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嗖嗖巨響,秦易眼童驟縮,霍地加速!

他使出全力,速度再次暴漲,快如閃電,奔出了箭失的打擊範圍,隻見一根根利箭,射入其身後的地麵,深深沒入,僅剩尾羽猶自晃**。

數十丈距離,頃刻就至,隻是一眨眼,秦易就已奔到歸連城守不遠處。

霍地頓步,展現出駭人力量,他突兀停下,定在歸連城守麵前。

他能清晰看到,歸連城守的黑色眼童,倏然睜大,濃濃的驚駭,在其眼童中急速蔓延。

見狀不好,幾名親兵奔過來,抽出長刀,就朝秦易砍去,嘴中喊道,“大人,小……”

心字還沒說出口,幾名親兵的脖頸上,就忽地出現一柄飛刀!

見血封喉!

親兵接連栽倒!

而秦易,在歸連城守驚駭萬分,正欲奔逃之際,伸出手,揪住對方的衣衫,長刀架在對方的脖頸上,高聲喝道,“若敢放箭,我就殺了他!”

見秦易將歸連城守挾持為人質,擋在身前,眾多弓手連忙挪開利箭,不敢瞄準城守,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城守射成了刺蝟。

他們皺緊眉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歸連城守駭得心中砰砰狂跳,連聲嘶嚎,“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秦易微微眯眼,冷聲喝道,“讓你的人,全部停手!”

歸連城守愣了一下,頓時感覺架在脖子上的刀鋒,逼近了些,泛出的寒氣讓他禁不住生起雞皮疙瘩,滿心驚懼,連忙嚎道,“停手,都停手!”

眾多士卒麵麵相覷,萬分驚愕,但也隻能聽令行事,紛紛住手。

秦易便挾持著歸連城守,朝城門退去,眾多易字營士卒,也都聚攏過來。

望著一群持刀而立,滿心警惕,盯著自己等人的敵兵,秦易喝道,“退後五丈!”

敵兵們緊皺眉頭,臉上都有著忌憚和警惕,未曾動身。

生怕秦易傷害自己,歸連城守連忙喝道,“聽到沒有,退後五丈!”

眾多大離士卒,隻能無可奈何的,往後退去。

秦易微微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時間已不早了。

他入城至今,將近一個時辰,按道理,軍令應該已經送到才對,接應的兵馬,何時才能趕來?

雖然如今,他挾持歸連城守,控製住了敵兵,令對方投鼠忌器,不敢動彈。

但雙方不可能大眼瞪小眼,在這裏一直對峙下去,否則,極可能擦槍走火,再起刀戈。

屆時,歸連城守的命令,就未必管用了。

所以,最好的結果是,接應兵馬盡快趕到。

在此期間,得盡量穩住敵兵,於是秦易緊眯雙眼,思索對策。

突然,歸連城守驚懼問道,“您……您就是秦易秦王爺吧?”

秦易聞言,有些訝異。

連您都用上了,這家夥很識時務。

可秦王爺是什麽稱呼?

他皺眉應道,“我就是秦易。”

歸連城守肥碩且蒼白的臉上,擠出諂媚的幹笑,但怎麽看,都感覺蘊滿了恐懼,他低聲說道,“王爺果真一表人才、英武不凡,本官,不,是小民,小民非常……”

“如果你以為拍馬屁能讓我放了你,就提早打消這個白日夢吧,不可能的。”秦易澹澹應道。

聞言,歸連城守的臉色,更顯蒼白了些,他咬咬牙,似是做了什麽決定,沉聲說道,“王爺,既然如此,小民願意投降!”

被秦易擒住,不管歸連城是否失陷,他的小命都難以保住。

倘若無法奪下歸連城,秦易極可能殺他泄憤,既如此,還不如投降,幫助對方奪下歸連城,如此一來,身具大功,就算無官可封,錢財獎賞也是有的。

再加上性命仍在,乃是他如今,最佳的選擇。

“哦,”秦易微微訝異,望向歸連城守,“當真?”

若是對方投降,命令敵兵棄械投降,那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了!

隻是不知道,這個胖碩的家夥,有沒有這樣的威望,敵兵會不會聽從。

歸連城守連忙點頭,“小民被王爺擒住,在王爺懷中待著,感受到了濃濃的王者氣息,不由心生臣服,願意投降!”

秦易登時一愣,這麽惡心的話,對方是怎麽說得出口?

他差點就將這廝給扔出去了。

“隻是小民願意投降,可麾下卻有個刺頭,乃是副城守,與小民頗有愁怨,不服管教,若是不除去此人,小民擔心,麾下不會聽令行事。”

秦易聞言,皺眉沉思起來。

如此說來,這個副城守,極可能會讓他的計劃,出現變故。

就算歸連城守未曾想過投降,就這樣對峙下去,待到副城守前來,也可能打破現狀,畢竟,對方與歸連城守有愁怨,不在乎後者是死是活。

必須除之!

秦易正要詢問,這個副城守名喚什麽,所在何處,就看到遠處,有一股人馬急速趕來。

為首者,是一個虎背熊腰的褐甲男子。

秦易見了,心中微沉,這廝不會就是副城守吧?

怎知,歸連城守急聲喊道,“王爺,那個率隊前來的家夥,就是副城守,快殺了他!”

話語剛落,秦易左手霍然甩出,一枚白光爆射出去!

正率眾急趕而來,滿臉驚色的雄壯漢子副城守,早已滿心警惕,見挾製歸連城守的男子,突然甩手,白光湧來,他就下意識一彎腰,連忙閃躲。

“啊!”

