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大概就是說的我了。這不,明知道四師兄暴走起來那是相當恐怖的,還要故意惹怒他。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四師兄暴怒起來的樣子還真是好看。

白皙精致的麵容因為怒氣而微微泛紅,平日裏清冷的眸子此刻卻是蒙上了氤氳水霧!嗚嗚,太過分了,連暴走的樣子都這麽養眼,四師兄啊,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好想停下來欣賞一翻,可是現實情況不容許啊。因為一旦停下來,小命就要玩完了。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該死,我居然忘了四師兄的輕功可是高出我一大截的,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小命可真的要玩完了。

果不其然,這念頭才冒出一會功夫,手臂就被從後麵追上來的四師兄給死死抓住了,迫於無奈,隻能隨著四師兄落了下去。這下真的是徹底完蛋了,無論我惹了哪一個,他們都會念在我是女孩子的份上自認倒黴,可偏偏就是四師兄,無論男女,逮到了那就是一頓爆揍,絕不手軟。

“放開她。”低沉的聲音隱隱透著股怒意,劉澈雙手負在身後,麵色鐵青地從一旁的桃林中走了出來。而隨他一同走出來的還有一名穿著黛色水紗長裙,眉目如畫的女子。

劉澈話音剛落,四師兄就鬆開了手,我立即跑到劉澈身旁,有種狐假虎威的得意。不過小心眼的四師兄好像並不在意,反而是注意起了那名穿著黛色水紗長裙的女子。而那名女子竟也好像認得四師兄似的,目光一直落在四師兄的身上。

“伊算。”女子輕輕叫著四師兄的名字,語氣亦是說不出來的溫柔。

“滾。”四師兄冷冰冰地吐出了一個字,隨後竟是轉身離去了。而那女子則往前走了兩步,想要追上去,卻終究還是止住了腳步。

“你們認識?”我和劉澈異口同聲地問道。

女子的目光依舊注視著四師兄那即將消失的背影,神情顯得落寞至極。過了好一會才依依不舍的將目光收回,微微搖頭:“不認識。”

“騙人。”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道,“你肯定認識四師兄。”

女子纖細的眉形皺了起來:“這麽說你就是他的師妹,也是他的妻子?”

聽到前半句的我剛想點頭,可緊接而來的後半句卻又讓我愣了那麽一下,於是我就變成了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的狀態。

“你不否認,看來你果真是伊算的妻子。”女子的落寞越發濃烈,整個人亦是透著股濃濃的悲哀。

“等等。”我深吸了口氣,“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就成了四師兄的妻子?”

“你不是伊算的師妹麽?”

“我的確是他的師妹。不過眼下我已經被逐出師門了,所以到底算不算還真是弄不清楚。”

“你既然是伊算的師妹,那不就是他的妻子麽?我本以為他是故意用已有妻子的事情來騙我不要再糾纏於他,卻不曾想到,他說的竟是真的。”女子幽幽歎了口氣,走上前將我的手握住,很是哀怨地說道,“他既選擇了你,那你日後可要好好待他,切莫辜負了他。”

“錦如,到底是怎麽回事,把話說清楚。”劉澈這話顯然是對這個女子說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目光卻是緊緊的盯著我,其中還有很強烈的怒火。

真是的,難不成我又一個不小心惹到他了?

錦如大致將事情說了一遍,原來錦如是劉澈的屬下,在一次任務中失手被擒,卻又巧被四師兄所救。而這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就有些老套了,這個被救的美人錦如愛上了四師兄,可四師兄卻用已經有了妻子作為借口拒絕了人家的一片芳心。事隔數年,也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你真的不是他的妻子麽?”錦如的臉上多了一抹光彩,不過眼中卻仍舊有著擔憂。

“我倒是想啊,可師兄不要我。”

“唐沫,你說什麽。”劉澈咬牙切齒地瞪著我,,“再說一遍。”

“開玩笑的啦,不要當真。”看著劉澈那一副恨不得把我掐死的模樣,還真是有點害怕。

劉澈冷哼一聲,伸手捏住我的下巴:“開玩笑?沒記錯的話,當初在城外,我們被子午蛇包圍的時候,你可是哭著求他娶你的,今日你又這麽說,看來他在你心中果然是有一定分量的。”

下巴被捏的生疼,而這種被迫迎著他目光的感覺卻是更難受。

“怎麽不說話了?”劉澈手上的力道越發加重起來,最要命的是,這種捏人的方式雖然不會傷到骨頭,可卻異常的疼。

“疼!”算了,這家夥是吃軟不吃硬的,反正服軟一下又不會死。

“錦如,你先下去待命。”

“是!”錦如默默退了下去。

“沫兒,你為什麽總是要說些讓我擔心的話?”劉澈輕輕捧起我的臉,“你知不知道,這個樣子我很痛。”

“我說了什麽讓你痛的話?”

