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秦易大步前行,沒多久就來到了正堂門口。

隨著小童,進入正堂之後,秦易看到了裏麵的情況。

曾經見過一麵的院正田高義,正和幾名教習低聲交流。

而眾多教習的不遠處,站著近十名生員。

其中, 有秦易見過的,也有他不認識的。

當初考入太將院的六十名生員,除去馬良弼,其餘的隨機分成了兩個班。

秦易在甲班,洪承堅、甘子晉和孫興棱都在甲班,幾人時常見麵,頗為熟稔, 所以秦易走入正堂之後, 這幾人都有點頭示意。

尤其是甘子晉,頗想上前交談,但考慮到氣氛有些沉滯,才打消了這個想法。

除了洪承堅,另外三名一甲生員,都在乙班,且都和秦易不對付,尤其是鄧煊,看到秦易之後,目光中就滿是敵意。

司徒宏光隻是如毒蛇一般,陰冷的瞥上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而衡宇,則目視地板,久久未曾移動。

自從被秦易打敗之後,他仿若變了個人,不再狂傲, 也不再鼻子朝天, 隻是日夜苦練,除了上課就是苦練, 也不與任何人交流,極其孤僻。

見眾人都已到齊,田高義便停止交流,輕輕拍了拍手掌。

眾多生員便圍了過去,靜靜地看著田高義。

在眾多生員的身上,巡視了一圈,田高義神色複雜的說道,“你們都是太將院的生員,也都是人才,不是一甲,便是二甲前五,前途極其光明。”

“如今,有個莫大的機遇,出現在你們麵前……”田高義細細地,將女帝的決定說完之後,便定聲說道,“希望爾等鞠躬盡瘁,為臨瞻勠力效勞,擊退來敵,還百姓一個安定盛世!”

哪怕事先已知曉情況,但此時聽田高義再次講起,眾多生員依舊心潮澎湃,歡喜莫名,連忙應道,“學生定會為朝廷勠力效勞,不辜負學院的培育!”

田高義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此去,有機遇,也有危險,萬望各位,保全自身,愛惜麾下士卒之性命,萬事皆得小心!”

眾人再次同聲應付,感激院正的教導。

旋即,田高義便收斂複雜的情緒,正色說道,“如今喚你們前來,是讓你們自行組隊,每一名一甲生員,可選擇一名二甲生員為副將,你們可以尋找熟悉的,或交好的,往後合作起來,會更加契合。”

戰場殺機重重,一著不慎,就會身死魂滅,容不得不謹慎。

所以太將院沒有自行安排,而是讓生員自選,以免安排到不和之人,暗地裏拖後腿,影響了雙方的性命和前途。

眾多生員聽了之後,便互相對望,尋找有意之人。

秦易還沒轉頭,身旁就響起了一道聲音,“秦易,我願輔佐於你。”

好家夥,輔佐這詞用的非常好……秦易轉頭看去,發現說話者,乃是孫興棱。

太將院最強二甲生員。

秦易之前覺得,若是再考一次,孫興棱未必會輸給鄧煊和洪承堅。

畢竟與對方交談過幾次,謀略還不錯,所以他甚是疑惑,策略考核時,孫興棱為何隻得到最差的級別?

無暇多想,秦易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二甲生員中,他與孫興棱、甘子晉的關係都不錯,之前也在考慮,是找這二人中的哪一個,如今孫興棱率先找上門來,他自然不會拒絕。

目光一掃,秦易就看到,甘子晉似是也想找自己,但看到孫興棱率先一步,他便愣在原地,沒有動彈。

在這愣神之際,衡宇走到了甘子晉身旁,似是在接洽。

秦易見了,便不再多想。

與衡宇組隊,對於甘子晉來說,也是挺好的。

此次武舉考核,雖然主要考的是一甲生員,但若是二甲生員表現不錯,一樣可以封官為將。

所以對於在場的生員來說,這一次都是難得的機會。

……

離開瞻京,已有兩日,秦易和孫興棱並駕齊驅,朝著禦南軍鎮趕去。

選完副將之後,秦易便得到了朝廷下發的虎符和文書,須在三日內,趕到禦南軍鎮,領取兵馬。

這兩日來,他和孫興棱一路急趕,極少說話,隻因後者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秦易對此,並無不滿,樂得清閑。

又不是談朋友,聊不聊天都無所謂,隻要能力足夠,不拖後腿,這樣的副將便是合格的。

又過了一日,在次日清晨,兩人便到了禦南軍鎮的門口。

說是軍鎮,其實是一座龐大無比的城池,裏麵的人皆是軍士,並無庶民百姓。

整個臨瞻,除去拱衛瞻京的禁軍,東南西北各有一個軍鎮,分別是安東軍鎮,禦南軍鎮,戍北軍鎮,衛西軍鎮,每個軍鎮皆有百萬甚至是數百萬士卒。

其中,以鄰近大離的衛西軍鎮最為強大,兵多將廣,而禦南軍鎮,則是最弱的一個,軍眾不足百萬,將領大多是普通之輩。

還未靠近軍鎮大門,就有眾多著甲士卒,不斷巡邏,秦易走了僅僅數百米,就被盤查了幾次,隻能不停地出示虎符和文書。

最終,兩人還是沒有進到軍鎮裏,而是被安置在軍鎮外的大帳中,負責接待的守門士卒,繃著臉說晚點會有校尉將人帶來。

秦易和孫興棱隻能坐等,可沒多久,就聽到軍鎮大門洞開,一群士卒排成陣列,整齊有序的跑了出來。

秦易瞥了一眼,就看到士卒之前,是一個騎著軍馬、昂首挺胸、傲氣非凡的矮壯男子,鄧煊!

這廝怎麽就能進入軍鎮?

帶著這個疑惑,秦易皺起眉頭,往後一看,就發現鄧煊所率的士卒,身後都背著一個泛出寒意的器械,軍弩!

好家夥,全是弩兵!

秦易禁不住咋舌,而後猜測起來,自己領到的人馬,估計也都是弩兵吧?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軍鎮大門再次洞開,一隊士卒,同樣排著隊列,跑步出來。

為首者,是一個麵色黑褐,嘴唇較薄的健壯將領,他騎著馬,揮手示意步卒停下,接著騎乘馬兒,來到大帳前,淡淡問道,“誰是秦易?”

話語雖輕淡,但其中蘊含的傲慢和不屑,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