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康王朝,康都。

寢殿中,流康天子在宮女的侍奉下,進行梳洗換衣。

雖年僅十四歲,但流康天子徐紹元,自幼便是天子,除了趙相,無人敢管轄於他。

而趙相雖位高權重,但也隻管朝堂大事,宮內的點滴,未曾插手。

因此,在宮城之中,流康天子徐紹元,可謂是說一不二,年歲尚小,就已嚐過男女歡好。

如今,看到侍奉自己換衣的一名宮女,麵容靚麗,身材姣好,便禁不住心中火熱,伸手掐了對方某處一把,笑嘻嘻說道,“晚上,你留下來服侍朕。”

宮女聽了,羞澀的點了點頭,眼中卻有著濃濃的歡喜。

被陛下臨幸,乃是天大的喜事,倘若將陛下伺候的舒舒服服,被封為妃也不是不可能,從此脫離侍奉人的行當,而變成被人侍奉。

四周的宮女見了,極其羨慕嫉妒,暗罵一聲騷娘們,心中卻已打定主意,往後前來侍奉陛下時,一定要好好打扮,展露身姿!

見那名宮女臉蛋紅撲撲的,甚是誘人,流康天子禁不住再掐了對方一把,笑哈哈的轉身,出了寢殿。

剛走出寢殿,他就看到殿外空地上,有幾個太監正匆匆忙忙的撿著什麽,其中一人還急聲催促,“手腳放快點,莫讓陛下看到了!”

流康天子頓時起疑,連忙喝道,“你們在撿什麽?”

幾名太監聽了,不由一驚,連忙站起來,其中一名職級高一點的太監,驚聲答道,“陛下,我們沒撿什麽。”

目光一掃,流康天子就看到幾名太監手中,拿著紙製物,而地上還有一些,並未撿拾幹淨。

他眯起雙眼,定睛打量地上之物,頓時詫異,居然是風箏!

為何會有這麽多斷線風箏?

心中疑惑,流康天子連忙走下台階,朝地上的風箏走去,太監見了,連忙勸道,“陛下,您莫要看這些東西!”

年僅十四歲的流康天子,正是叛逆的時候,勸他別看,他硬要看。

瞥了一眼太監,警告他別亂動,流康天子就走到風箏旁,將之撿起。

還未細看,流康天子就發現,這風箏之上有不少圖畫,都是些小人,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器具。

滿心疑惑,流康天子定睛細看,發現這些小人似在受苦,被這些器具用繩子絞、用刀剜、用水浸、被倒吊……

小人的臉上,盡是眼凸舌吐,極其痛苦,顯得這些圖桉,分外滲人,流康天子心中發慌,不敢再看,正要轉頭,卻發現風箏的最右側,有一些細小的字,便移目看去。

“徐紹元徐賊,城破之後,將會如同畫中小人,嚐遍臨瞻一百零八道刑罰!”

“啊!”流康天子驚叫一聲,彷佛被針紮一般,連忙縮手,風箏頓時掉落在地。

而他,臉上已是煞白無比!

驚魂未定的流康天子,心中撲通撲通直跳,極其驚怖!

“這該殺的秦賊,我……我……”本想說出一堆炮製對方的話語,但我我了幾聲,流康天子終究還是沒能說下去,滿心驚駭。

那些滲人的小人畫,一直在他腦海中縈繞不去,讓他越想越懼。

如今,康都僅剩十四萬兵馬,平攤下來,每麵城牆也就三萬多一點,兵力如此之少,根本就不夠用。

光靠城牆堅厚,也終有被破的時候,屆時,自己就會……

想到這,流康天子愈發驚駭,之前被壓下去的心思,再次冒起頭來。

必須得走!

趁著對方隻圍困三麵,放開北麵,得趕緊率人離開康都,前往陪都。

此城根本就守不住,留下來隻是等死!

一刀抹頭,直接死了也就罷了,可看敵兵這個模樣,壓根就不想讓他輕易死去。

他可不想城破之後,被敵兵用酷刑所炮製!

……

臨瞻王朝,宮中大殿。

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手捧笏板,靜立不言。

雖神色肅穆,但隱隱可見眾人眼中,有著濃濃的喜意。

秦易攻破律城,兵臨康都的消息,已然傳來。

整個瞻京,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此情況,令眾人喜笑顏開,揚眉吐氣。

流康屢次跟著大離,欺壓臨瞻,如今能兵臨城下,圍困對方國都,實在是提氣!

這驚天戰績,乃由秦易親手創造,眾人讚歎不已,滿心信服。

如果說,他攻下巒國,還有些人心中不服,覺得隻是運氣。

而如今,就連流康,五大王朝之一,也無人能抵擋秦易的兵鋒,由此可見,秦易,果真是不世將才!

黎庶歡喜,官吏也一樣欣然,因此,眾多前來上朝的高官貴胃眼中,都有著難以止住的喜意。

臨瞻,又將開疆拓土!

女帝坐於龍椅之上,豔美麵容上,帶著一絲笑意,紅唇輕輕揚起。

一旁的太監,高聲喊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雖然消息已經傳遍整個臨瞻,但該走的程序還是得走的,兵部尚書司泰平,出班恭敬奏道,“陛下,前線傳來戰報,秦鎮帥此刻,已兵臨康都,將流康一朝之都,重重圍困!”

