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醉愣了愣, 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的唇上下輕輕咬了咬,不敢置信地追問道:

“什…什麽?”

“體.液……”

尤醉的腦子轟的一下炸了。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自己的眼前重新破碎了一次。

他本來以為變成魅魔就已經夠離譜了,但是卻還沒有想到後麵還有更加離譜的事情在等著他。

【???你幹嘛!】

【這是我能看的東西嗎?】

【家人們, 是我想的那個嗎?每天都要靠和人親親才能吃飽那個……?】

【可惡, 老婆好慘斯哈斯哈!這個世界的設定真的是太不科學了!我們必須要狠狠譴責這種不科學的世界觀!話說除了口水別的……東西也可以嗎?】

程子燁現在卻還在不停地追問他,就像是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樣。

“剛才到底有沒有吃飽?”

有沒有吃到他的…口水。

“你…你……”

尤醉的一下子就縮了回去,耳朵尖都蔓上了一層粉,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眼前人的問題。

他磕絆了一下, 因為太過於羞怯和不知所措,索性就沉默著不開口了。

不管那邊的程子燁再和他說些什麽, 他都一聲不吭地裝死了。

……

第二天柏寒到來的時候,被綁在架子上麵的小魅魔整個人蔫蔫地, 原本還帶著點紅潤的臉頰都變得蒼白了。

眼下麵也有了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因為他皮膚白淨細膩的原因,看起來格外顯眼。

莫名的就透出些可憐巴巴的意味。

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好好睡覺的地方, 他昨晚在角落裏蜷著睡了過去, 等到時間快到了才被隔壁的程子燁喊醒, 將自己重新綁到了硬邦邦的十字架上麵。

“醒一醒。”

柏寒伸出手, 捏住他的尖細下巴, 將他的臉抬了起來。

小魅魔懨懨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漂亮的狐狸眼裏光都少了。

本來按照程子燁的計劃,他應該主動去勾引眼前的這個聖騎士, 然後拿到鑰匙, 憑借著他的力量幫助他們離開這裏……

但是小魅魔的心中卻一點信心都沒有。

畢竟像是自己這樣的髒兮兮的, 黑暗的, 還長得很一般的魅魔, 肯定是沒有任何會喜歡的吧……

更別說是眼前這樣光明聖潔的聖騎士了。

勾引什麽的, 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

自己既然異變成為了這樣的黑暗生物,是不是就應該這樣卑微的死掉……

他昨晚上沒有睡好,現在的心情也很壞,根本就打不起任何精神來應付眼前的人。

“你今晚上還來做什麽……”

他低下頭去,眼睛不知不覺之間就紅了。

“反正就像是我這樣的死刑犯,在你們這樣不講道理的組織裏,也沒有什麽臨刑關懷的那一套吧……”

“你們隻要等著時間到了,然後把我拖出去處死就行了……”

小聲的啜泣聲傳來。

柏寒看著眼前的人,原本平靜的心緒就像是被投入了一塊石子,**漾起了無法平複的漣漪。

魅魔少年就像是在和他說話,聲音嬌甜顫抖,但是卻又像是在控訴。

“是不是分化成為這樣的黑暗生物,就是我們的原罪?”

“可是…可是,我也不想啊……”

“如果我有選擇的話,我也不想要變成這種醜陋的樣子……”

他身後的翅膀輕輕扇動了一下,因為過於弱小,甚至就連支撐起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比起什麽用於攻擊的工具,反而因為其精巧漂亮,更像是被人托在手上把玩的玩物。

漂亮的蝠翼輕薄,隻要在唇齒上輕輕含住,用滾燙的舌尖掃過布滿血管的半透明翼展,就能引起劇烈的顫抖。

將人欺負得哭出來。

柏寒就像是被那隻翅膀所蠱惑,視線不知不覺地就落在上麵,直到眼前的魅魔覺察到了他的視線,就像是害羞一樣,扇動著小翅膀藏在身後。

他這才收回視線。

“你…你別……”

別看我了……

有的人生在光明裏,全身落滿純白聖光,入目都是善與美。

有的人生於烏黑的爛泥中,用盡全身的力氣卻仍無法從原生的沾染中擺脫而出,隻能伸出一隻手到岸邊的光中,感受著那一丁點的溫暖。

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啊……

尤醉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閉上眼睛,幾滴細小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留下淡淡的濕潤痕跡。

“還,還沒有吃的……肚子都餓扁了……”

還不如叫他早點死掉算了。

眼前的聖騎士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將手中的燈放到了地上,隨後脫掉了自己手上的銀白色絲綢手套。

“你要做…做什麽?”

尤醉下意識地往後瑟縮了一下,但是嘴巴卻一酸,有什麽東西直接塞了他的兩唇之間。

“舔。”

男人的眸子盯著他,裏麵的平靜被人打破了,冰封的冰麵下麵露出驚濤駭浪。

尤醉的嘴巴很小,被他塞得有點難受,嗚嗚喊了兩聲。

他塞進尤醉嘴裏的是食指,拇指順勢在他的臉上張開,幾乎要直接將他的半張臉都遮擋住。

他異變之後生出來的犬齒在男人的指腹上滑過,就像是沒有斷奶的奶貓一樣,隻在上麵留下幾道淺白色的牙印。

柏寒的臉色更臭了。

“你到底還是不是魅魔?怎麽咬人都不會?”

