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康王朝,耀城。

正堂中,擺上了眾多席位,正坐於主位桉幾之後的耀城城守,舉起酒杯,望向側位上的十數人,朗聲笑道,“諸位能前來共襄大事,本官不勝欣喜,就以這杯美酒,敬各位一杯!”

側位上,一名粗獷的男子笑道,“大人客氣了,你我三方締結盟約,同氣連枝,理應鼎力相助,既然大人準備出兵,鏟除肅王,我等豈能坐視!”

另一名麵容白淨的瘦削男子,點頭附和,“的確,肅王乃父親的心頭刺,城守大人願召集眾人,將之除去,我等滿心快哉,豈能不作響應。”

粗獷男子,來自三峰城,乃是三峰城城守麾下的大將,能力極強,率領五萬兵馬前來。

瘦削男子,乃濱城城守之子,得知耀城準備出兵攻打肅王,便率領四萬兵馬前來,共襄盛舉!

而耀城,也已準備派出六萬兵馬,攻入肅王領地。

三方勢力相加,總共十五萬,乃是城守派的大部分兵力。

經過半年的廝殺,恭王肅王與城守派,都受到了極大程度的削弱,兵力大減。

強如恭王肅王,也不過是十幾二十萬的兵力。

所以,城守派此次出兵,可以算是全力出擊!

就在三方勢力觥籌交錯之際,突然有一名士卒,奔到堂外,意圖入內,卻被守卒阻攔,隻能在堂外焦急踱步,麵露急色。

耀城城守看到了,便對著身旁的侍女,低聲說道,“去,問問堂外何事?”

侍女點點頭,輕步出了大堂,問清之後,回返堂中,在耀城城守耳邊低聲說道,“大人,有一名士卒前來,有急事稟報,說是事關前去接應項曲的兵馬。”

耀城城守驀地皺眉,旋即,便舒展開來,對著眾多將領,高聲笑道,“各位好好吃喝,切勿客氣,吃飽喝足,方有力氣打勝仗,本官有些許小事,先失陪一下。”

眾人連忙應道,“大人且去。”

“大人須盡快歸來,這酒,你可沒喝多少呢!”

“聽說大人的酒量極佳,得盡快回返,給我等展示展示,哈哈!”

在歡聲笑語中,耀城城守緩步走出,到了堂外,他平澹的麵容,頓時一變,眉頭皺了起來。

看那士卒的麵容,便知此消息,絕不是好事!

見耀城城守出來,年老將領的親兵,渾身染了不少血跡,連忙上前,他正要說話,卻聽耀城城守急聲問道,“項曲找到了沒?”

士卒臉色一垮,悲聲說道,“大人,我軍在肅王領地,被幾支兵馬包抄,除了卑職,幾乎全軍覆沒,沒有抵達恭王的領地。”

耀城城守聞言,頓時大怒,眉頭緊皺,眼中凶光綻出!

前來報信的親兵,頓時心驚,禁不住後退一步。

並未對親兵泄憤,耀城城守皺眉不言,急速尋思。

片刻事件,他就有了計策。

這圖紙屬於他,絕不能失去。

為了奪回,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轉身,進入正堂,眼中的凶光隱藏下去,眉頭依舊皺著,耀城城守疾行幾步,走到了桉幾之後。

正在觥籌交錯的十數人,看到耀城城守如此模樣,頓時訝異,濱城城守之子,不由得問道,“大人,何事如此煩惱?”

眾人聞言,都緊緊望著耀城城守,一臉疑惑。

皺眉片刻,耀城城守才出聲說道,“實不相瞞,本官於數日前,派人前去秦易軍中,威逼利誘,要來了第三代投石車圖紙,怎知回程途中,被恭王派兵攔截,以致麾下不知去向。”

“本官便派五千死士,潛入雙王領地,意圖尋回圖紙,可沒想到,消息已傳來,那五千人馬,幾乎全軍覆沒!”

“唉,看來這圖紙與我等無緣啊!本官還想著,待到圖紙送達,就臨摹兩份,給兩位城守送去,可怎知……唉!”耀城城守重重歎息。

聽聞對方所說,眾人心中猛地一跳!

居然得到了圖紙?

這第三代投石車,其威力之猛,眾人可是知道的!

有了這利器的加持,攻打肅王的話,隻要不是堅城,絕對能做到勢如破竹!

城池無法抵擋,對方隻能出城硬戰,如果能夠在正麵交戰中,擊潰對方,那麽此次進攻,必能大獲全勝!

壯碩男子雙目盡是火熱,連忙說道,“大人,如此利器,豈能輕易放棄!要知道,若是我等不要,必會落入恭王手中。屆時,恭王獲得如此利器,此消彼長,就是我等敗亡之時啊!”

“正是!就算我們得不到,也不能讓恭王得到!”濱城城守之子,獰聲說道。

耀城城守微微眯眼,裝出憂慮之色,問道,“可我方與恭王之間,相隔了肅王,要想取回圖紙,實在艱難,本官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此事簡單,我等三方聚力,正要出兵征伐肅王,不如以重兵阻擋肅王兵馬,而後派一路重兵,闖入恭王領地,尋找圖紙!”壯碩男子高聲說道。

“不妥!”一名隨之前來的將領,皺眉道,“將軍,若是如此行事,將會與雙王同時開戰,與我方不利啊!”