“你知不知道,那日在城外,你哭著求他娶你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很痛。”

“那個時候我又不知道你喜歡我,何況那個時候我還是女扮男裝呢,難不成你有斷袖?”

劉澈笑了笑:“笨蛋,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女扮男裝了。”

“嗯?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說?”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混蛋豈不是裝傻充愣地吃了我很多豆腐,“混蛋,你明知道我是女扮男裝,在安國的時候還讓我和你演戲,你是誠心想吃我豆腐。”

劉澈突然將爪子放在我的胸前,隨後很是囂張地挑了挑眉毛:“就你這前平後板的身段,也能叫吃豆腐?說真的,每次抱著你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抱著的是個男人。”

“那你還抱著我做什麽?”拍開胸前那開始不安分的爪子,“趕快去找那些腰細屁股大,跑起來都要用手托著的女人。”

“可是為夫偏偏喜歡抱著你怎麽辦?”

眨了眨眼睛,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劉澈,你確定自己沒搞錯麽?”

“搞錯什麽?”

我伸出指間,將劉澈的下巴挑起:“這麽俊的臉,這麽傲嬌的脾氣,再加上喜歡抱著木板睡覺。嗯,劉澈,你果然是個斷袖。不但是個斷袖,而且還是個受。”

劉澈眼角上麵的青筋抽了抽:“沫兒,你……”

“怎麽了?我說的是實話啊!”

劉澈下巴一揚,將我的手指弄開:“哼,就算本官真的是斷袖,也是在上麵的那個。就算沫兒是男人,也是在下麵的那個!”

“……”這人真是……

轉眼又是一月,而在這一個月中日子過得卻是尤為平靜,直到某日我和四師兄站在池邊賞蓮,突然出現了整齊劃一的鐵蹄聲,才將這份平靜打破。而在事後想起來,那聲鐵蹄似乎正是為了拉開隨後而來的那場幾乎將整個晉國都陷入血雨腥風的序幕。

“想不到竟然有五月就能盛開的蓮花,還是紅色的。”四師兄一臉愜意地欣賞著漂浮在池心的幾朵紅蓮。

“師兄喜歡蓮花麽?”這倒是稀奇的事情,記憶裏四師兄可是什麽花都討厭的,今天居然有心情在這裏賞蓮,而且看上去心情還很好的樣子。

“不喜歡。”

“……”麵對不喜歡的東西,還能這麽愉悅的欣賞,四師兄果然是……異類!

突然間,由遠及近的傳來陣陣馬蹄聲,從聲音判不僅整齊劃一,而且相當訓練有素。待看清後我才發現,那竟是以寧王為首的數百鐵騎。隻見每個鐵騎身著銀甲,手持劍戟,一副準備踏平宰相府的架勢。再看寧王,那下巴揚的,那神態驕傲的,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

待鐵騎距離我們約莫二十來米遠的時候,寧王單手微舉,數百鐵騎立即停下,那聲音整齊的就好像是一匹馬似的。而寧王則是提著韁繩,騎著那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朝我和四師兄走來。

“參見王爺!”我皮笑肉不笑地福了福身,而坐在馬上的寧王卻是連目光都沒有給我一個。

哼,下次見到你再也不行禮了。

就在我鬱悶的時候,趙寧翻身下馬,突然對我伸出手,朗聲道:“要是願意做我的王妃,就跟我上馬!”

天雷滾滾啊,雷的我外焦裏嫩啊!趙寧居然讓我做他的王妃,這是什麽情況?簡直比八點檔的狗血劇還要狗血啊。

“師兄,這,這是什麽情況?”看著對我伸出手,但是整個臉卻撇過去的寧王,心裏那就一個糾結啊。

“他說如果你願意做他的王妃,就跟他上馬。”四師兄很認真的將寧王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話我聽的明白,我的意思是,寧王為什麽要我做他的王妃!”這都哪跟哪的事情啊,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啊。

四師兄聳聳肩膀:“誰知道,八成是這死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王爺看上你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