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跳躍,層層紗幔中光影錯落,等了許久,他都未曾動作,正當我想開口詢問時,卻被他擁入懷中。纏得像個木乃伊似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前,淡淡的冷香撲麵而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用足了力氣將他推開。劉澈愣了愣,單手撐著額頭,眉間有淡淡的倦意:“沫兒,這個事情實在不能怪為夫。”
“不怪你,難道怪我?”我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那麽點咆哮的意思,這個混蛋,在外麵有女人居然還說是我的錯,見過混的,沒見過這麽混的。
“沫兒,你的腦袋弄的跟木乃伊似的,這讓為夫怎麽提得起興趣嘛!”劉澈露出了個很委屈的表情,“當然,若是沫兒真的那麽想要的話,為夫還是願意好好努力的。”
“別給我扯開話題,我問你,你身上的香味到底是哪個女人留下的?”
劉澈拂過衣袖,輕輕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後一抹玩味的笑容在他的準便徐徐綻開:“沫兒,你吃味兒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側過身子,不再理會他。越是想忽略,那若有似無的冷香卻越是提醒著我,他的懷抱也躺過別的女人,心裏逐漸變得煩躁不安起來,身體也不自覺像蝦子一樣慢慢蜷縮起來。
忽的,溫熱的臂膀環過我的腰際,他從後麵抱住了我。一瞬間,那冷笑鋪天蓋地的彌漫在空氣中,竟比剛剛濃烈了數倍:“沫兒聞到的是這種香味麽?”
“走開,不要碰我。”我將身子蜷的更緊了。
身後傳來一聲極為哀怨的歎息:“沫兒,這可是為夫特意為你挑選的雁回香,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竟然還冤枉為夫在外麵有別的女人。”
“哼,你這套說辭早就過時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哼,這種不入流的借口,小說裏出現的不要太多哦,何況本小姐之前可也是當過一段時間的寫手呢!想騙我,門兒都沒有。
劉澈的腦袋在我的後背上蹭了蹭,委屈地聲音比起剛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沫兒,為夫發誓,除了你之外絕對沒有別的女人。”
我轉過身,將劉澈稍稍推開,學著他的樣子挑了挑眉毛,可之後才發現,就算挑眉毛他也看不見:“除了我之外,真的沒有別的女人麽?”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劉澈的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從第一次見我之後就沒有再跟別的女人溫存過?”
“這個……那個……”劉澈移開目光,竟玩起了神遊天外,這個那個了半天,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我冷哼道:“你不是說除了我之外絕對沒有別的女人麽?這副心虛地樣子又算怎麽回事?”
他輕輕咳嗽了兩聲,才重新看著我:“沫兒,公平一點好不好,那個時候為夫對你還沒什麽感覺,自然也就談不上為你守身如玉了。”
我被劉澈那一句守身如玉嗆地險些笑出來:“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為我守身如玉的?”
“你被葉不歸帶走的那幾日。”劉澈幽幽舒了口氣,伸手將我擁入懷裏,“沫兒,你知不知道,那幾日我是怎麽過來的,我真的很害怕葉不歸做出什麽傷害你的事情來,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決定這輩子要好好保護你,絕不讓你再受到半點傷害。”
“你既然在那個時候就決定保護我了,又為什麽利用我去取得趙貞的信任。”靠著他的胸膛,能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我緩緩道,“當時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卑微,卑微到心甘情願被裏利用,卻仍舊舍不得離開你。而你,總是喜歡在我快要對你絕望準備離開的時候,又給我滿滿的希望,讓我覺得你是在乎我的。可隨之而來的,卻又是一次又一次的利用,然後我又覺得自己在你心裏是無足輕重的,隨時都可以被取代的。”
“傻瓜,你怎麽會是無足輕重的呢,在我心裏,沒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真是老掉牙的台詞,忍不住想要嘲笑他,可是心裏卻泛起陣陣甜蜜。很多人都說女人很笨,容易輕信男人的甜言蜜語,至少曾經我也是那麽任為的,並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將來絕對不會為任何的甜言蜜語所感動。可是真的發生了,你卻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相信他的話,甚至是每一個字。
我有些憂傷地說道,“我臉蛋長得不算好看,身段又跟木板似的,你到底喜歡我哪裏?別跟我說什麽外貌不重要,內在美才是最重要的,男人是外貌協會的,都喜歡那種腰細細的,胸部跑起來都要用手托著的女人。你也不例外。”
劉澈思索了半天,一臉迷惑地盯著我又看了很久,才道:“其實為夫也很困惑,為什麽會喜歡你。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段沒身段,腦袋還又笨的跟個白癡似的,你說為夫怎麽就喜歡上你呢?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劉澈,不帶這麽損人的。”我抬起臉,狠狠瞪了他一眼。而他的臉也剛好低下,接著他好像受到很大的驚嚇似的,就連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我不由問道,“怎麽了?”
