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離闌府,因為策院已經關閉,秦易隻能前往女帝賞賜的宅邸中,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裏,度過了他穿越過來後的第一個元日。

這個世界的元日,與前世的春節類似,稱呼不同罷了。

坊中,家家戶戶都在門上掛了桃符、貼了春牌,童孺在門口玩著爆竹,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看到這一幕,秦易就生起了一絲孤單之意,於是外出,隨著熱鬧的人群,往前行去,觀賞街上的雜技演出,大多數是魚龍曼衍、走繩、藏人幻術等節目。

雖然沒有什麽趣味,畢竟這類節目,他在前世看過更驚險、更勁爆的。

但置身於人群中,感受著大家的歡悅鬧騰,也能驅趕一些孤零零的感覺。

好不容易挨到春假結束,秦易就動身前往策院。

進了策院,他沒有立即前往住所,而是徑直去到教習廳。

他是來請假的。

準備離開策院一段時間,前去瞻京參與太將院的考核,自然得跟策院告假。

教習廳中,教習眾多,都在互相問候與祝賀。

看到秦易前來,正喜氣洋洋,與同僚們大談特談的焦陽秋,當即走了過來,撫須慈祥笑道,“秦易,你怎麽來了?”

策院正式授課的日子,是在明天。

秦易笑了笑,拱手祝賀道,“新的一年,祝焦教習風采依舊!”

焦陽秋一愣,不知道秦易這種新奇的問候方法,是從何學來的,當即撫須長笑,“哈哈,這話很有趣。”

等焦陽秋笑罷,秦易才出聲說道,“焦教習,我是來告假的,準備前往瞻京參與考核。”

焦陽秋停下了撫須的動作,“你的打算,院正已經與我說過了。我就不勸你了,不管結果如何,離闌府策院都是你的家,若是在外麵過不下去,盡管回來,這裏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秦易能感覺到,焦陽秋的話語裏,蘊含了濃濃的關懷之情。

但不得不說,開年就說這樣的話,很不喜慶啊!

這不就相當於說,他以後隻能當個教習唄?

一直待在策院,不是生員就是教習了。

僵笑了一下,秦易不知如何回答,就聽焦陽秋接著說道,“你的告假,院正已準許了,你盡管去吧。”

秦易聞言,這才放心下來,跟焦陽秋告別之後,就準備轉身離開。

怎知在一旁豎著耳朵偷聽的眾多教習,沙盤推演教習徐真、擊鞠教習俞力言、兵陣教習單修賢等等,都圍了上來,一疊聲地祝賀,期盼秦易再創佳績。

秦易聞言,心中微暖,互相祝賀後,就告辭一聲,在眾人的目視下,邁步離去。

當然,他沒打算此時就走,還得等到明天,等眾多同窗回來後,問候一聲再行離去。

順便問問,有誰準備參與太策院的考核,若是有意願,還能一同前往瞻京,路上有個伴。

……

第二日,除了宣淩瑤,眾多生員都已來到明心堂,看到秦易走入,便是一連串的驚歎。

“秦易,趁著我們放假,你竟然又立下如此大的功績!”

“就是,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唉,神人就是神人,不放過任何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我們在被窩裏熟睡,你卻偷偷立功……”

聽著眾人嘰嘰喳喳的話語,秦易笑而不語。

延洛府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且與他有關,策院不可能不知道。

穆禹皓站在一旁,有些懊悔。

他在想,若是自己晚點回去,與秦易待在一起,那這功績,會不會也有他的份?

誇讚了一會,席成周轉而說道,“秦易,我在瞻京過元日,聽到了很多消息,據說女帝……”

說到這,席成周似是想到什麽,突然停了下來。

其他人頓時納悶,連忙追問,“據說什麽?”

“說話別隻說一半啊!”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

席成周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有揭人傷疤的嫌疑,這才停下。

但如今,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想住嘴也難,他隻能說道,“據說女帝本想賜你爵位,卻被右相從中作梗……”

聽席成周說完,眾人便罵聲一片。

什麽狗賊、王八蛋、老不死的全都罵了出來。

有人當即提醒道,“收聲,別瞎說!”

雖然他們都是策士,與右相不是同一路人,也不喜歡這種酸腐儒士,但不爽歸不爽,大庭廣眾之下辱罵一名一品官員,罪責可不小。

眾人聽了,隻能怒哼一聲,停止了怒罵。

有人勸慰道,“秦易,莫傷心,這爵位,以你之能力,未來必定能拿到手!”

“就是,等你立下驚天功績,到時候就算這老不死的再阻止,也毫無作用!”

看到眾人如此義憤填膺,秦易有些驚訝,他這個當事人都沒那麽生氣,於是說道,“身外之物,有則可,沒有也無所謂。”

眾人聽了,又是一番讚歎,感慨秦易氣量過人。

交流一番後,眾人便回到座位上,開始交流接下來的太策院考核。

秦易來了興趣,細細傾聽,才發現明心堂中,除了宣淩瑤,竟無人敢去參與考核。

理由無外乎是實力不夠,去了也是白去。

有的人說,縱使是甲級生員,想要考入太策院,也隻有一半的可能性,甚至一半都沒有。

畢竟參與考核的,都是甲級生員,且人數不少,競爭極大。

更誇張的是,這種王朝級別的將策二院,每次吸納的新生人數,僅僅是報考人數的百分之九。

秦易聽聞了後,頓時驚詫,不太敢相信,禁不住問道,“真的如此之少?”

席成周皺眉答道,“的確,去年便是如此。全朝有二百一十六個府,每府策院將近有三名甲級生員參與考核。也就是說,全朝會有六百四十八名考生,而太策院隻收納前六十名考生,這不就是百人取其九嗎?”

有人應道,“今年也大差不差,一樣是百人取其九。”

“太將院也是如此?”秦易萬分詫異。

“同樣艱難,”穆禹皓皺眉說道,“相對來說,太將院的難度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