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伸開雙臂,清朗俊秀的眉眼間似含了幾許期待,紛揚而下的雪花亦是將彼此間的氣氛渲染上了一種近乎決絕的傷感。此刻我與他的距離不過數步之遙,可看著那白茫茫的雪地,我卻覺得他離我好遠,好遠。遠到我甚至覺得,站在這漫天白雪中的隻有孤零零的自己。
夾雜著雪花的冷風拂麵而來,使得視線越發模糊起來,許久之後我才發現模糊了視線的並不是風雪,而是那含在眼中遲遲不願落下的淚水。恍惚間,整個人被擁入了他的懷抱,溫暖的讓人不願意離開。抬起頭,是他清朗如月般的俊秀容顏,而那如同黑檀木般漆黑幽深的眸子,此刻卻是泛起了疼惜。我將頭埋在他的懷裏,低聲啜泣,可是心髒的某一處卻又再拚命叫囂,仿佛火山迸發出的熔岩,所過之處焦黑一片。
他低低地喚著我的名字,語氣更是帶著無限的溫柔與寵溺。再度抬起頭的瞬間,他已將我橫抱而起,我雙手纏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膛上,隱隱可以聽見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讓人覺得心安。他垂眸,眼中漸漸含了笑意,待重新回到書房的時候,竟是笑出了聲來。
“你、你笑什麽?”我的聲音依舊帶著幾許抽泣,說話亦是斷斷續續地,“把我放、放下來。”
他好似沒聽到一樣,抱著我徑直走向內室,這一舉動使我整個人像被丟到岸上的魚一樣跳了起來。隻不過,任憑我怎麽跳,卻仍是被他圈在懷中,半分動彈不得:“混蛋,放我下來。”
他俊眉一挑,表情說不出的囂張與狂妄:“不放。”
“你……”磨牙,這家夥的無賴細胞又跑出來了,那越挑越厲害的小眉毛,分明在傳達著‘你能把我怎麽樣’的囂張信息。後背剛落在鋪著厚厚絨裘的軟榻上,他便棲身壓了上來,細密而綿長的吻讓我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住了他的腰。
察覺到了我的動作,他再一次地笑出了聲。看著他那挑的萬分得意的小眉毛,我使出全身力氣,狠狠在他腰上擰了一下。接著,我便看到他原先挑的萬分得意的小眉毛,此刻卻是極為苦惱的皺在了一起。看著他吃痛的模樣,我的小心髒瞬間歡樂起來了。
他雙手撐在軟榻上,表情那叫一個無辜:“沫兒,你欺負我。”
嘴角抽了抽:“混蛋,這個樣子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當然是沫兒欺負為夫了。”看著他充滿委屈的目光,有那麽一瞬間還真讓我有種是自己欺負了他的錯覺,可下一瞬間,他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壞壞的弧度,卻又讓我忍不住想要暴跳如雷。
“你個老不死的,趕快給我滾下去。”
“不要。”刹那間,滿是委屈的神情又變成了無賴。這男人,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為夫就不下去,看沫兒能怎把為夫怎麽樣!”說完,還很是囂張地哼了一聲。
“不下去是麽?”我眯起眼睛,笑著道,“那你可不要後悔。”
他愣了愣,似是摸不透我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可隨即卻又很是堅定地說道:“為夫絕不後悔。”
哼,這可是你自找的。我在心裏很是陰暗地冷笑了一下,但臉上是絕對不能讓他看出半分端倪來的,為此我假裝氣地說不出話來,臉上更是恰到好處地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你……你……”
他笑著撫上我的臉頰,黯啞的聲音隱隱帶著股壓抑:“你這隻不聽話的小野貓,看來還是需要好好調教調教才行。”說著,他扣住我的雙腕,再度棲身伏在我的頸部,略顯鋒利的齒尖有意無意地加重力道,一路蜿蜒而下,卻又好像帶了某種隱忍。
我動了動雙腕,示意他鬆開,可他卻隻是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不但沒有鬆開我被扣住的雙腕,反而扣地更緊了。這讓我很是鬱悶,哼,有本事你從頭到尾都這麽扣著,否則……哼哼!隻是心裏還沒得意一會,他已堵住了我的唇,極具侵占性地掃過我唇內的每一寸肌膚。而他的另外一隻手,早已探入我的衣襟,握住了胸前的那一片柔軟。
“唔……”喉間忍不住發出的低吟聲讓我覺得很是鬱悶,這樣下去被吃幹抹淨的肯定是自己,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不行,絕對不能被這混蛋吃幹抹淨,清醒,清醒。
“嗯?竟然走神!”他微微抬起頭,俊眉微挑,似是不滿,又似在笑,讓人莫不清楚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沫兒是不是覺得,被為夫吃幹抹淨,很不甘心啊?”
被他看穿心思的我一瞬間慌亂了起來,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可隨後意識到嚴重性的我又立馬搖頭,這一舉動竟惹得他哈哈大笑起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笑什麽,不準笑。”
他眯起眼睛,伸手緩緩撫過我的臉頰,“哈哈,沫兒,你那點小心思為夫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什麽心思,我才沒有呢!”打死不承認,就算這家夥知道了又怎麽樣,反正沒證據!
“沒有麽?難道沫兒剛剛不是在想,等為夫陷入歡愉的時候,一腳把為夫踹下去麽?”
天啊,這到底是什麽人啊!為什麽,為什麽他能知道的這麽清楚,還是說我真的笨到心思讓人一看就穿?嗚嗚……好傷心,好糾結,好鬱悶,好惆悵!我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地問道:“為什麽你會知道?”
“這個麽……自然是因為……”他突然停住,伏在我的耳旁,緩緩道,“每次沫兒你想要使壞的時候,總是特別的乖,乖到讓為夫忍不住想要將你吞入腹中。”
是這樣麽?我微微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他說的好像還真是這樣,嗯!看來下次不能用這一招了。隻是還沒等我反省完畢,他就扯去了我幾乎已經半落的衣裳……
書房雖然有熏籠,但卻沒有鋪設地暖,以至於纏綿過後身體逐漸變冷的我,隻能拚命地往他懷裏鑽。而他卻是笑眯眯地說道:“不錯不錯,看來這次調教地很成功。”
“成你個毛線。”我不由怒吼了一聲,這混蛋明知道書房這樣來,還要在這裏……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書房是他經常呆的地方,甚至比呆在他寢室的時間還要長。這樣卻不鋪地暖,分明有些說不過去,“你這府邸處處都有地暖,為什麽書房沒有?”
他湊近我的耳畔,低聲道:“因為這下麵有密室。”
“密室?”他的話使我來了興趣,可心裏卻還是有些擔憂,擔憂他會覺得我這是在故意探聽他的秘密。
“嗯,不過與其說是密室,倒不如說是地牢。就好像七王府的地牢是建在菜園子下麵的,我的地牢就在這書房下麵。”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撫著我的背,“沫兒想知道在這書房下麵的地牢裏,究竟關了些什麽人麽?”
“不……”
還沒說完,腰上便傳來一陣酸痛,竟是被他狠狠掐了一下:“為夫要聽真話。”
我稍稍穩了穩有些急促地呼吸,待腰上那酸痛漸漸消失後才低聲道:“想知道。”
“這樣就對了,以後再為夫麵前,沫兒隻需要說真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