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反擊,秦易也明白,要想避免這些栽贓陷害,必須找一個大腿。

而太將院,就是這樣一個大腿。

隻要考入太將院,便會受到院方的庇護,這個源源不斷為臨瞻輸出人才的學院,擁有極大的能量。

哪怕被陷害入獄,有太將院生員這個身份,無人膽敢胡來。

隻要不是大錯,從獄中撈人出來,對太將院來說也不是難事。

除了院方勢力強大以外,眾多從太將院畢業的生員,入朝為官之後,會互相抱團,互幫互助,形成朝堂中不可忽視的學院派。

他們也會在力所能及時,幫助同樣出自太將院的生員。

因此,為了以後能在瞻京站穩跟腳,這個太將院,他必須考進去!

心中決定完畢,秦易正欲前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秦兄,請留步!”

秦易回頭看去,發現出聲呼喚者,正是甘子晉。

牽著馬兒,趕到秦易麵前,甘子晉問道,“秦兄前來瞻京,可有地方落腳?”

秦易笑答,“準備去客棧暫住。”

“若不介意,秦兄可到寒舍住上幾天。”甘子晉頗為期待。

刑部侍郎的家,怎麽也算不上寒舍,秦易如此想道。

若甘子晉一人獨住,他倒是不介意借住幾天,但對方一大家子人,還有刑部侍郎這等三品官員,冒昧住進去,並不太好。

所以他搖了搖頭道,“甘兄好意,在下心領,就不叨擾了。”

反正時間不長,住客棧也未嚐不可。

見此,甘子晉也不勉強,轉而說道,“那就到寒舍小坐一會,可否?”

秦易能感覺出,甘子晉很想與自己交好,對方剛剛仗義相助,他豈能連番拒絕,便答應道,“也可。”

於是,秦易便隨著甘子晉,一路往宮城邊上走去。

身為正三品官員,所在的裏坊,肯定富貴,所住的宅邸,也必然奢華。

而在眾多城池中,尤其是瞻京這類首都,越靠近宮城的裏坊,價格就越貴,唯有高品官員才住得起。

沿著極其寬闊的大道,秦易和甘子晉在大樹林蔭下,縱馬前奔,一座座裏坊,經過一幢幢民宅。

秦易一邊走,一邊看,領略這個從未見過的古代首都氣象。

目之所見,都是精舍華宅,人群絡繹不絕,衣著華貴,女子麵敷脂粉,男子高冠博帶,儀態非離闌居民所能比擬。

雖心生感慨,但秦易沒有一點鄉巴佬進城的感覺。

他可是來自於二十一世紀呢。

不多時,秦易便來到了整個瞻京最為奢華的裏坊,華尚坊。

進坊之後,便是一幢幢深宅貴院,入目皆是朱紅大門、琉璃磚瓦、怒目石獅……這些都表明了,居住於此處者,都是大富大貴之人。

來到一處府邸前,甘子晉停了下來,便有機靈的門童跑上前,喊了聲少爺,接著幫甘子晉和秦易,將馬兒牽到側旁的馬廄裏。

“秦兄,隨我來。”甘子晉回頭說了一聲,便當先領路。

秦易邁步走入,一座雕刻了精美紋飾的照壁,便映入眼簾。

繞過照壁,秦易隨著甘子晉,在寬闊如同校場的前院中,快速穿行。

一名仆人快步前來,對甘子晉恭敬說道,“少爺,景將軍前來尋你,老爺正在相陪。”

甘子晉聽了,頓時歡喜,轉頭對秦易說道,“秦兄,景勳景兄也來了,他也是人中龍鳳,當世英傑,我待會介紹你倆認識一下。”

甘子晉性子高潔,不喜與紈絝子弟交好,因而朋友不多,但知心的也有那麽幾個,其中便有景勳。

與其他世家子弟不同,景勳身具大才,卻溫和謙遜,不驕不矜,與甘子晉頗為聊得來。

秦易笑了笑,說道,“我與景將軍,在離闌時已見過幾麵了。”

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院外一襲藍衣,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景象。

身著藍衣的景勳,從院子外,一步步行來,麵容平淡,氣勢不凡。

而在獄中,景勳平淡從容,無喜無悲,也讓秦易頗為驚訝。

“也是,景兄之前率領萬餘兵馬,前去寧尤剿匪,曾在離闌待過一段時間”,說到這,甘子晉搖了搖頭,惋惜說道,“可惜,景兄過於癡情,因而自誤……”

“他如今過的如何?”秦易問道。

在離闌,因為穆王的針對,景勳過的並不好,所以秦易很好奇,回到瞻京之後,景勳的處境有沒有什麽改變。

甘子晉搖頭道,“親友歎息,政敵譏嘲,女帝罷用……”

秦易頓時驚詫,女帝不是挺重視景勳的嗎?

還特地囑咐穆王莫要傷了景勳的性命,可如今,為何如此對待?

發現秦易麵色驚訝,甘子晉解釋道,“女帝不喜景兄所為,懲罰雖不重,但也心生厭惡,不再重用。從景兄回到瞻京以來,就一直閑散無職。”

秦易聽了,輕歎了一口氣。

在這亂世,癡情者總是會受到極大的惡意。

秦易也明白,這是景勳自己釀造的苦果,隻能由他自己來承受。

當然,以景勳的才能,若有戰事,必然會被啟用。

隻希望他在這段時間內,能好好反省一下。

不多時,兩人就走過了極其寬闊的前院,來到正堂之中。

隻見這微黑的夜幕下,正堂燈火明亮,仆從如雲,端著食物茶水等,不斷進出。

見到甘子晉,仆從們都恭敬的喊一聲少爺,而後好奇的望向秦易。

隨著甘子晉,秦易走入正堂,就看到主位上,坐著一名麵容清臒,頜下生有黑須的肅穆老者。

其身形微瘦,身著華服,坐在座椅上,腰背挺直,有種不怒自威的姿態。

而側位上,則坐著一名藍衣青年,麵容俊朗,氣勢卓然,眉宇間有著一絲柔和之意,同樣坐的筆直。

看到甘子晉,華服老者笑道,“晉兒回來了,快見過景將軍。”

甘子晉快步上前,對景勳拱手說道,“景兄,在下有事外出,未能相陪,還請見諒。”

景勳輕身而起,擺手示意,“無妨,在下也剛來不久……”

目光一掃,看到站在旁邊的秦易,景勳頓時驚訝,而後笑問,“秦兄,你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