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絕對不會在守夜的時候睡過去的。”
柏寒皺起了眉, 他的臉色也極為陰沉可怕,就像是一條被人從藏著寶物的洞穴裏麵偷走了最珍貴寶藏的惡龍。
“嗬,你說不會就不會?”
程子燁的臉上扯起來嘲諷的笑意。
“可是現在的情況就是尤醉不見了……”
“我絕對不會讓他離開我的……”
柏寒重複道。
“也絕對不會睡著……
我當時的狀態很奇怪, 就像是突然陷入到了一種不清醒的狀態中……”
“一定是有人動了什麽手腳……”
“艸你他.媽的。”
程子燁已經徹底聽不進去這個男人說得所謂鬼話, 一想到那個失蹤的少年,他的心底就開始撕裂一般的作痛。
他膽子那麽小,身子那麽軟,還隻有那麽一點點力氣。
如果是鬼怪來傷害他, 他也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隻能任人宰割, 連哭都不會大聲,受傷了也隻會抽抽噎噎地掉眼淚。
那個曾經伏在自己懷裏, 臉頰紅紅軟軟的少年, 那個很容易害羞,會紅著臉罵他混蛋的少年, 現在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具小小的屍體。
就被藏在這幢別墅的某個角落裏……
或者是他現在還沒有死, 隻能在某個黑暗的地方哭泣著, 獨自麵對那些恐怖的惡鬼。
“他那麽信任你, 那麽喜歡你。
他是真的想要和你結婚, 想你帶著他離開這裏……”
程子燁心中的憤怒簡直達到了頂峰, 他重重地咬著牙,幾乎要從嘴裏麵嚐出鮮血的味道來。
“不, 他很可能沒有死, 根據我之前的推測……
鬼怪隻能殺死在遊戲中輸掉的人…
他沒有在任何一場遊戲裏麵輸掉, 鬼怪沒有完成殺害他的條件…”
柏寒垂著頭快速說道, 他的眼底出現了淡淡的紅血色。顯然他的狀態也明顯不對。
“嗬嗬。”
程子燁慘淡地笑了兩聲。
“去你他.媽的什麽分析。”
下一拳, 他直接砸在了柏寒那高挺的鼻梁上, 鮮血四濺。
“我艸?!你們別打啊!”
社長驚呆了,他眼睜睜地看著程子燁就像是一頭憤怒至極的野獸一樣對著柏寒就衝了上去。
“他那麽信任你,你他.媽就是這樣保護他的?”
“沒有能力,就不要隨便許諾好不好!”
程子燁還有一句話在口中含著,含出了血,到底也沒有說出來。
早知道你是一個這樣的廢物,那不如換他來保護。
至少他不會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將少年給弄丟。
柏寒被他當麵砸了一拳,高挺的鼻子破了,流出鼻血來。
他臉上一貫的那種清高的麵具被扯下來,露出下麵陰沉似鐵的麵容。
他也在懊惱,懊惱自己沒有保護好尤醉。
心中各種翻湧的負麵情緒都湧上來,他毫不示弱地上前,和程子燁扭打在了一起。
社長剛要喊柏寒不要和程子燁計較,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都不適合內鬥,就看見一向冷靜自持的柏寒一點沒馬虎地出手,一腳踹在了程子燁的小腹上。
社長:!!!
“我男朋友不小心被我弄丟了,我自己會把他找回來。”
“關你這個外人什麽事?”