他將手指從尤醉的嘴裏抽了出去,在口中撕咬開一道傷口。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尤醉居然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隨著香氣越來越近,他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本能,對著柏寒的那根手指就咬了上去。

他軟紅的舌尖急切地從他的傷口上掃過,舔舐掉從上麵溢出的鮮血,還不停地用尖銳的犬齒輕輕地擠壓著,想要從裏麵再獲取更多的美味**。

一點點吞咽不及的鮮血從魅魔的嘴角滑落了下來,滑落到了他的頸窩裏。

柏寒感覺從自己指尖傳來的麻癢,並不覺得疼痛,最低等級的魅魔,就連撕咬獵物的力氣都沒有。

但是那點酥麻卻就像是火花一樣傳到了他的心尖上……

少年就像是一隻被喂食的柔軟小動物一樣。整個人的身子都撲在他的手指上,舔得嘖嘖有聲,身後的小尾巴快活地晃來晃去,還想要向著他的身上纏。

他控製不住地閉了閉眼睛。

“不醜。”

尤醉的胃口不大,此時已經吃了個八九分飽,卻還是不想放開柏寒的手,像是吃糖一樣吮吸著他的手指。

“嗯?”

他身後的翅膀扇動了一下,有些困惑地歪頭看向柏寒。

柏寒卻顯然也並沒有想要他做出什麽回應來,甚至對於自己開口說了這句話,很是懊悔。

“沒什麽……我走了。”

柏寒毫不留戀地將他的手指抽了出來,重新戴上了手套,推開門就離開了。

他身後的白色大翅膀最後在黑暗裏麵一閃就消失了。

尤醉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柏寒這是什麽意思。

“呦,幹得不錯嘛。”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隔壁傳來,程子燁那張狼臉貼在欄杆上,顯然將剛剛發生在這個房間裏麵的一切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此時他的尾巴不耐煩的掃來掃去,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他的心情很差勁。

“沒想到你這樣一隻弱小的魅魔,卻還有著這樣的本事……就連聖騎士都被你勾引……果然是天生就會做……”

他嘲諷的話說了一半,就又被從尤醉那裏傳出來的哭聲打斷了。

小魅魔咬著唇,用帶著哭腔的細軟聲音吼他。

“你…你凶什麽凶!”

“不是你讓我去……去勾引那個人的嘛!還要…還要讓我主動去親他,現在你又生氣了……嗚嗚……”

“你還凶我……”

“你這個人,怎麽不講道理的啊……”

他哭得更大聲了。

程子燁的身子僵住了,他懊惱地用爪子胡亂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焦躁不安地在自己的牢房裏麵轉來轉去。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爪子劃了一下,將尤醉身上麵的鎖鏈解開,尤醉落到地上,也不理他,隻一個人縮在牆角裝蘑菇。

“你就不能不親他,又勾引他,拿到他身上的鑰匙嗎?”

程子燁已經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鬼話了。

“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沒對你懷什麽好心!”

“這樣的人你還敢去勾引,還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你不要看著他身上穿著那身白色的盔甲,身後長著那雙鳥翅膀,就以為他是個好人……”

“他心裏麵早就不知道對你做了什麽肮髒的事情了……”

“那也比你好!他還給我喂吃的……”

尤醉還是沒理他,他哭累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還沒有從昏沉的睡意裏麵完全清醒,就首先感覺到了自己身下麵的毛茸茸。

就像是一張熱乎乎的大毯子一樣,將他整個人都暖暖地包在裏麵。

他睡得格外好,甚至眼下的黑眼圈都輕了不少。

他軟軟地打了個哈欠,卻被落在自己胸口的灼熱呼吸嚇了一跳,粗重的呼吸帶動氣流,撲在他**的胸口上,順著兩側的白軟腰腹散開。

光潔的小腿**了一下,立刻就被一根毛茸茸的長尾巴纏住了。

尤醉隻感覺自己被一隻巨大的凶猛野獸纏上了,胸口劇烈起伏了起來,黑長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羽翼一樣不安地顫動著。

欲蓋彌彰地緊緊閉著。

“醒了就起來。”

程子燁刻意粗重的聲音從他的身下傳來,他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溜到了尤醉的房間裏麵,並且還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將他抱在了懷裏。

就像是一張毛茸茸的,自帶發熱的大毯子一樣。

尤醉睜開眼睛,掙紮著要從他的身上起來。

現在這個姿勢實在是讓他難堪極了,更別說他現在身上的情況,什麽都擋不住……

但是一隻生有粗毛的獸爪,卻重重地壓在了他的腰上,重新將他按進了男人的懷裏。

“別TM亂動。”

男人更加粗重的聲音從上麵傳來。

尤醉腰一酸,恐懼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