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這一次,什麽都沒有了
十七歲的這一年,我時常會回想起,那樣的痛是刻骨銘心的,至少可以時刻提醒自己, 我是一個被上帝遺棄的孩子。
行走在人群裏,找不到回家的路,卻不曾絕望,因為隻剩下我自己。
——摘於季夏的日記
一路上,有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指指點點,不時又捂嘴輕笑,她就當什麽都沒有聽到,什麽都沒有看到。剛走到教室門口,就有同學告訴她,班主任找她去辦公室,同時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深意。
季夏的班主任是三年級的組長李嵐,一個中年婦女,她並不喜歡季夏,隻因為她眼裏的學生應該有學生的樣兒,而不是像季夏那樣,似乎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那樣的目空一切。
“季夏,你家裏的事情學校的領導都已經知道了,還有一些緋聞,想必你多少聽過一些,經過學校領導連夜的探討,決定取消你的保送生候選人的資格。”看似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可是她的眼睛出賣了她,分明寫著一絲幸災樂禍。
手指緊緊地摳著自己的衣襟,揚起精致的小臉,漆黑的眸子裏一閃而逝的陰冷之色,望著她,淺笑,“我知道了。”
不過是簡短的四個字,她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李嵐微微一怔,心裏莫名的有一絲慌亂,從教幾十年,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學生,突然又生出一絲愧疚來,不耐煩地揚了揚手,“你先出去吧!”
“好。”沉默地點頭,然後退出了老師的辦公室。
忽然,覺得陽光那樣的刺眼,下意識地用手去擋住眼睛,微眯著的眸子隱約流淌著瀲灩的波光,心,一點點地往下沉,就好像是墜入了一個冰冷的無底洞,支撐著她努力活下去的希望頓時破滅了。
不能報送,就意味著大學的學費都要自己出,季名堂唯一留給她的就是那一套破舊的房子。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她都過得昏昏沉沉的,一直到放學的時候,她才想起該回家了,如果換成是平時,江一哲早就拍著她的書桌,大聲地叫著她的名字,季夏,你還真能發呆,趕緊走了!
收拾好課本,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家挪去,夕陽的餘暉映染著她的長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道厚重的陰影,她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好像比一光年的距離還要長……
緩緩地抬眸,天邊被染成了一片緋色,她朝著那個方向努力地微笑,唇角向上揚起,就像是古時候的元寶一樣。
季夏怎麽也不會想到,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竟然會看到打著叉的封條,一直到鄰居的王阿姨開了門告訴她,這房子原就是學校分給教職工居住的,如今季名堂已經死了,這房子理應收回去……之後,再說了一些什麽,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隻知道,自己連最後的避難所也沒有了。
無助,失落,絕望,悲涼……所有的情緒全都啃噬著她的理智,她努力地支撐著,朝著王阿姨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轉身迎著夕陽離開了她住了十七年的房子。
PS:寶貝們,下期預告:秦言希給她的那一張名片,成為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