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燁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竟然就這樣看了兩秒鍾,什麽都沒做,就像是傻了一樣地盯著他的臉看。

尤醉細微的泛著香氣的喘息聲撲打在他的手心, 炙熱無比。

他就這樣突然地從黑暗裏麵出現, 渾身狼狽不已,並且身上還穿著這樣一條沾滿了血的紗裙。

他身上蓬鬆的軟裙,顫巍巍地抖動著,撲打在他的雙.腿上, 帶來些許輕微的悸動。

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剛剛經曆了一場大雨,羽翼濕漉漉垂落在地, 渾身都被打濕了的可憐雛鳥。

最為幼嫩的羽根都在輕輕地打著顫,被人捂在懷裏, 嚇得睜著烏黑的圓眼睛看著他, 一動都不敢動。

程子燁的手下微微鬆了鬆。

他的眼睛垂了下來,看著眼前雖然看起來髒兮兮的, 但是卻無比鮮活的少年, 心底被一種突然湧出來的失而複得的欣喜占據。

他將人重重地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手臂摟住他細白的腰肢, 頭就像是一條大狗一樣靠在他的肩膀上, 粗重地喘息著。

他一貫都不是什麽樂觀主義者, 本來是真的以為可能再也找不到尤醉了。

所以他之前才會那樣的去挑釁柏寒

但是直到現在這一刻,當他原本看著眼前的黃銅大門, 嚐試了幾種方法都沒有辦法打開之後……

那扇門卻就像是奇跡一樣從裏麵向著外麵被推開了。

穿著裙子的公主從惡龍的古堡裏麵逃了出來, 被他抱在了懷裏。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夢幻的, 被神明眷顧的奇跡。

他重重地將鼻子湊到了尤醉的發絲裏麵, 嗅了一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就像是猛獸心滿意足地嗅聞著它的獵物, 從喉嚨裏麵發出些許饜足的呼嚕聲。

他找到他了。

準確的是,他就像是一個有著月亮和星星的夢境一樣落進了他的懷裏。

“你是我的奇跡嗎?”

他含糊地說道,更加用力地用腿往上顛了顛人的身子,將人往自己的懷裏抱得更緊了一些。

“我的小公主。”

他能感受到少年在自己胸.前的心跳,一次又一次的跳動著,是快速的生動的。他的身子是軟的熱的,是有著勃勃生機的……

是活著的……

他還活著……

僅僅隻是一個擁抱,他感覺自己之前心中的所有焦躁和即將要溢出來的那些瘋狂,在瞬間就像是被冰冰涼涼的水流撫平。

真好,他又找到他了。

他現在就在他的懷裏,很乖。

尤醉被他兩條有力的手臂抱在懷裏,程子燁用的力氣越來越大,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無力地張了張嘴,想要說出些什麽話來,先讓程子燁放開自己。

但是隨即他就感受到幾滴濕漉漉的**砸落到了他的頸窩裏麵,吧嗒落下淺淺地積在他的鎖骨窩。

尤醉從之前的驚惶裏麵慢慢回過神來,很快就意識到了現在從他身上傳來的溫熱**是什麽。

程子燁現在正把他抱得死緊捂在懷裏,一邊在他的身上嗅著,一邊在黑暗裏麵無聲地哭泣著。

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尤醉吸了吸鼻子,眼中本來正在打轉的眼淚也收住了。

他自己本來也在哭的,但是當他的身邊有著一個更加需要安慰的人的時候,他就油然從心裏麵生出了一種責任感。

“你別哭啦。”

他放低了聲音,低低軟軟,還帶著些許啞意。

明明自己也是全身濕漉漉的,比那人更狼狽,但是卻就像是下意識地一樣,開始安慰起抱著自己哭泣的男人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他努力地從被抱得緊緊的懷抱裏麵抽出了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頭上,左右揉了揉。

毛茸茸的,發絲很軟,手感不錯。

“我知道你也很擔心我,對不起。”

他抹掉了程子燁臉上的眼淚,然後猶豫了一下,在黑暗中湊上去,用柔軟的濕漉漉的唇湊上去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這是一個很輕很軟的,甚至不含任何情.欲的親吻。

細軟急促的呼吸撲在程子燁的臉上,微微麻木的癢意從他的額頭上傳來。

“別哭啦,我身上一點都沒有受傷,我很好”

程子燁閉上了眼睛,在尤醉的呼吸裏麵,心裏麵驟然安定了下來。

但是那從額頭傳來的癢意,卻猶如宛如潮水一樣翻湧了上來,從他的額頭一直向下,傳到了他的心尖。

他忍不住就要咬住些什麽東西,來消解那從自己的心尖蔓延而出的癢意,用什麽東西來磨牙。

重重得在嘴裏咬爆開來,品嚐到什麽濃烈的味道

如果不喜歡他,那為什麽還要一次一次地來招惹他?

