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易盯著自己,巫鴻幹笑道,“適才急著去食舍,不小心撞到張棟,摔倒在地,玉佩掉了出來。”

秦易暗暗收斂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伸手將坐在地上的巫鴻扶了起來,“沒摔著吧?”

巫鴻搖了搖頭,“沒有。”

秦易輕輕頜首,神色不變,邁步走出了明心堂。

他沒有直奔食舍,而是走到一旁,站在角落中。

看著巫鴻離去,等了一會,秦易才快步跟上。

來到食舍,裏麵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秦易沒有去取飯菜,而是邊走邊看,尋找起來。

沒多久,他就找到了目標,巫鴻。

此時,巫鴻正坐在牆邊,大口吃著飯菜。他的身旁,坐著一個明心堂的生員,昨日同秦易打招呼的人。

看向他們的餐盤,秦易眉頭微皺,而後舒展開來。

果然,巫鴻此時,吃的依舊是素菜。

而昨日同樣吃素菜的明心堂生員,此時吃的卻是葷食。

誰有問題,不言而喻。

盯著宣淩瑤,玉佩有問題,再加上兩餐都吃齋食,秦易可以確定,巫鴻就是施咒者!

就算不是,也是嫌疑人,可能性非常大。

不敢多看,生怕引起對方的警覺,秦易收回目光,不再理會。

……

“咕咕!咕咕!”

深夜,清朗的月光灑下,給靜謐的四周鍍上銀輝,林中傳來不知名鳥兒的叫聲,此起彼伏。

“吱呀!”

一聲輕響傳出很遠。

打開木門,巫鴻探出腦袋,看了下四周,靜無人影,才閃身出了屋子,將房門關上。

躡手躡腳的走出院子,他又望了望四周,不見有人,就徑自朝著湖邊走去。

兩刻鍾時間,巫鴻沿著湖邊小徑,快步走回院子,賊頭賊腦的四下望了望,才進了屋子,關上房門。

不多時,陰暗的角落裏,突然走出來一個人,正是秦易。

如果說早上隻是懷疑,那麽此時他可以確認,巫鴻就是施咒者,百分之百!

因為他剛剛就跟著巫鴻,看到了對方的所作所為。

一路走到湖邊,巫鴻才停下,跪在了地上,虔誠的做著禱告,不時伏地跪拜。

這時候,秦易想起了半桶水老道說過的話,如果想要縛緣咒祭更加靈驗,就不能隻在月光下禱告,最好到相應的地點。

如果心儀之人是女的,就到水邊禱告,如果心儀之人是男的,就到火堆邊禱告。

秦易對此搖頭歎息,何必呢,強扭的瓜不甜,有這心思,追誰不好?

李韻葉這暴力女娃就挺好的啊……不對,巫鴻這廝心術不正,倘若真跟李韻葉在一起,反而會害了後者。

至此,秦易也想好了,不僅要追回串飾,還得揭露巫鴻的卑鄙行徑,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如此陰詭之人,倘若入朝為官,絕對是百姓之禍患!

……

翌日一早,秦易來到明心堂,還未進到屋裏,就聽到裏麵傳來陣陣聲響。

“淩瑤,串飾掉了,你怎麽不早說呢?”

“對啊,我們可以幫你找啊!”

“你一個人找不到,我們一堆人,還能找不到?”

“我猜啊,這串飾肯定還在沙場中,被沙子埋住了,我們這就拿鏟子去,將沙場挖個底朝天,不信找不到!”

“就是,今早不用上課了,我去跟教習說說,我們一起去找串飾!”

走進明心堂,秦易就看到一群人圍著宣淩瑤,正高聲嚷著,其中還有幾個人拿著鏟子,正擼起袖子,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模樣。

人群中,宣淩瑤的俏臉上滿是無奈,她隻是碰巧和李韻葉說了一下,誰知這丫頭的嘴巴沒有把門,轉頭就說了出去,以至於出現這個場麵。

“多謝各位的好意,實在沒有必要,這串飾我已經找過,真的找不到……”宣淩瑤輕聲說道。

眾人愈發興奮,就衝宣淩瑤對他們說了這麽多話,他們說什麽都要將整個策院掘個底朝天!

興衝衝的,眾人拿著鏟子就要出門,看到迎麵而來的秦易,穆禹皓當即搶上前,將手中的鏟子遞了過去,怪罪道,“秦易,人家東西掉了,你怎麽不表示一下?”

“今天你打頭,帶著大家挖沙場,找不到串飾就不能停。”

張棟插話道,“沒錯,人家跟你關係最好,你卻不聞不問,說不過去啊!”

宣淩瑤聽了,俏臉微紅,想說什麽,但卻紅唇翕動了下,沒有說出口。

秦易有些無奈,隻能說道,“各位無須費事,串飾我已經找到了。”

眾人頓時愣住,“找到了?在哪找到的?”

“是在沙場裏嗎?”

“難道你昨晚徹夜未眠,到沙場找串飾去了?”

“這才對嘛,我就說宣淩瑤的東西,你哪會不管。”

“你們看,我就說吧,秦易肯定知道這事,人家不告訴我們,不可能不告訴秦易。”

聽著眾人嘰裏呱啦,秦易有些頭大,“不是在沙場找到的,應該說,我找到了拿走串飾的人。”

眾人瞪大了眼睛,旋即一臉不信。

“不會吧,這串飾也有人要?”

他們可都知道,這串飾是木製的,價值無幾,在場的人大部分家境都不錯,不至於做出這種拿走不還的行徑。

“有啊,如果是宣淩瑤的,我撿到的話,就……”有人正說著,突然被眾人望來,連忙住嘴不言。

眾人暗暗點頭,的確,如果是宣淩瑤的東西,想必有人會拿來做個紀念。

偶爾聞聞,說不定能聞到美人馨香。

“誰啊,哪個家夥這麽猥瑣?”

“就是,機靈點,趕緊將東西交出來。”

吆喝了一會,不見有人動彈,眾人這才明白,是他們想多了。

秦易說找到了拿走串飾的人,可未必是他們明心堂的人啊。

於是有人問道,“秦易,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是誰拿走了串飾?”

“就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竟然敢拿去作紀念?”

秦易麵容微肅,沉聲說道,“倘若是作紀念,也就罷了,可那人拿去,卻是做極為歹毒之事!”

眾人心中皆是一沉!

歹毒之事?

一刹那間,他們腦海中閃過了諸多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