聽到身後傳來慘嚎,副城守急忙轉頭,就看到身後的兵卒,胸膛上插著一柄飛刀,深深沒入,隻留刀柄在外!

副城守大驚,連忙將身旁幾人拉到身前,充作肉盾。

親兵雖是驚慌,但守護上峰的安危,乃是他們的責任,隻能心中發顫,咬牙擋在前麵。

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後,副城守躲在人群中,緊緊盯著歸連城守和秦易,而後掃視周邊的大離士卒,怒聲喝道,“爾等在做什麽,還不趕緊擊殺敵兵?”

一名將領急忙解釋,“將軍,曹大人還在敵兵手中,我等不敢胡來,以免傷了曹大人!”

副城守眉頭緊緊皺起!

別說與歸連城守有嫌隙,就算沒有,他都不允許因為對方一人的安危,而置整座城池於不顧,當即喝道,“曹大人已經做好了為國犧牲的準備,爾等無須顧忌,趕緊放箭!”

正好,敵兵都聚在一起,可以一輪箭雨,將對方盡皆殲滅!

秦易聞言,頓時眯眼,正要讓歸連城守發話,就聽到這廝嚷道,“別聽他胡說,本官不想犧牲,爾等不可亂來!聽我指揮,全部放下武器!”

副城守暴怒,喝道,“曹登,你真要讓整個歸連城,為你陪葬嗎?所有人聽我指令,立刻放箭!”

“丁幀,你這廝竟敢違逆本官的指令,來啊,將這廝給我擒下!”怒視副城守,歸連城守喝道。

大離士卒們麵麵相覷,滿臉猶豫,不知道該聽哪一方的。

副城守怒極,見周邊的兵馬,不敢動手,便對身旁的親兵喝道,“爾等立刻去,斬殺此獠,擊退敵兵!”

副城守的親兵,自然不會違令,連忙抽刀,朝著秦易等人衝去。

就在這時,瞬息間,一道白光爆閃而去!

副城守大駭,連忙躲閃,可這一次,他未能躲開,感覺到脖頸巨痛!

秦易緩緩收手,雙眼微眯,其中閃過冷光。

這一次,距離不遠,對方還想閃開,乃是癡人說夢!

親兵大駭,連忙回頭,就看到剛剛還生龍活虎的副城守,此刻慢慢蹲了下去,殷紅鮮血,從他的脖頸處大量湧出。

“嗬……嗬……”副城守想說些什麽,但氣力瘋狂流逝,喉嚨漏風,無法完整說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沉重的馬蹄聲,透過洞開的城門,傳進城來。

眾人心中頓時一沉,已然明白,敵兵來了!

副城守驟驚,想要抬頭,去看看城門的情況,可卻一顫,摔倒在地,而後慢慢軟倒,生機盡消!

聽聞馬蹄聲,秦易微喜,高聲大喝,“降者不殺,冥頑不靈者,殺無赦!”

他的聲音,蘊含了濃濃的威懾,副城守的親兵,還在猶豫著該不該動手,聽聞之後,頓時心驚,站立不動。

“當啷!”“當啷!”

眾多大離士卒,手中的兵器,一個接一個掉落在地,他們麵含悲喪,已無鬥誌。

秦易犀利無匹,城門無法盡快關上,而敵兵已至,歸連城……守不住了……

見敵兵棄械投降,秦易心中一鬆,大離第四城,得手!

此次兵行險著,雖是有驚,但卻無險。

實乃萬幸!

蹄聲陣陣,眾多騎兵,魚貫而入,進到歸連城。

而後,他們紛紛下馬,奔向秦易,將他圍攏起來,嚴密防護。

其餘士卒則衝到前方,持刀戒備,將棄械投降的敵兵,聚攏在一起,小心看護。

率隊者,正是景勳,其下馬之後,連忙走到秦易麵前,急聲說道,“末將救護來遲,還請將軍恕罪!”

秦易望著他,笑道,“你來得正是時候。”

而後,他將身前的歸連城守,推到景勳麵前,說道,“此人乃是歸連城守,願意投降,你帶他去勸降敵兵,降者不殺,冥頑不靈者,就地處決!”

被眾多氣勢雄渾的敵兵圍攏著,歸連城守有些驚慌,臉色愈發蒼白。

景勳當即點頭,伸出手,揪住歸連城守,帶著對方往外行去。

與此同時,秦易聽到輕緩的腳步聲,察覺到什麽,轉過身,就看到一名清美窈窕的女子,緩步行來。

看到宣淩瑤,見她明眸蘊含幽怨,紅唇輕抿,秦易有些尷尬。

他頓時記起,成為攝政王的時候,宣淩瑤曾與他說過,莫要親身犯險,而如今卻……

見到這一幕,眾多士卒連忙轉過身,背對秦易,將他和宣淩瑤,圍在圈子裏。

說是守護,但就像座人牆,將圈外的視線,盡皆阻隔。

輕步走上前,宣淩瑤明眸含著百般情緒,有幽怨,有不滿,有擔憂,有後怕,也有一絲柔情……

秦易幹笑了一下,解釋道,“此次機會難得,若是攻城,歸連易守難攻,沒有兩三個月攻不下來,但如今,雖然有些驚險,但不到兩個時辰就已奪下,還算……”

話沒說完,秦易有些訝異,隻見宣淩瑤輕步上前,輕輕擁住了他。

溫香軟玉,抱滿懷……

兩顆心的距離,不斷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