還故意在他的身邊走來走去,用一雙濕漉漉的軟紅著眼角的眼睛那樣誘.惑地看著他

他轉頭,壓上了身下少年的唇。

另外一隻手則是捂住了他的後腦,完全不給他任何退卻的機會。

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他**,吮吸著少年口中香甜的蜜液,與他柔軟的小舌相互交纏,就像是饑.渴了很久的食客一樣迫切地用舌尖掃過他敏.感的上顎,引起他身子的的猛烈顫抖。

好甜。

他怎麽可以這麽軟,這麽好親?

原來人是真的會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啊。

最開始的時候,他隻以為尤醉是一個長得漂亮些的玩物,追在柏寒屁.股後麵跑的小舔狗。

他最開始注意到尤醉其實比柏寒要早得多,因為嫉妒那少年總是亮閃閃的,眼睛裏麵有光的樣子。

怎麽那麽傻呢?他想到。

明明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但是人卻蠢得就像是一隻兔子一樣。

隨便誰都能欺負一下,還傻乎乎的根本就不會反抗。

就算是被自己之前這樣按在懷裏麵玩舌頭,卻也隻能弱弱地張著口,任由他玩,被玩得狠了也隻是用一雙濕紅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甚至天真到在向著他這個加害者懇求。

但是他卻又是那樣的勇敢,那樣的執著。

所有人都知道柏寒的身邊從來都沒有什麽男女朋友,他潔身自好,清高得就像是一根可以無性生殖的竹子。

在學校裏麵有很多人都喜歡柏寒,但是卻也都不敢開口,有的開了口,在被拒絕了之後也都覺得自己的麵前上掛不住,從而退了下來。

隻有尤醉,告白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卻始終都鍥而不舍。

就像是一條真真正正的,心裏隻有柏寒的漂亮小狗一樣。喜歡柏寒,喜歡到一看見他眼睛裏就閃爍出星星點點的光來。

全身全心都在圍著他打轉……

就算是被一次又一次地重重踢開,卻也又一次又一次地圍上來。

太蠢了,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啊……

甚至…就連他都忍不住嫉妒了。

自己的身世、相貌、智商,也都沒有比柏寒差上多少吧。

為什麽那個尤醉一心一意地對待著的人,不能是自己呢?

他那麽笨,隻要是騙一騙就能騙到自己身邊來吧。

如果他願意像是對待柏寒那樣對待自己,那麽自己稍微地對他好一點,也是可以的。

懷抱著這種隱秘的想法,他接近了尤醉。

但是當他將自己的目光落在尤醉身上的那一刻開始,他卻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將視線再次移開了。

所以才落到現在這種境地,不過也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更深地侵入了進去,有力也溫柔

這是值得他去愛的少年。

少年最開始的時候被他親得嗚嗚亂叫,沒一會身子就軟了下來,就像是一隻吸貓薄荷吸多了的小貓一樣軟乎乎地趴在他的胸.前,乖乖地貼著他的胸口。

甜軟的呼吸溫柔地拍打在他的胸口,帶著濃重的甜意。

尤醉不知道說什麽了,隻能軟軟地和他抱怨。

程子燁笑了一聲,低聲嚇唬他。

你要是再在我懷裏這樣喘,我就又要親你了。

尤醉倒是真的被他嚇了一跳,癟著嘴小聲地呼吸著

好乖。

程子燁又想要親他了。

如果他是一顆糖多好,他就可以將他藏在口裏麵,從此之後一輩子都當個啞巴。

“尤醉。”

程子燁收住了自己的眼淚,在黑暗中,突然極為正經地喊了尤醉一聲。

這一聲完全不像是他之前慣常用的那種輕佻的語氣,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嚴肅的。

“嗯…嗯?”

尤醉有點被他嚇到,仰頭看著他,但是在黑暗裏麵卻什麽都看不到。

“等出去之後……”

我可以追求你嗎?

是因為很喜歡你,想要和你結婚的那種追求。

他頓了頓,想起了柏寒。

想起來尤醉在他的懷裏萬分乖巧聽話的樣子,想起來原來他們兩人才是真愛,而自己卻隻是一個不光明的,躲藏在黑暗裏麵的卑鄙覬覦者。

心裏麵不由得重重得梗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嗤笑了起來,伸手捏住了尤醉的下巴,語氣恢複成了他慣常的那種不正經的調笑語氣。

“等到柏寒不要你了,就來找哥哥我吧。”

“你乖乖地在我身邊,聽我的話,我也養著你。”

尤醉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想要和柏寒在一起是因為喜歡柏寒啊。

他又不喜歡程子燁,為什麽要被養著?