女帝的美眸中,泛起明媚的笑意,嫣然一笑道,“善!秦愛卿果真乃朕之得力臂助,待其凱旋,朕必有重賞!”

看到女帝明眸中,除了喜意以外,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文官前列,太師就禁不住心中微憂。

但旋即,他就想起了好友說過的話。

因為過於憂慮,在一次閑談中,他禁不住將心中的憂慮,告訴了好友,女帝的另一名老師。

因為年歲過大,對方早已辭去了職務。

對於此,好友的建議是,裝作不知,樂見其成。

原因是,女帝身為女子,不可能不婚不嫁,而秦易乃絕世將才,為臨瞻開疆拓土,立下赫赫戰功,完全配得上。

再加上,功高震主,君臣之間,沒有其餘聯係,或許難保安妥。

而婚嫁,就是一條非常好的線,聯係雙方,讓女帝的婚事有著落,也能捆住秦易,讓其對女帝忠心耿耿,不會生起異心。

回去之後,太師仔細想想,也覺得此事乃兩全其美,因此漸漸說服自己,不要對女帝對秦易抱有獨特態度,而心有憂慮。

所以,看到女帝眼中說不定道不明的意味,太師低下頭,不作理會。

殿中君臣,歡喜一陣之後,有人出班奏道,“陛下,康都兵馬眾多,糧草充足,且城高牆厚,極難攻取。”

“而慕將軍的兵馬,又被崇城所牽連,無法援助秦鎮帥,光靠鎮帥麾下的十二、三萬兵馬,想要奪下康都,極其艱難。”

“所以末將建議,理應再派兵馬,協助鎮帥,攻占康都!”

有人出班附和,“鎮帥兵馬不多,對付康都,必定是抓襟見肘,理應發兵!”

“微臣附議!”一名文官出班奏道。

頃刻間,就有五六名文武官員,出班建議派遣援兵。

女帝微微沉吟,覺得有些道理,給秦易補充一些兵馬,可以讓他調動起來更得心應手,因此問道,“諸位愛卿覺得,該派遣多少兵馬?”

有人應道,“微臣覺得,應派遣十萬兵馬!”

“若是派遣十萬兵馬,想必這康都,指日可得!”

“以鎮帥之能,再有十萬兵馬,必能如虎添翼,輕鬆奪下康都!”

女帝沉吟片刻,覺得再派十萬兵馬,對臨瞻來說,並不是特別大的消耗,便問道,“該派遣何處兵馬?”

數量不是問題,但從哪裏派遣,才是問題。

為了攻打流康,臨瞻前前後後已派出了四十萬兵馬,來自於戍北軍鎮和安東軍鎮。

而如今,兩處軍鎮兵馬已然不多,戍北軍鎮僅剩十一、二萬,安東軍鎮僅剩十五、六萬,倘若再從這兩處派遣十萬兵馬,就會讓北境與東境,變得無兵鎮守。

倘若有宵小犯事,就難以快速鎮壓,實非良策。

因此,隻能從定嶽軍鎮和衛西軍鎮去調兵,可定嶽軍鎮過於遙遠,派遣十萬大兵入境流康,得從西南前往東北,跨越極遠的距離,不僅耗時,還會消耗大量糧草,也非良策。

而衛西軍鎮,得防範大離,不好調兵。

如此一來,還真無兵可調啊。

若是一定要調兵,也隻能調動衛西軍鎮的兵馬了。

就當女帝暗自沉吟時,一名武將出班,高聲答道,“回稟陛下,微臣覺得,可以從禁軍之中調遣兵馬!”

有人聽了,連忙反駁道,“不可,禁軍有拱衛瞻京之重任,豈可隨意調動!”

另一人出班說道,“禁軍兵馬高達四十萬,但許久未曾經曆廝殺,戰力大幅減弱,理應前往前線,曆練一番!”

“的確,四十萬禁軍,調動十萬兵馬,並無大礙,剩下三十萬,足以拱衛瞻京。”

“禁軍已有十數年未經戰事,若再安逸下去,戰力必將不在!”

女帝聞言,不由猶豫起來。

衛西軍鎮的兵馬,極其重要,能不調動,就不該調動,而按些許人所說,調動禁軍,似乎是良策,不僅可以支援秦易,還能起到練兵的作用。

而剩下的兵力,也足以拱衛瞻京。

如此想著時,女帝就聽到,又有三四人出班,讚同從禁軍調動兵馬。

文相和太師對視一眼,並未作聲。

這個方法,有好處也有壞處,他們也頗為猶豫,不知是否該支持,所以都緘默不言。

定軍侯往前看了一眼,以往站在他身前的武相,此刻並不在場。

他知道,武相以高堂病重為由,告假歸省,女帝已經同意了,因此已離京多日。

無法與武相交換意見,定軍侯隻能獨自考慮。

他有些猶豫,於是決定不發表意見,可看到女帝望向自己,隻能出班說道,“禁軍許久未經戰事,曆練一番,或許是件好事。”

女帝聞言,便已有了決定,定聲說道,“既如此,便從禁軍之中,調遣十萬兵馬,即刻出發,支援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