出來的粗糙櫓車便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人肉被燒焦的臭味,一些櫓車上的韃子傷兵甚至還沒死,便被一起點燃了起來,燒得他們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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