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令華連忙低頭,隻是看了詩作一眼,心中頓時巨顫!

這……

這詩作……

的確比他強,比他強很多!

可秦易為何能創作出來?

難道是抄襲別人的?

不,他之前並沒有看到過……

侯令華臉色發白,一時無言以對,周邊的文士見了,連忙上前觀看,看了之後也都震驚無比。

其中有些人,瞬間就心服口服,望著秦易的目光,帶上了些許敬佩。

倘若這詩真是秦易所作,那他的文采,就絕非在場的文士所能比擬!

秦易掃了他們一眼,並未理會,跟著蓮兒離開了大堂。

“不可能……不可能……”侯令華不斷念叨著,他無法接受自己被一個策士超過,更加無法接受,一個男人即將靠近自己心愛的女子。

獲得入室相談的機會,就意味著獲得梳攏的資格,倘若年欣雅今夜**……

想到這,侯令華眼眸通紅,緊緊攥拳,決不允許自己看中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所得!

他大步前衝,想要追上去,阻止秦易進入後堂,怎知站在一旁的小廝和丫鬟,一閃身擋住了後堂入口,其中一名小廝說道,“侯公子,後堂乃私人靜地,未得欣雅姐姐相邀,還請莫要擅闖。”

侯令華哪管這些,咬牙就要硬闖,但卻被小廝生生擋住,“還請侯公子見諒。”

侯令華怒吼,“給我滾開!”

小廝壓根不理會,就站在門口,侯令華大怒,擼起袖子似要動手,卻聽一旁的丫鬟說道,“侯公子,教坊司雖不是什麽寶地,但背後也有來頭,還請公子莫要惹事,否則……”

的確,教坊司雖是煙花之地,但眾人皆知,朝中有不少高官貴爵時常出入教坊司,與其中之人相交甚好,因而哪怕是通判之子,膽敢在教坊司裏惹事,也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一旁的文士連忙上前拉住侯令華,生怕他惹出事端,連忙勸道,“令華,別做傻事啊!”

“我們走吧!”

“咱們詩詞不如人,氣量就要勝過,別做出丟人之舉。”

穆禹皓等人就在一旁看著,笑眯眯的說道,“喲,侯公子這是要動武嗎?稀奇啊!”

“太嚇人啦!”張棟也在一旁哈哈笑道。

侯令華暴怒,卻被同窗拉著,無法動彈,被一點一點的扯出大堂,走到院外。

穆禹皓等人暢快大笑,笑聲傳遍了整個院子。

後堂精舍,秦易微微一望,就將年欣雅的閨房打量的清清楚楚。

跟正堂的華麗風格不一樣,此處牆上掛著些許書畫,窗台下種植了不少綠植,窗外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微風拂過,簌簌輕響,略微清幽。

嗯,很雅致……秦易點點頭,就探頭望向裏間,可惜被鮫綃屏風所擋,看不清楚。

見秦易如此舉動,年欣雅俏臉微紅,美眸瞟了秦易一下,而後迅速移開,輕柔說道,“公子稍坐,奴家待會再來作陪。”

說罷,她走進了裏間,侍立一旁的丫鬟便將屏風盡皆拉上,擋的嚴嚴實實。

秦易不明所以,便輕緩的喝著丫鬟端上來的美酒,怎知喝著喝著,裏間就傳來嘩啦水聲,他頓時驚了!

這美人是在裏麵洗澡?

秦易瞪大眼睛,轉頭看去,就對上了站在屏風前的蓮兒的目光,頓時有些尷尬,趕忙收回目光。

耳邊水聲不斷,想到年欣雅那曼妙窈窕的身姿,正在水中輕柔沐浴,秦易心頭就一片火熱。

暗歎自己這詩作的很不是時候,等到年欣雅沐浴完再遞進來豈不是更好?

這樣他就不用忍受這種聽得見,但卻看不著的煎熬了。

好在年欣雅很快就沐浴完畢,耳邊的水聲消減下去,不多時,屏風拉開部分,穿著水藍襦裙的年欣雅緩步走了出來。

因為剛沐浴完,她本就白皙的俏麗臉蛋更顯瑩潤,吹彈可破,水藍長裙襯得她極其美豔靚麗,胸前略微鼓脹,隨著步子微微晃動。

秦易看的鼻子一熱,險些流下鼻血,暗歎一聲真是妖精。

他當即低下頭,不敢再看。

再看下去,指定會唐突了佳人。

不多時,就有幾名丫鬟用小木桶將裏間的水一桶一桶提出去,接著將年欣雅沐浴所用的大木桶也抬了出去,整個屋子就剩下秦易和年欣雅,連貼身丫鬟蓮兒都已離開。

孤男寡女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秦易有些尷尬,便停止喝酒,看向了年欣雅,怎知年欣雅也輕笑著打量他,兩人目光相對,秦易仿佛聽到耳旁響起了前世的老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咳咳!”秦易尷尬的輕咳一下,移開了目光。

看到秦易如此模樣,年欣雅禁不住捂嘴輕笑。

雖是女子,但見多了大場麵,她並沒有尷尬,反而被秦易的舉動所逗樂。

這麽看來,秦易並不擅長與女子相處呢……年欣雅如此想著,便輕柔望向秦春,問道,“適才那首詩,是公子所作?”

秦易點了點頭,從他嘴裏出來,自然是他的。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元稹,不會出現侵權的情況。

年欣雅美眸泛起異彩,“這首詩的名字為何?”

“離思。”秦易答道。

年欣雅跟著輕念一句,而後點了點頭,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跟內容很貼切。

斟酌了下,她接著問道,“公子作這首詩,是懷念何人?”

她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秦易,瞳中仿佛有著縷縷光彩,秦易頓了下,沒有立即回答。

他知道,這句話約等於——你有沒有心愛之人。

秦易當然沒有,雖然對宣淩瑤有好感,但也沒有達到心愛的份,畢竟隻是說過幾次話,八字都沒一撇呢,當即說道,“沒有,在下創作此詩,乃是見到好友對亡妻忠貞不渝,因而有感而發。”

“亡妻……”年欣雅愣了一下,才問道,“你那好友好癡情啊,他如今在何處?”

“因思念過甚,他已於去年逝世。”秦易擔心對方說要見見這個虛構的好友,便如此說道。

沉默片刻,年欣雅似是有些悲傷,旋即才抬起臻首,“公子會被打動,將他們的事跡創造成詩,顯然也是癡情之人呢。”

秦易笑而不語,他癡情肯定是癡情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