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司綺梅之後,秦易正要去尋禁軍都尉,怎知後者疾步走來,說是已從劉麻子嘴中,問出了赤心門兩個堂口的位置。

被大軍所擒,劉麻子驚駭不已,豈敢隱瞞,全都說了出來。

例如堂口在哪,有多少人,此次任務的詳細情況等等。

雖然無法問出他們的最大首腦是誰,但秦易毫不失望。

想揪出那家夥,暫時不可能,但能一舉清除赤心門在瞻京的勢力,也是極好的。

這些家夥潛藏在民間,放著好生活不過,竟然跑去造反,理應重懲,以儆效尤!

雖然緝捕不歸禁軍所管,乃是捕快的職責,但兵貴神速,所以秦易當即下令,讓禁軍都尉,率人前去赤心門兩處堂口,將歹人盡皆緝捕!

而後,他看了看天色,發現遠處亮起魚肚白,即將天亮了。

沉思片刻,他便打算前往宮城。

女帝派遣軍卒,前來搜尋,救了他一命,理應當麵感謝。

本想徒步前去,怎知他的坐騎,名馬飛黎,已被禁軍找到,送到麵前。

看著這匹神色如常,不斷打著響鼻的白色駿馬,秦易笑了笑,“你我皆大難不死,實乃慶幸。”

說罷,輕輕撫了撫飛黎馬的頭顱,秦易便縱身一躍,上了馬背,在數十名士卒的護送下,朝宮城趕去。

一路上,秦易能看到眾多著甲士卒,全副武裝,排列成隊,在街道上疾步走過。

因為他們的存在,整個瞻京顯得分外肅殺,路上鮮少行人。

顯然,赤心門膽敢在瞻京刺殺朝廷命官,如此膽大包天,令朝廷萬分震怒,早已宣布戒嚴,大索全城,想必這些違逆之徒,絕難逃脫!

來到宮城,秦易遣返眾多士卒,便出示腰牌,進到宮城之中。

在太監的帶領下,他來到了清心殿。

聽聞女帝在寢殿召見自己,秦易微微詫異。

不是極受寵信的重臣,根本無法進到女帝的寢殿之中。

等了一會,得到女帝的宣召,秦易便在太監的帶領下,走入大殿。

不敢多看,隻望了一眼,見女帝身著華服,在殿中輕坐,秦易便垂首,拱手說道,“末將謝陛下救命之恩!”

明眸抬起,凝視秦易,見他並無傷痕,女帝才定聲說道,“赤心門襲殺於你,朕會派人剿除他們,給你出一口氣。”

秦易拱手說道,“謝陛下!”

“瞻京之中,赤心門的兩個堂口已被**除,擒得六十五名賊子,朕已命刑部加急審訊,趁此機會,拔除此獠潛藏在其餘府縣的勢力!”女帝微微眯起明眸。

此次,可謂是因禍得福,一向隱藏極深的赤心門,終於露出水麵,被揪住了馬腳,接下來須全力打擊,就算無法根除,也能讓赤心門元氣大傷。

每一個被擒下的賊子,不論貴賤,盡皆淩遲處死,她倒要看看,重刑之下,以後還有哪些人,膽敢加入這個違逆勢力。

沉默片刻,女帝輕瞥了垂首不語的秦易一眼,澹澹問道,“聽說司尚書的次女,與你一同被困?”

秦易聞言,微微訝異,沒想到女帝的消息竟如此靈通,他毫無隱瞞地答道,“的確,末將半途遇到了司教習,幸得其馬車庇護,才沒有死在歹徒的箭雨之下。”

“有你的精心保護,她應該沒有受傷吧?”女帝明眸瞥去,望著秦易,語氣輕澹。

秦易有些好奇,不知道女帝為何會關心司綺梅有無受傷,他當即應道,“司教習的腳踝受了輕傷。”

說到這,他有些歉疚,司綺梅這傷,估計得養上五六天才能好……

女帝明眸微眯,“怎麽,你很心疼?”

秦易一聽,愈發訝異,女帝這是想關心一下臣子的情感生活?

“末將隻是歉疚,畢竟此傷因我而起。”秦易答道。

女帝沒有再問,殿中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女帝才說道,“你此去禦南軍鎮,朕調撥千名禁軍,護送你前去。”

秦易心生感激,連忙應道,“末將謝過陛下!”

告退之後,秦易出了清心殿,一路來到宮門,就看到一輛馬車,等在路旁,旁邊有數十名護衛在守候。

秦易微有疑惑,就見到車簾掀開,露出了武相硬朗的麵容。

心生驚詫,秦易連忙上前,拱手說道,“學生見過老師。”

上下看了看,發現秦易身軀完好,武相的神色,才放鬆下來,“你可有受傷?”

秦易頓時明白,老師大一早來到此處,原來是想想看看自己有無受傷,可見對於自己這個學生,老師頗為關心,他當即感激道,“勞煩老師掛心,學生不曾受傷。”

武相點點頭,囑咐道,“瞻京這邊,我會令刑部加大審訊力度,盡可能清除赤心門,你此去禦南軍鎮,須小心注意,莫再著了賊子的道。”

“學生謹遵老師的教誨!”

……

“將軍,還有一日路程,就到禦南軍鎮了。”禁軍千戶,恭敬地對秦易說道。

秦易點點頭,“這幾日,有勞千戶護送了。”

千戶連忙搖頭,“能護衛將軍,乃是末將的榮耀!”

秦易禁不住瞥了他一眼,暗歎此人很會說話。

等千戶離開後,秦易便負手而立,站在山坡上,望著遠處即將落入地平線的夕陽。

幾日前,入宮謝了女帝,並在宮門前與老師告別後,秦易便與景勳匯合,在千名禁軍的護衛下,趕往禦南軍鎮。

如今走了數日,終於快到目的地了。

秦易正沉思之際,身旁響起了腳步聲,一名藍袍男子來到他身邊,站定之後,同樣望著遠處夕陽。

看了一會,藍袍男子,也就是景勳,才緩聲說道,“大離與大荊生起爭端時,我朝恰逢南疆之亂,以及北境匪亂。”

“幸得將軍足智多謀,平定了這兩處戰亂,至今已有半旬之久,可大離和大荊,依舊事態難平,有愈演愈烈之勢。”

秦易點點頭,分析道,“相比大離,大荊勢弱,以大荊天子的謹慎性子,最多是陳兵邊境,不可能率先挑釁。”

“而大離雖強,但大離天子以我朝為眼中釘,也不可能擅起戰端,削弱自身,所以這場紛亂,若是沒有突然的外因,不會演變成戰爭。”

景勳輕緩點頭,他也是如此認為。

可如今,局勢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出現什麽誘因,而導致戰亂驟起……如此想著,秦易微微眯眼。

他知道,此時每一刻的安寧,都是不可多得的,理應珍惜。

且也應該,盡早做好準備,哪怕以後風雲變幻,也能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