“沫兒,你不要突然抬頭用那麽恐怖的眼神看著我,你的腦袋纏成這樣,為夫剛剛還真的把你當成木乃伊了。”
“覺得難看就不要看。”其實我還真不希望劉澈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就連我自己看的都覺得不舒服,“對了,那把凰琴到底是怎麽回事?陸寒說你冒了生命危險才弄到的。”
“哪有冒什麽生命危險,不過是多花了點銀子罷了。”劉澈柔聲道,“陸寒那麽說,不過是激將法罷了。他以為告訴你凰琴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弄給你的,說不定你就會心有愧疚,認真點學了。”
“是這樣麽?”可是陸寒當時的表情很真實啊,所以我才相信那琴真的是劉澈冒著生命危險弄來的,“算了,總之以後不要做那麽危險的事情,你要是死了的話,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劉澈笑了笑,語氣越發寵溺:“這句話應該是為夫對你說才是,幸好當時隻是被風刃傷到了臉,若是傷到了脖子,那可怎麽是好。”
“臉麽?”我摸了摸木乃伊似的腦袋,“就算僥幸活下來又怎麽樣,這張臉已經毀了。”
他一定不知道,其實我心裏難過的快要死掉了。之所以還能像平常一樣,也不過是因為沒有真正看到臉到底被傷成什麽樣子。我想,若是真的看到了,死是不至於,但生不如死卻是肯定的。試問天下有哪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容貌,就算是木板也是在乎的啊!
“不會的,有馮不成在,一定能夠還原如初的。”劉澈撥開我的手,輕聲道,“不要碰,現在正是長傷口的時候,若是一個不當心的話,臉可就又要再毀一次了。”
我點點頭,卻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好像不太對勁,想了半天才終於發覺:“等等,馮不成是裁縫啊,他什麽時候成禦醫了?”
“正因為他是裁縫,所以才讓他來治療你臉上的傷。”劉澈緩緩說道,“馮不成雖然是裁縫,可他真正厲害的地方卻是易容,不過當他的易容之術入了化境後,又自創了一門名外整容的武功。無論你對自己哪裏不滿意,他都可以為你整成滿意的樣子。”
“嗯?天下間竟有這麽神奇的功夫?”
劉澈笑了笑,說道:“你可知道柳念念,她進宮之容貌雖然漂亮,但卻遠沒有現在這般絕色傾城。寧王雖然能夠將柳念念扶上皇後的位子,但是他卻也擔心,柳念念的美貌不足以吸引趙貞,所以便讓馮不成將她的臉整成了如今這樣。”
“哇,竟然是真的。”我興奮地說道。
“你那麽興奮做什麽?沫兒,你要是敢亂整自己的臉的話,為夫就拆了你的骨頭。”
我一本正經地說道:“人家沒打算整臉,人家隻是想整整胸部而已啦!”
“不準,為夫覺得沫兒現在就很好。”
“可是,可是裏麵沒料會被人鄙視的。”我有些委屈地說道,“而且人家也想穿漂亮的女裝嘛,沒有料的話,穿起來很難看啊!”
“為夫覺得好看久可以了。”
“可是……可是你覺得好看有什麽用,別的人又不覺得好看!”
劉澈眯起眼睛:“沫兒,你說的別人是誰?”
“別人就是別人啊。”這是什麽怪問題。
“女為悅己者容,為夫都已經不在意了,沫兒你卻說別人不覺得好看,難道你還希望除了為夫之外,別的男人也欣賞你?”
“別斷章取義,我隻是希望,希望好看一點嘛!”不對,這家夥好像有點生氣的預兆啊,趕快轉移話題,“那個,你說到容貌,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長公主和四師兄長得一模一樣?”
“他們是母子,長得相似並不奇怪。”
“什麽?長公主和四師兄是母子。”我咽了咽口水,這消息太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