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澈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琉璃杯:“府邸的各處都被埋了火藥,雖然暫時不會引爆,不過還是趁早離開會比較好。”

“火藥?你埋火藥做什麽,要炸死誰啊?”

劉澈單手支撐著下頜,笑的眉眼飛飛,“唉,我家的沫兒真的是太笨了,這可讓為夫如何是好啊!”

“……”又被嫌棄了!

“那些火藥並不是主子埋的。”站在劉澈身後的醉藍柔聲道,“早在寧王將主子的府邸抄過後,趙貞下令替主子重修府邸之時,那些火藥便被埋入府中各處,隻待時機一到,便會引爆。除此之外,府中也混入了七王爺的人,所以盡管兵行險招,但為了夫人的安全,主子必須離開。”

“嗯?什麽夫人?”幹!哪裏冒出來的夫人。

“主子的夫人,自然是您。”醉藍掩袖而笑。

劉澈幽幽歎了口氣,順帶著還有那麽點怒其不爭的意思:“沫兒,你不僅笨,而且反應還有點遲鈍。”

“……”再次被嫌棄了。

“總之,這一次雖然危險,但好在沒有太大傷……嗯?沫兒你受傷了?”劉澈從木榻上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我跟前。

我低頭看了看腰際,才發現有一絲殷紅血跡浸了出來:“沒事,我在腰上纏了很多層錦布,所以匕首並沒有刺的很深,不過是個小傷口,等會上點金瘡藥就好了。”

他微微歪著腦袋,有些將信將疑:“沫兒你為什麽要在腰上纏錦布?”

“廢話,還是不是因為你這個老不死的有事沒事的就……”我瞪了他一眼,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自然不能說某個老不死的有事沒事就捏我的腰,隻得假裝咳嗽兩聲,“你好煩啊,總之死不了。”

“主子,接下來要做什麽?”說話的是冰刹,精致漂亮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接下來麽……”說話間,劉澈拉著我的手重新回到木榻上,他小心避開我的傷口,讓我靠在他的懷裏,“自然是和我家沫兒成親了。”

冰刹的臉有那麽點糾結,醉藍則笑的一臉溫柔,至於陸寒,則以極為鄙視的眼神瞪著劉澈:“早不成親,晚不成親,偏偏挑這個時候,劉澈,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撇開這些不談,你打算以什麽身份迎娶唐沫?”

“皇位本就是我姐姐的,如今永昶王既然禪位於我,那你說我應該以什麽身份迎娶唐沫?”

“那蒼國怎麽辦?他們會善罷甘休麽?”

劉澈冷笑道:“放心,有沫兒的師父再,蒼國是不敢輕舉妄動的。而且從另外一方麵來看,沫兒雖然什麽背景都沒有,但不要忘了,她可是衛國影衛,恐怕不僅是蒼國,就連趙貞都認為我與衛國是站在同一陣線的。所以這一點,不必擔心。”

“哼,原來是有了靠山。”陸寒說道,“說真的,對那老頭我可不太放心,這一次你可考慮清楚了。另外,如果你以陸迦皇帝的身份迎娶唐沫的話,那趙貞要怎麽看,那個計劃他還會實施麽?”

“會。”劉澈端起琉璃杯,淺呷了一口,“隻要我將皇位禪讓給沫兒。”

“什麽?”不僅僅是我,陸寒,醉藍以及冰刹全都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你要將皇位禪讓給我?你是不是瘋了?”

劉澈捏了捏我的鼻子:“這麽吃驚做什麽,反正隻要你懷了為夫的骨肉,按照陸迦皇室的祖製,為夫是可以將皇位禪讓給你的,隻不過下一任皇位的繼承者隻能是劉氏血脈,換句話說,其實並非是將皇位禪讓給你,而是給了你腹中的劉氏血脈。既然永昶王想以禪位詔書誘我回去,並將我殺之。那我倒不如將計就計,接了他的禪位詔書,再以帝王的身份與沫兒你成親,最後再將皇位禪讓於你,這樣的話趙貞仍會繼續實施那個計劃,說不定還會希望實施的快些。畢竟在他看來控製沫兒你,要比控製我更容易些。”

“聽你這麽說,是打算回陸迦接詔書,繼承皇位了?”陸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詔書自然要接,皇位自然也是要繼承的,隻不過並不是我去,而是你去。”

“什麽?你要老子替你去繼承皇位?”陸寒張大嘴巴,指著自己的鼻子,“開什麽玩笑,你當著皇位是兒戲麽?再說,老子又不是你的孿生兄弟,那些人怎麽可能會讓我替你繼承皇位。”

“皇位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兒戲。至於你不是我的孿生兄弟這一點麽,放心,我已經請了位易容高手,保證將你變得與我一模一樣。”

“易容高手?誰啊?”

“我。”宛如山澗泉水般清脆的聲音有種打落人心的感覺。一名烏發高束,身著檸黃錦衣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

“四師兄?”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全部的心神都被那耀眼的檸黃色給吸引過去了。

四師兄微微點頭,隨後挑了張就近的椅子,一撩衣擺坐了下來:“沒想到,你竟然肯將皇位讓給唐沫。”

“沫兒是我的妻子,有何不可?”

四師兄微微頷首:“隻是沒想到罷了,師父本以為你的目的是染指天下,如今看來你的野心好像更大。”

“嗬嗬,我現在不過是廢人一個,還有什麽野心呢。”

“哦?若是沒有野心,那麽司徒無念是怎麽回事?”四師兄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如果師父猜的沒錯,你已經得到了那種藥的製作方法?是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麽說,你就是默認了。”四師兄沉默了一會,緩緩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談,眼下最重要的是讓這位脾氣不太好的指揮使變成你。”

“如此,就有勞了。”

聽著劉澈與四師兄之間的談話,我隱隱感覺到劉澈似乎還有什麽別的事情要做。那種藥的製作方法?難道是……濱毒?那些藥丸被司徒無念搶走之後,司徒無念又被劉澈捉住,所以不難推測出劉澈手中已經有了濱毒。可是就算有了又能如何,所有製作的材料都已經沒有了。但是四師兄既然說了出來,就不可能空穴來風。

“想什麽呢,小東西。”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隻剩下了我與劉澈兩人。

“師兄說的藥……”

“嗯,我的確得到了那種藥的製作方法。”劉澈微微垂眸,看不清神色,“不僅得到了製作方法,而且連製作的材料也有了。”

“不可能,所有的材料都已經被我用完了,怎麽可能還有?”

“這麽說可能不對,確切來說製作出來的藥丸與沫兒你所製作的並不一樣,它的控製力更強,對身體的傷害也更大。”

“怎麽會這樣?”

“雖然製作的材料已經消失了,但卻可以趙藥性相似的代替,而且姐姐曾告訴我,有一種花的汁液,凝固之後碾成粉末,讓人服用也可以達到相同的效果。”

“罌粟?這個世界有罌粟?”

“罌粟麽?姐姐說叫蝴蝶花。”劉澈將我摟緊了些,“放心,為夫不會用那種東西去害人的,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亂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