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滿肚子的糾結和疑問,但卻也隻能將問道半截的話給咽回肚子裏去。而就在陸寒帶著錦衣衛也離開的時候,原本下著雨的天空竟然放晴了,而且還晴的一塌糊塗。

“要去哪裏?”我跟在劉澈身旁,朝著遠離皇城的方向走著。

“去好地方!”回答我問題的並不是劉澈,而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劉戚。隻見劉戚笑眯眯地盯著我,說真的,劉戚笑起來的樣子,竟和劉澈說不出的相似,唯獨過分陰柔了些。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不由地問道。

“我一直都在,隻是你沒發現罷了。”劉戚笑了笑,目光落向劉澈,“怎麽樣,我養的……”

“閉嘴!”劉澈突然厲聲嗬斥道,“回去待命,這裏沒你的事!”

劉戚挑了挑眉毛,乖乖,血緣這東西就是神奇,此刻看著挑眉的劉戚,就好像在看縮小版的劉澈啊。隻見劉戚淺淺笑道:“我當然會離開,隻是離開之前想提醒你一件事情罷了。”

“我說的話,一向算數。”劉澈隨手將一枚銀色的,令牌一樣的東西丟給劉戚,“這麵令牌的有效期隻有一年,在此期間,究竟能夠到達何種高度,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劉戚宛若珍寶地盯著那塊令牌,一個掠身,竟也和四師兄一樣離開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跟在劉澈的身後,我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雖然很想問,但就算問,這家夥也不會告訴我,還不如不問了。可是才走了沒多久,我還是忍不住問了:“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劉澈眉頭微蹙,似是有些不耐煩,然而片刻之後他竟是歎了口氣:“此事太過複雜,你若是真的想聽,可要有耐心。”

“嗯嗯,我一向很有耐心的。”我摸摸下巴,尋思著自己真的是有耐心的人麽?思索片刻,斷然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有點心虛。

“你有什麽不理解的地方?”

想了想,我搖搖頭:“沒什麽地方不理解的,隻是我弄不明白你們話中的含義,你是這樣,四師兄也是這樣,然後還有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寧王和劉戚,你們每一個人都好像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就我不知道的樣子。”

“那你想知道什麽?”劉澈問道。

“我想知道為什麽‘那個人’用子午蛇困住了我們,卻不下令讓那些蛇攻擊我們,反而任由我們聚在一起商量脫困的辦法。我想知道為什麽你身上著火了,卻仍舊能夠那麽鎮定?我想知道,你和四師兄之間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想知道,你和師父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麽交易?”

劉澈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想該怎麽回答我的這些問題,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他才緩緩說道:“關於‘那個人’為什麽不下令子午蛇攻擊我們,是因為‘那個人’是劉戚假扮的。為什麽我身上著火了,卻仍舊能夠鎮定,那是因為我現在穿著的金色紗袍是刀槍不入,水火不容的金絲甲。我和你四師兄之間達成的約定是他絕對不能夠娶你,我和你師父之間達成的交易是,合作互利。”劉澈緩緩說道,“還有別的問題要問麽?”

“不讓四師兄娶我?”

劉澈點點頭,說道:“如果你想問原因的話,是因為……”

“因為什麽?”見劉澈沉默,我不由地問道,“四師兄娶不娶我,和你有關係麽?你這種幹涉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劉澈挑了挑眉毛,說道,“本官就是這麽過分,你奈我何?”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混蛋,難道我日後嫁人還要征得你的同意麽?”

“唐沫,你好歹也是一個男子,怎麽動不動就娶,動不動就嫁人的?”劉澈皺著眉頭,神色古怪地看著我,“等等……你該不會是女扮男裝吧!”

“咳咳……”這一下,我當真是嚇得半死了,由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導致我的腦袋一直處於恍惚狀態,不知不覺間,竟把自己當成了女子。而眼下,很明顯,劉澈已經開始懷疑了,甚至說出了我有可能是女子裝扮而成。

要不然所幸就把身份揭穿了吧,反正這裏又不是皇城,大不了溜之大吉就是了。

隻是當我剛想揭穿身份的時候,又聽到劉澈緩緩說道:“不過看你這前平後板的,也不太可能是女子裝扮的。”

“……”我扯了扯嘴角,極力忍住掐死劉澈的衝動。

“唐沫啊,你說你這麽笨,我到底拿你怎麽辦才好呢?”

“我到底哪裏笨蛋了?”又開始說我笨蛋,這是說上癮了還是怎麽回事。

劉澈側首,看著我,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你告訴我,你哪裏不笨?”

我想了想,說道:“呃,這個……呃……那個!”想了半天,我竟還真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地方是聰明的。不知不覺間,我竟真的覺得自己有那麽點笨了,不對,應該說是很笨!於是我開始糾結起來,難道我真的是個笨蛋麽?

記得以前跟著師父的時候,他好像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說我琴棋書畫每一樣學的會的,勉強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武功,可就算是這勉強拿得出手的武功,在天賦極高的四師兄麵前,也就不算什麽了。這麽想來,自己不僅笨,而且還是一無是處啊。

“怎麽樣,你是不是很笨?”劉澈問道,“所以,正因為你這麽笨蛋,所以本官決定要好好調教你。”

“啊,什麽?”

“笨蛋,我說要把你調教的聰明一點,不然以後被人賣了還傻兮兮的幫別人數錢呢。”劉澈敲了敲我的腦袋,說道,“還有你這個腦袋,成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揉揉被劉澈疼的腦袋:“你是說我被師父賣了麽?”

劉澈愣了愣,半天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著劉澈吃驚的模樣,我其實也挺鬱悶的。我不過也就是那麽隨口一說,他吃驚什麽。

“你……”劉澈沉吟許久,說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啊?”

“你剛剛說,說你被你師父賣了。”

“我不過就是那麽隨口一說罷了,這世界上能夠賣了我的人,當然隻有我師父啊。”我說道,“師父養了我十七年,這份恩情還沒還,所以能夠把我賣了,我還心甘情願幫他數錢的自然就隻有師父了,有什麽問題麽?”

劉澈沉吟片刻道:“當然有問題,你欠你師父的情本官剛剛已經替你還了。”

“喂喂,雖然我不知道你設計了這個亂七八糟的計謀到底有什麽用,但你剛剛自己說‘那個人’是劉戚假扮的,既然如此,我們根本就不會有性命之虞,你那個替我還了師父的恩情,根本就是不作數的。”

“要是不作數的話,我又何必廢那麽多心思呢!”劉澈仿佛自嘲般地笑著,“嗬嗬……本官到底是做了什麽孽!”

“鬼才知道你做了什麽孽!”

“唐沫!總之,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欠任何人的。”劉澈的語氣突然變得淡漠起來,這家夥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若是你忘記了這點,我一定親手掐死你。”

我本以為劉澈是在開玩笑,可仔細想想印象這還真沒見他開過玩笑,再加上他此刻那淡漠到極點的語氣和麵容,更加確信他是真的會掐死我的。於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我自然是隻能乖乖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