見他好像是恢複了正常,也不和他多說些什麽,隻趕緊用手推著他。

“你,你先放開我。”

他方才剛剛從那門裏麵出來,就被程子燁抱在懷裏麵又是親又是摸,耽誤了兩三分鍾的功夫。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他說道。

“不然那個瘋子會發現我不見了的。”

“哪個瘋子?”

程子燁從口袋裏麵掏出了手機,打開手機帶的手電筒,帶著他向著一側的通道爬去。

“就是……”

尤醉努力思考了一下,居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去描述那個名為時朗的男人。

或者說,他真的是一個人嗎?

尤醉想起來當自己被抱在他懷裏的時候,他身上那就像是屍體一樣的冰冷體溫,還有他那一頭不合時宜的長發。

也許他不是什麽人,而是從清朝的棺材裏麵爬出來的具有人類思維的喪屍?

或者是那種傳說中長生不死的、依靠人類的血液才能存活下來的吸血鬼……

當從之前的危險場景裏逃脫,暫時獲得了一點喘息的時機之後,他的思維就控製不住的開始發散開來。

他最後也隻是挑著撿著,將曾經發生的事情和程子燁說了一下。

“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被鎖在了一張**。後來那個男人出現了,他說他叫時朗。他給我喂了一些食物,還帶我去看了監控……哦對了!這幢別墅裏麵到處都是那種攝像頭,我們做些什麽他都能看見……”

尤醉努力思索著他在被關起來的這些日子裏麵所搜集的信息。

“柏寒已經猜到大廳裏麵有監控存在了。”

程子燁說道。

程子燁在進入暗道之前就已經和柏寒他們分工了,他和社長進入衣櫃後麵的暗道裏麵尋找進入那塊“不存在的區域”的入口,並且嚐試找到尤醉。

而柏寒則是和攝影男一起,負責拆除掉大廳裏麵的還有其他房間裏麵的監視器。

如果這些東西不被拆掉,那麽他們所做出的的一切事情就全都會被那個隱藏起來的人所看到。

這樣的他們所做出的的一切布置,都會慢於那人一步。

本來柏寒是要自己進入暗道裏麵找尤醉的,但是他的手上受了傷,爬行起來會勾動傷口,並且程子燁曾經進入一次暗道,對於其中也更為熟悉。

所以最後是程子燁進入到了暗道裏麵。

其實他們還有一個人,就是肌肉男,也就是媛媛的男友,還有她肚子裏麵孩子的那個父親。

他現在已經處於一種快要接近瘋狂的狀態。

自從他看見了媛媛的那具被剖開肚子的屍體後,他就像是徹底放棄了掙紮一樣。

隻是呆呆地坐在大廳裏麵,不主動做什麽事情,也很少和他們對話。

他就像是徹底變成了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在這幢別墅裏麵的鬼魂沒有殺死他,但是他卻被自己內心的恐懼和希望的坍塌所殺死了。

“哦哦哦。”

尤醉點了點頭,應了兩聲。

“然後我還在那間屋子裏麵遇見了浩子,他…他也被鬼魂殺死了……我看見了他的屍體……很可怕,上麵全都是孔洞”

“那個男人……時朗……在剛剛突然聽到了什麽聲音,出去了,我…就逃了出來……”

他咬著唇,正要將他遇見那隻渾身漆黑的鬼怪的事情說出來,但是他的話卻被程子燁打斷了。

“你身上的裙子,是他給你穿的嗎?”

程子燁的聲音有點冷。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就突然又生氣了起來。

手電筒的燈光驟然從身前照射了過來,大咧咧地刺在尤醉的臉上,照亮了他束縛著純白色蕾絲項圈的脖頸。

純情的白色蕾絲項圈下麵,是密密麻麻的被一點點吮吸親吻出的鮮紅吻痕,窄窄的蕾絲根本就什麽都遮擋不住,欲蓋彌彰的樣子反而顯得更加勾人。

程子燁無比確定。這些吻痕在尤醉失蹤之前,還是沒有的。手電筒的燈光就像是某種隱秘色情的視線一樣,剮蹭進了他胸.前已經被鮮血濕透的抹胸裏,落在他滑膩的肌膚上麵,順著被勒出紅痕的大.腿,惡毒地向上攀爬。

見他不回答,程子燁的語氣更加惡劣了。

一想到少年曾經在黑暗裏麵遭受過什麽事情,他就控製不住自己要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他是怎麽鎖著你的?鎖在**嗎?他親你了,是不是還更加過分?你是不是已經被他.熟了?”

“就是穿著身上的這身勾.引他的?不知羞恥地被撩開裙子露出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