兩人就像是兩頭失去了母獸的公獸一樣撕打了起來,彼此的眼睛裏都含著無盡的憤怒,像是要將對方活生生咬死。
社長不知所措地看著兩人,想要上去拉架卻又不敢插手,畢竟這兩人他哪個都打不過。
·
尤醉這次吃得飽飽的,睡得也很舒服,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眼上的眼罩已經被人取了下來,並且手腳也沒有再被捆住了。
但是周圍卻仍然還是一片漆黑,男人似乎沒有點燈,他什麽都看不清楚,隻能輕輕地順著手下麵的觸覺,往一個方向摸索而去。
房間裏麵彌漫著某種甜膩的熏香氣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從別墅裏麵離開了,還是仍然在那幢別墅裏麵。
身子下麵似乎是柔軟的絲綢床單,他摩挲著找到了床邊,挪動了一下腿。
一股冰冷的沉重觸覺從他的腳踝上傳來。
少年的眸子一下子睜大,他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右腳,在哪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鎖上了一個圓形的腳鏈,鏈子的另外一頭連接到了床頭櫃上。
而他就像是一條小狗一樣,被鎖在了這張**。
少年在原地愣了十幾秒鍾才羞恥地意識到了這件事情,很顯然,那個男人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要殺死自己了。
他就像是養一隻小寵物一樣,將他囚禁了起來。
還有就是……
少年顫抖著手,翕動著唇.瓣,觸摸上了自己的脖頸。
在那白皙柔軟的漂亮脖頸上,被鎖上了一個柔軟光滑的、還散發著淡淡皮革香味的純黑項圈。
如果此時這間房間裏麵亮起了燈,那尤醉就能看到那隻表麵滿是金屬鉚釘的項圈是用一種怎樣**邪而詭秘的方式緊緊地扣在他的白皙脖頸上。
剛好壓迫住他的喉結卻又不影響他的呼吸,黑色的邊緣陷入到他白皙柔軟的脖頸中,將別的男人所留下來的咬痕遮擋住,就像是一個宣誓所有權的惡劣標誌物。
他冷白色的肌膚在那隻純黑項圈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猶如陶瓷一般醒目,襯衣的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解開了,整片雪白的前胸就這樣暴露在外,有些微的發冷。
黑色的床單上,他青澀白皙的身體盛開宛如一朵純白的百合花。
唯有脖頸和腳上的腳鏈宣誓著他的所有權,就像是他的主人一樣用著最直接最為惡劣的方式在他的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記。
這是一隻美麗,溫馴並且有主的小鳥兒。
尤醉滿臉羞紅。
他收緊了一下自己前胸的襯衫,慢慢地在黑暗中摩挲著,將扣子一顆一顆地係了上去。胸前之前的傷口在隱隱作痛,帶著些許尖銳的麻癢,粗糙的襯衣直接壓上來。
全身都感覺不太舒服,他輕輕“嘶”了一聲,蹙起了眉。
他想柏寒了,他現在這是在哪裏呀?
他將雙.腿試探著伸到了床底下,嘩啦啦的鎖鏈聲隨著他的動作被帶動,讓他的心中的羞恥更盛。
之前那個綁架他的人果然就是一個大變態,虧他之前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他從**走了下來,赤.裸的白皙雙足落在冰冷的地麵上,下意識地收縮了一下珍珠一樣的腳趾,猶豫了一下才踩了下去。
鎖鏈的長度似乎還算是長,足夠他在這張床的附近活動上一些距離。
尤醉半蹲了下來,慢慢地往前摩挲而去。
這裏一點光都沒有,他所在的房間一定沒有窗戶,任何天光都透不進來。
床下有點冷,尤醉走著走著,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視覺是人類最重要的一種感官,人類利用視覺所獲取的信息能夠占到獲取總信息的百分之八十三以上,在失去視覺的時候,人會本能的感覺到未知的不安全感。
所以在這樣純粹的黑暗中,就更加讓人感到恐懼和絕望。
尤醉下了床走了兩步就開始後悔了,至少在**的時候,身下還有柔軟的床單,能給他一點單薄的安慰。
而現在他邁出的每一步就像是在走向深淵。
他慢慢地墊著腳尖,皺著眉一點點地像是小蝸牛一樣一步步往前挪動。
眼睛裏麵不由得被嚇得又浮現出了一層薄薄的淚光。
地麵好涼啊,腳也好冷啊,還很髒……
嗚嗚,不想走路了,想被柏寒學長抱。
但是學長也不知道在哪裏……
他也被變態抓起來了嗎?
還是說他還被關在那幢別墅裏麵?
