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人,穆禹皓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有些不悅,反唇相譏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猴公子啊,不知猴公子剛從哪棵樹上爬下來啊?”

對麵正譏笑的幾人,聽聞穆禹皓如此說,愣了片刻,便都憤懣起來。

俊俏公子臉色愈冷,“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穆禹皓嘿嘿一笑,“老子就是不重複,你奈我何?”

“哼,粗鄙玩意!”俊俏公子冷哼。

穆禹皓絲毫不讓,“酸腐儒生!”

俊俏公子不怒反笑,“那又如何,你怕是不知道欣雅姑娘喜愛文才吧?在這裏,你們那些刀槍棍棒、調兵遣將完全不管用,要想博得青睞,還得靠吟詩作對!”

“就是,你們就擱那傻坐著吧。”

“看就行了,心中苦悶就喝喝酒,其他事情沒你們的份!”

對方連番嘲諷,看到他們的得瑟表情,穆禹皓等人氣不打一處來,但卻無法反駁。

的確,想要請出年欣雅,家世豐裕即可,但要想博得青睞,唯有詩才。

這恰恰是穆禹皓等人的短處,屢次過來都被文士壓製,隻能作陪,無法吸引年欣雅的目光。

為此,他們早有不悅,如今被提起,頓時氣的臉紅脖子粗,咬牙許久也隻能怒哼一聲,無言可說。

秦易平淡看著,心中好笑,也確實好奇這年欣雅到底長什麽模樣,以至於穆禹皓如此受氣,也要跑來欣雅軒一睹她的美貌。

似是不想惹出事端,對方哈哈大笑之後,便都住嘴不言,不再嘲諷,相互低聲交流著,隻是時不時朝穆禹皓等人望來,目含輕蔑。

穆禹皓惱恨不堪,但又無法發作,隻能撚起幾顆蜜餞,一股腦扔進嘴裏,用力嚼動起來,以此發泄怒氣。

張棟和梁安康也有些憤懣,臉色微紅,過了好一會才平息下來。

見了眾人緩和了些,秦易才出聲問道,“適才那人是?”

張棟解釋起來,說那人名叫侯令華,是府太學的生員,頗具文才,在離闌府中較為有名。

此人家世不凡,他的父親乃是離闌府通判,官位不低,正六品,位於知府、同知之下,是離闌府的三把手。

這等人物,他們本不該得罪,但對方實在過分,屢次見到都會出言譏諷,說什麽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極其瞧不起策士,以至於穆禹皓忍不了,才反唇相譏。

秦易點了點頭,心中訝異,沒想到通判之子也慕名而來,看來這年欣雅的確非同尋常。

此外,也暗暗覺得這俊俏公子氣量狹窄,格局不大。

否則他應該知道,能讓他安心吟詩作對的,是王朝將領和策士的辛苦付出,日夜戍邊,才保得家國平安。

旋即,他收回目光,不再多看,撚起一枚蜜餞,輕緩的品嚐起來。

過了大約一盞茶時間,就有幾名丫鬟從後堂走來,簇擁著一名氣質極佳的女子,此女麵容美豔,五官秀麗,身穿精致紗裙,身姿婀娜,玲瓏畢現,三千青絲輕柔盤起,釵上名貴步搖,一顰一笑間極具風情。

看到此女,堂中眾人盡皆失神,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盯著。

秦易望了一眼,暗暗點頭,哪怕他在前世的網絡上,看了不少美女圖片和視頻,還在機場見過當紅女星,但要比起氣質和風情,還是眼前的女子更甚。

當然,明心堂同窗宣淩瑤,一點也不比此女差,隻是梅蘭竹菊,各有千秋。

走到堂上,年欣雅福身之後微微一笑,“諸位公子,奴家這廂有禮了。”

侯令華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在下見過欣雅姑娘,幾日不見,姑娘還是風采照人啊!”

作為欣雅軒的常客,侯令華基本隔上幾天就會前來,但最近年底將近,府太學裏事務繁多,他來的有些少了,心中怪想的,因而望著年欣雅的目光中沒有了以往的自矜,帶上了些許渴望。

年欣雅微微一笑,“諸位公子請就座吧。”

說完,她輕輕瞟了秦易一眼,並不是因為他最帥,而是整個堂中,唯有秦易一人坐著。

年欣雅出來的時候,眾人都起身相迎,唯獨秦易坐著不動,因此分外矚目。

之所以如此,是秦易壓根就沒想到該起身相迎,來自於新時代,難免會有所不同。

再說了,他不過是來漲見識的,這三十兩才能睡一晚的女人,他什麽想法都不敢有。

適才還聽張棟說起,這年欣雅的父親雖已死了,但摯友尚在,時常庇佑年欣雅,以至於後者雖身在教坊司,但至今還是處子之身,不得允許,無人能為其梳攏。

由此,想成為年欣雅的第一任恩客,除了對方願意以外,銀子也絕不會少,一百兩都未必能成事。

這也是秦易懶散怠惰的原因,看得見,摸不著,既然如此,何必舔著臉去討好?

眾人坐下之後,年欣雅美眸含笑,望向侯令華,“侯公子,幾日不見,你消減了許多呢。”

侯令華一聽,差點就涕泗橫流,沒想到心心念的美人兒竟然如此掛念自己,連自己消瘦了都知道,當即感激說道,“承蒙欣雅姑娘掛念,在下感激不盡。隻是年考將近,在下為此花費了不少功夫。”

聞言,年欣雅眼眸一亮,巧笑嫣然地問道,“不知考題為何,可有詩詞?”

侯令華聞言一笑,微微挺身,點頭說道,“有詩詞,以情為題,賦詩一首。在下不才,花費了幾日時間才寫下一首詩。”

為了這首詩,他冥思苦想許久,耗費的可不隻是幾日,而是將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裏,他深居簡出,每日起床之後,便是搖頭晃腦,苦讀詩書,不斷創作,可謂是煞費苦心。

他如此用心,並不是為了大考,而是意在年欣雅。

自從見了年欣雅,他全心為之傾倒,屢次前來便是想要博得對方青睞,成為入幕之賓,為對方梳攏,而後為其贖身。

可已來了十幾次,錢花了不少,詩詞也作了幾首,隻得了幾句誇讚,別說梳攏,就連入室相談都沒有過。

對此,侯令華並不氣餒,他知道自己才華過人,整個離闌府能勝過他的沒有幾人。

所以在他看來,無法得到年欣雅的心,一定是題材不對,而不是才華問題。

恰好此次以情為題,他相信自己苦心創作出來的詩詞,定能獲得入室相談的機會,一舉奪得美人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