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四師兄的話,再看看周圍那些逐漸逼近的子午蛇,我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如果真的要變成什麽腦袋完好,身體是白骨的東西,我還真不如趁現在神智清醒的時候自盡好了,至少還能活得像個人啊!

可是……可是我還不想死啊,我也沒有那個自殺的勇氣啊!

“師兄,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麽,不是說萬物相生相克麽,有沒有什麽東西是子午蛇的克星?”

“不論是什麽,都是有其相生相克之物的,這子午蛇雖然極厲害,但是卻也有東西是能夠克製它的。”

“師兄啊,你怎麽不早說,害得我擔心了半天,既然有東西能夠克製,那還有什麽好害怕的?”

此時劉澈緩緩說道:“能夠克製子午蛇的東西乃是赤火狐狸,但早在四十年前,赤火狐狸就滅絕了。”

“滅絕了?”我想了想,說道,“可師兄剛剛還說子午蛇四十年前也滅絕了,可現在還不是照樣出現這麽多,還一籮筐一籮筐的冒出來,所以說赤火狐狸也未必一定滅絕了。”

“說的沒錯,老子就不相信那個什麽狐狸的也滅絕了。”

劉澈用看白癡的眼神盯著我和陸寒,緩緩說道:“就算赤火狐狸沒有滅絕,但現在要上哪去找一隻出來?”

“啊……是啊!”我說道,“就算赤火狐狸沒有滅絕,但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難道……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啊,人家還沒有活夠呢,嗚嗚嗚……”

雨勢漸漸變小,可越是這樣,越能夠看清楚那些逐漸朝我們逼近的子午蛇,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當那些粉紅色的蛇距離我們尚有十七八米的時候,竟紛紛向樹上爬去,掛滿了枝頭,看上去當真是說不出的惡心和詭異。

“它們怎麽不咬我們,改爬樹去了?”我不由地問道。

劉澈扶住額頭,歎了口氣:“唐沫,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別在這裏給本官犯白癡!”

“你丫的才犯白癡呢,我隻是覺得奇怪而已啊。”反正都要死了,此刻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揍一頓劉澈呢,不然的話,就算死了我都不會瞑目的。

四師兄解釋道:“若是那些蛇離我們太近,我們便可施展輕功借著周圍的樹成功避開,但眼下它們竟不選擇攻擊我們,而是紛紛爬到樹上,這無異於封死了我們全部的退路。不過子午蛇雖然毒,但畜生到底是畜生,是絕不可能想出這種方法,所以真正封死我們退路的是那個人。”四師兄的目光向站在樹上的白衣銀麵人望去。

“說的沒錯,子午蛇雖然毒,但你們每個人的武功都不弱,要想逃脫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所以在將你們置之死地的時候,必定是要將你們全部的退路都封死才行。其實不必赤火狐狸,這些子午蛇早已不比四十年前,隻需要放火燒之既可,隻可惜今日就連老天也不幫你們,竟然下雨,哈哈,此地又是濕氣極重,所以是天要亡你們。”

“看來今日真的是要命喪於此了!”四師兄環顧四周,也許是自知沒有生路,他索性席地而坐,但神情卻依舊凝重,仿佛在思考著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陸寒則好像沒什麽反應,隻是沉默著不說話。至於我,則心有戚戚焉地為自己即將玩完的小命感到傷心。在四人之中,要說最奇怪的恐怕就要屬劉澈了,此刻他竟然在笑,莫非他是被嚇傻了?

“你笑什麽?”不等我問出口,白衣銀麵的男子竟然已經率先問道,“死到臨頭你還能笑得出來麽?”

“我若不笑,難道要哭麽?就算要死,我也要笑著死。”劉澈頓了頓,臉上笑意更濃,“死不死,還不一定呢。”

“哼,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等你們化為白骨的時候,我倒要好好看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劉澈從袖子裏拿出一支和手指差不多形狀的東西,朝白衣銀麵男子晃了晃:“你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不過想你也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這家夥果然嚇傻了,都開始胡言亂語了。不一會又聽到劉澈說道:“雖然本官不知道這個東西叫什麽,但是卻知道它是用來幹什麽的。”

“用來幹什麽的?”陸寒很配合地問了一句,“難不成是用來點火的?”

劉澈笑了笑:“沒錯,這種天氣普通的火折子是無法點火的,所以本官特地問淳霍要了這麽個東西。”

陸寒語氣有些怒意:“你去找六扇門的那個小子了?哼!等等……你為什麽會問他要這個能在雨中點火的東西,難道今天的一切你早已有所預料?”

“我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有所預料,若是真的能夠預料到,我今日就斷然不會走這條路。”劉澈緩緩說道,“隻是我雖然不是神仙,無法算無遺策,但隨機應變卻還是可以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劉澈手中拿奇怪的東西竟然燃氣了一小團火焰。

此時,樹上的白衣銀麵男子冷笑道:“就憑借那小小的豆粒之火,就像突圍麽,你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那人說的沒錯,就算是子午蛇怕我,可麵對如此龐大的數量,劉澈手中的那點點火焰,當真是一點作用都不起。若是天氣幹燥些,倒還可以點火將蛇驅趕,可現在這種下著雨的天氣,當真是什麽也點不起來的。

“可惜沒有能夠燒的東西!”我歎了口氣,否則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劉澈忽然眯起眼睛,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誰說沒有燒的東西?”

“你想……”四師兄聽到劉澈的話,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到想犧牲誰?”

“嗯?”又開始這種不清不楚地對話了,我不禁問道,“把話說清楚點,什麽能燒的東西,什麽犧牲……”我的話尚未問完,後背就好像被灌進了一股冷風,在下雨天依舊能燒的東西是什麽?那還用說麽,當然是活生生的人了。劉澈所謂的辦法,竟是用一個人的性命來當燃燒之物,那麽他準備燒死誰?

我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緊緊拽著四師兄的手臂,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在打顫。他會燒死誰?論武功的話,這裏無疑是我的武功最弱,論局勢,我和四師兄從某種程度上是站在劉澈對麵的,因為我們是南鬥影衛,而師父也一直想要殺死劉澈,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被犧牲的都無疑是我和四師兄。

“你怎麽了?”許是見我神色不大對,劉澈淡淡地問道,“不舒服麽?”

我搖搖頭,咬著嘴唇。而四師兄則拍拍我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擔心。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四師兄安慰我的眼神,我心頭不由一暖,竟不由自主地抱住四師兄,放聲哭了起來。

為什麽要在死的時候讓我嚐到這種溫暖,讓我感受到這種幸福?如果這次可以活下來,我一定要嫁給四師兄,一定要做個溫柔嫻淑的好妻子。

我仰起頭,看著四師兄,輕聲道:“師兄,若是這次我們能夠活下來,你娶我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