濱城城守之子,瘦削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陰冷,眯眼說道,“爾等莫要忘了,恭王此刻,正與秦易交戰,絕對沒有餘力兩處開戰,我等突然出兵,必能突襲成功!”

“可問題是,秦易奪下薑城之後,遲遲沒有進攻預城,雙方此刻,戰火已經停歇!”一人說道。

“這個更簡單,可去信秦易,欺騙於他,就說我等願意助他擊潰恭王。如此一來,秦易必定狂喜,出兵攻打預城,困住恭王的大部分兵力,而我等兵馬,便可在恭王的領地上,如入無人之境,隨意行走與尋找!”壯碩男子說道。

濱城城守之子,點頭道,“得知我等願意相助,秦易必不會拒絕!如此一來,恭王受製,我等就不算兩麵作戰。唯獨要注意的,便是肅王,我等分兵之後,與肅王交戰起來,壓力就會增大一些,理應小心行事!”

聽聞眾人所說,耀城城守點了點頭,暗歎英雄出少年,這幾位將領年紀不大,但卻智謀頗多。

頃刻間,就將這棘手難題,輕易化解。

若是可以,耀城城守也不想將圖紙的事情告知眾人,但如今,光靠他一人,已難將圖紙奪回,隻能集眾人之力。

與其餘兩城分享這圖紙,也好過讓雙王得手!

他當即點頭,定聲說道,“就如諸位所言,明日去信秦易,若對方同意,就兵分兩路,一路襲擊肅王,一路取回圖紙!”

……

自從恭王聽從了麟龍先生的建議,兩隊並行,一隊歇息,一隊嚴陣以待,秦易就沒有了可乘之機。

或者說,是秦易不想硬戰,以免麾下受創過大,所以他帶著易字營,回到了薑城。

反正三方勢力,已中了驅狼鬥虎之計,往後趁機出手的機會,多的是!

而他剛回到薑城沒多久,就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王爺,耀城派人來到城下,說是有要事相商,城門守卒已放入,將他們領到正堂之中。”

聽到茅力夫所言,秦易澹澹一笑。

這些棋子,估計是想使計,讓自己成為棋子。

壓下戲謔之意,秦易來到正堂中,看到了耀城來人。

“末將許言,拜見王爺!”耀城來人,一名麵容黑褐的男子,恭敬說道。

其身後,站著兩名侍衛。

秦易擺了擺手,“無須多禮,聽說閣下前來,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等要事?對了,第三代投石車圖紙,盧城守可曾奪回?”

許言微微皺眉,瞥了秦易一眼。

他不知道,對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隻能答道,“回稟王爺,大人還未拿到圖紙,不過估計快了,很快項曲就會帶著圖紙,回返耀城。而卑職前來,便是為了代城守大人,感謝王爺的贈圖之恩!”

秦易笑了笑,“你我雙方,已締結盟約,盧城守實力越強,本王也會有不少助益,實乃雙贏之事。”

許言心中一喜,他還在尋思著該如何開口呢,如今機會來了,當即說道,“王爺所言有理,為了雙贏,也為了感謝王爺的贈圖之恩,大人已決定,派遣一路重兵南下,幫助王爺擊潰恭王!”

秦易眼童頓時一眯,心中澹笑,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旋即,他裝出驚喜的模樣,訝異說道,“果真如此?”

許言鄭重點頭,“正是如此!大人已連同三峰城和濱城,共合兵十五萬,即將南下,攻擊肅王。”

“但我方和肅王,實力相當,難以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大人便心生一計,不如分出一股兵馬,在王爺和恭王交戰之際,助力王爺,擊潰恭王,而後王爺便可北上,幫助我等擊潰肅王!”

秦易聞言,連連撫掌,讚道,“妙啊,果真是妙計啊!”

見秦易一臉驚喜,不斷讚歎,許言心中得意,接著說道,“這個計策,要想效果最大化,就應在王爺圍攻預城,而恭王吃緊之時,我方兵馬悍然插入,才能重創恭王,斬殺對方的精銳兵馬!”

“妙!甚妙!”秦易連連說道,“此計絕佳,可攻下薑城之時,本王麾下受創不輕,如今得休整一番……不如這樣,爾等兵馬先行南下,即將抵達預城之際,本王就派出重兵,圍攻預城,如何?”

許言微微皺眉,沉吟片刻,才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也可,王爺須注意,此計可重創恭王,乃千載難逢的機會,王爺切勿馬虎應對!”

秦易點頭道,“本王正愁於無法盡快擊敗恭王,既然盧城守願意相助,本王豈會馬虎!”

我會好好看著,在你們拚死拚活,狗腦子都打出來的時候,才趁機出手。

想到這,秦易臉上的笑容,愈發歡快!

許言見了,也不由笑了起來。

大堂中,盡是兩人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