好想學長啊。
就在他抬起腳要落下的這一瞬間,他的動作停頓住了。
因為在他的腳下,傳來了一股柔軟的觸覺。
他好像踩到了一團活物上……
那團活物還在不停地蠕動著,散發著溫熱的溫度……
尤醉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往後倒去,屁.股著地,摔在了髒兮兮的地麵上。
他要被嚇哭了。
【嗚嗚嗚嗚也嚇到我了,md臭狗們都去哪裏了,就這樣隨隨便便把老婆關起來然後就不管了是吧】
【嚇到我的小寶貝了,不哭不哭媽咪呼呼】
【我艸好像有呼吸聲啊,那是什麽東西?】、
【一群狗男人,當時吸小美人吸得這麽過分,老婆害怕的時候,一個個都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我我我也害怕啊,嗚嗚嗚抱緊老婆,老婆救命!】
【老婆的jio都髒了,趕緊擦擦嘿嘿嘿】
尤醉在地麵上坐了好一會,才慢慢回過神來。
在黑暗中人的聽覺變得更加靈敏,在黑暗中,除了他的呼吸聲,似乎還有另外一道細微的呼吸聲。
就是從他的身前傳來……
“呼呼……”
那呼吸的聲音就像時細弱的遊絲一樣在飄忽不定,忽輕忽弱。
尤醉的眼淚從眼眶裏麵滑了出來,大顆大顆落在地上。
但是此時黑暗中的卻是隻有他一個人,他忍著恐懼,一邊細細地低聲啜泣著,一邊咬著下唇,顫抖著手臂向著黑暗中摸了過去。
入手一團溫熱,還來不及等他感受到那究竟是什麽東西,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猛然被什麽東西給抓住了。
他幾乎連叫聲都卡在喉嚨裏,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一陣人類掙紮的嗚嗚聲。
那人將他的手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夾在脖頸和肩頸之間,掙紮著摩擦著。
在他麵前的居然是一個活生生,被綁起來的人。
尤醉呆了兩秒鍾,從內心泛起一股喜悅來。
原來他不是一個人被關在這個房間裏!
那個變態可能也捉到了他的同伴,很有可能就是柏寒!
“你…你先放開我。”
他的手被緊緊卡住,有什麽濕熱的東西落在他的手指上,黏膩一片。
知道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被關起來,尤醉的膽子就大了幾分。
他輕聲地哄著自己麵前的人。
“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把我放開,我怎麽救你出來?”
“唔唔……!”
在黑暗中,那人似乎真的聽了進去,慢慢地將他的手放開了。
尤醉則是在黑暗中,伸出手想要為他解開身上的束縛,但是男人的手腳都是用粗糙的麻繩係上去的,綁得很緊。
他又不得要領,直將白嫩的手心都磨紅了都揭不開。
身下那人的唔唔聲更重了些,他滾燙的呼吸撲在尤醉細白的手腕上,身子像是魚類一樣上下撲騰掙紮了起來。
尤醉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猛然收回手來,內心滿是沮喪。
他真的好弱,甚至連一個繩結都解不開。
“唔唔唔!”
“你、你別急,我這就放你出來。”
他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跑著,身後的鎖鏈被拖得嘩啦啦作響,終於摩挲到了冰冷的牆壁,但是卻找不到燈的開關。
就在他被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他撞到了一張桌子。
在黑暗的桌麵上,他摩挲到了一盒小小的一根根的東西。
是火柴!
一旁的桌麵上果然還有蠟燭。
尤醉心中一喜,用細白手指捏起一根火柴,小心翼翼地劃亮。
“嗤啦——”
一團小小的光亮照亮了這片黑暗,在尤醉的周圍浮現出了一小圈明亮的火光。
但是還沒來得及讓他吐出一口氣。
就在那火光的邊緣,一張蒼白浮腫、麵無表情的男人麵孔被照亮。
他的身子被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晰,隻有一張蒼白詭異的臉被火光照亮,漂浮在空中,用那雙血紅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尤醉看。
“吧嗒——”
火柴掉落到了地麵上,周圍再次陷入到了一片純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