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滿臉焦慮,孟群緩緩笑道,“莫擔憂,此時非彼時。之前景勳尚在,我不能貿然出手。但如今,這廝已偷偷離開押運隊伍,要不是我一路跟來,仔細觀察,還真發現不了。”

眾人驚愕,景勳偷偷離開了?

為何要離開?

他身為押運主將,擅離職守,難道不怕朝廷治罪?

沒等眾人發問,孟群搖頭歎道,“此人智勇雙全,可惜是個情癡。此時離開,卻是為了去見心上人。”

據說景勳智謀過人,武舉之時,文韜武略遠超同期,但因為策文中多次提及美人遠勝江山,被女帝所不喜,才降為傳臚。

如今看來,這傳聞估計是真的了。

唯有如此,方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顧前程,隻為美人。

可惜啊,自己卻敗在這樣的家夥手中……孟群有些無奈,也暗暗惱恨。

好在機會來了,如今,他可以設伏擊敗景勳的兵馬,救出大當家,一雪前恥!

山匪們歡喜不已,咧嘴嬉笑起來,握拳吼道,“真是極好!”

“這樣就能救出大當家了!”

“該死的景勳,這次要將你們打的哭爹喊娘!”

“還要他們屁滾尿流!”

歡呼了一陣,有山匪問道,“法場我們就不用去了吧?”

孟群搖了搖頭,“不,要去!”

眾山匪聞言,麵麵相覷。

不是說半路劫囚嗎?還去法場幹什麽?

“為了防止權深翰起疑心,法場必須要去,而且人還不能少。”孟群陰冷一笑,“得給我們的朋友製造點小亂子。”

不隻殺人,還得放火,讓離闌府城越亂越好,才能拖住權深翰,防止這廝發覺不妥,前來阻止救人。

至於進城的弟兄們,還能不能活著出來,這個問題他想到了,卻沒有理會。

救人嘛,死點人是正常的。

至於秦易,也順手宰了吧,就當是給權深翰的斷頭禮。

到時候將字據傳揚出去,權深翰因通賊而下獄待斬之時,希望他不要辱罵自己,畢竟自己可是給他送過大禮的呢。

孟群的臉上,笑容逐漸燦爛,但眼神卻分外陰冷!

……

到食舍吃了頓飯,秦易回到明心堂,和眾多同窗匯合,一起朝策院外走去。

前往法場觀斬,自然不是徒步過去,策院已雇了不少馬車,於院外等待。

秦易得知之後,有些詫異,距離不算太遠,走過去也行,為何要花錢雇馬車?

後來一想,才知道是為了彰顯策院學子的身份,一群錦衣公子徒步過去,那場麵想想都怪異。

一邊走著,眾人一邊交流,有人嚷道,“我真沒騙你們,信我,山匪絕不會放過此次機會!”

“那又如何,權將軍麾下兵強馬壯,還能讓山匪反了天去?”

“話不能這麽說,山匪可不會跟我們比手腕。使陰招什麽的,他們最在行了!”

“就是,我可聽說了,有些山匪會使妖術,說不定孟群也會,他祭台一擺,腳步一邁,嘴中念念有詞,天空就飄來一朵烏雲,然後飛沙走石,狂風大作,目不能視,山匪就會趁此機會將焦茂救走。”

眾人聽了,滿頭黑線,齊齊看向說話的人。

秦易登時笑了,“你從哪裏聽來的?”

“書上啊,演義都是這麽寫的!”那人應道。

眾人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那人很是不解,“怎麽,不對嗎?”

“當然不對,”秦易無奈地笑道,“看演義不是你的錯,看了卻信以為真,就是你的不對了。”

那人喏喏地縮了縮脖子。

走在一旁的穆禹皓,好奇的問道,“秦易,你也看演義?”

秦易點了點頭。

“看的啥演義啊?”張棟很是好奇。

在他看來,秦易謀略過人,除了天賦卓絕以外,平時肯定苦讀兵書,廢寢忘食,沒想到居然也會看演義。

“三國演義。”秦易答道。

穆禹皓默念了一下,疑惑問道,“三個國家的故事?”

“可以這麽理解。”秦易一邊走,一邊回答。

“這本書有什麽特色嗎?”張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演義,竟然能吸引到秦易的目光。

“特色?”秦易思考了一下,“要說特色的話,裏麵有個男人特色,喜歡人妻。”

眾人聽了,齊齊看向張棟。

張棟的臉色一僵,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頓時怒了,“你們看我幹什麽?難道我喜歡人妻嗎?”

眾人齊齊點了點頭。

張棟差點炸了,猛地一揮手,轉頭看向穆禹皓,“禹皓,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向來沒有惡習,從不……”

“啪噠!”

張棟還沒說完,一本冊子就從他揮起的袖子中摔落下來,掉在地上。

眾人下意識的望去,看到了冊子的第一頁,有一個女子的畫像。

他們的書學教習,已婚少婦。

眾人:“……”

張棟:“!!!”

震驚之後,張棟原地石化。

這可不是我不幫你啊……穆禹皓憋著笑,有些艱難,以至於眉頭亂抖。

這下社死了吧……秦易庫庫庫的笑了出來,上前拍了拍張棟的肩膀,“有一說一,你畫技蠻讚的。”

我說不是我畫的,你們會信嗎……張棟欲哭無淚,恨不得暈死過去,擺脫這尷尬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場麵。

來到策院門口,秦易隨意選了輛馬車,就坐了進去,跟在他身旁的穆禹皓等人,也一起上了馬車。

剛在車廂裏坐定,就看到一臉生無可戀的張棟鑽了進來,秦易連忙憋氣,才忍住到嘴的笑意。

眾人也是如此,氣氛顯得極為怪異。

為了避免張棟尷尬,穆禹皓主動聊起其他話題,“待會法場觀斬,除了我們,將院學子也會過去。”

“說起將院,我倒是有了改觀,一開始以為裏麵都是些身強體壯、豪氣幹雲之輩,可遇到了馬良弼,才發現也有宵小之人。”梁安康說道。

“這廝被秦易揍了一頓,到現在這麽久了,話都沒敢說一句,確實孬種。”穆禹皓搖頭說道。

眾人聊著聊著,馬車便來到了位於西市口的法場,還沒下車,就聽到外麵陣陣喧嘩,人聲鼎沸。

車內幾人麵麵相覷,滿心驚訝。

這麽多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