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抽絲之命
一天的戲份拍下來,楊簡忙得馬不停蹄,她與蕭笑則還好,冷了就泡熱水,身上蓋著一大疊被子,天色漸漸黑下來,愈發地寒冷,但晚上還有戲份,即使宮裏掌了燈,還是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畢竟這裏方圓百裏,隻有一家超市一間酒店,而劇組的人則都住在古城裏,她還有半生倒不怕,怕就怕見到什麽東西,雖然她極少見到那些野鬼,一般都是化成陰氣入侵她的身體,但在這樣的環境下,讓人不得不胡思亂想。
古花都不敢自個去上洗手間,非得讓陳意陪著,蕭笑卻是一群女人中比較大膽的,還一個人走在走廊上。
洗手間裏隻有一盞燈,按開了也是隻照到頭頂,其餘的地方幾乎是印有黑影,她拉好褲子,拽著一身長裙,急忙竄出隔間,路過門口的鏡子時,卻見那鏡子上印有半高的人形,陰冷的氣息從身後撲上來,她嚇得牙一咬緊,衝出洗手間,走廊上的燈竟然晃動了幾下,更加看不清路。
那抹陰氣快速地襲擊上她的腳裸,沒戴半生,鬼火也不敢放出,她隻能任由那抹陰氣衝上來,生氣一下子便被啃去一半。
眼看就要下樓梯,她加緊腳步,樓梯緩緩飄來一抹生氣,她眼睛一亮,衝了過去,與那抹生氣抱個滿懷。
不等她舒坦,她就被人拎開。
一雙冷冽的眼眸正看著她。
那抹陰氣已經消散了,她恢複了些許生氣,朝他咧嘴笑,“好巧,楊簡。”
他眯起眼,一手格開她,一手抬起。
她順著他的手指,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根修長的手指尖壓上她**在外的胸部,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你是故意的?”
那根手指……很冰涼。
她快速地往後退,攏住領口,燒紅了臉,幹巴巴地笑道,“不是,我隻是跑得急而已……呃……”
話音未完,他便將她壓在牆壁上,左手撐在她的耳邊,右手則毫不客氣地捏上她的胸部,楊簡的語氣愈發地低沉,“每次你見到我,都要吃我豆腐。”
胸部被他捏住,她隻感到心口跳動得極快。
她哪敢告訴他,她其實隻是喜歡他身上的生氣而已,但凡正常男人每次都被一女人摟抱住,都懷疑此女人是有多愛他。
“不是,我……呃……”怎麽解釋?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就是吃你豆腐,沒當藝人之前,就對你傾心了,就想著能睡你一晚此生就無憾了。”
“蕭半離,男人經不起撩。”他欺壓上來,手心捏住她的胸部,長腿擠進她的大腿間,緊緊地將她壓在牆壁上。
這抹生氣真是很甜啊,她享受地呼吸著,笑道,“其實……女人也經不起撩的。”
刷地,楊簡退了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則仰著頭,看著他那幹淨的下巴。
楊簡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仰得更高,眼皮微壓,看到她高聳的胸部,又看著她這張不算最漂亮卻極有風情的臉,結合她戲裏的神情,簡直能讓男人瘋狂,假以時日,這女人會讓很多男人為她要死要活。
他冷笑,“我,可不是你想睡就能睡的,隻有……我能睡你。”
她臉刷地一紅,這什麽情況,其實她也就說說而已,何必當真,她還是純情的21歲少女。
他放開了她,頭也不回地轉身朝他的房間走去,留下她一個人迎風淩亂,為防陰氣再次上來,她顧不得再想太多,拉緊衣領,衝下樓,真是好冷啊。
當晚,她睡得不是很安穩,極怕陰氣進來,關好了窗戶,她把燈全開了,才敢去睡。
第二天的戲份很重要。
芩玉下毒毒害香夢。
當香夢中毒的消息傳至秦瑛耳朵裏時,他氣得在差點當場掐死墨硯的奴才,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很快便來到人煙蕭條的後宮,他還年少,當傀儡那幾年沒人給他安排妃子,這幾年他懂事了卻拖著不能納妃,究竟為何不肯,帝王心術,自然有底,但為了多見見香夢,他便讓王相把香夢留宮裏陪他,他安排了個公主住的寢宮給她。
沒想到香夢剛住進來,不到兩天,就中毒了。
到了香夢寢宮,他壓抑著怒火,盤問太醫,中得什麽毒?
太醫跪倒在地,小聲地道,“七時散,幸好發現得早,否則再晚一會,老夫也束手無策。”
“治好她!否則陪葬。”
一句話令在場的人都驚嚇到,更別提太醫,直接癱坐在地上,後才哆嗦地起身,為了自己的命,拚盡全力地將人救活。
這頭,秦瑛讓人找凶手。
兩日後,香夢醒了,線索也出來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芩玉,芩玉午睡到一半,便被人從床上扯下來,壓到秦瑛跟前。
芩玉咬牙抬眼,恨道,“瑛哥哥,你找我作甚?”
秦瑛冷眼,“香夢的毒可是你下的?”
芩玉呸了一聲,秦瑛眼一低,旁邊候著的奴才上前,一揚手就將芩玉打翻在地,芩玉不敢置信,滿嘴血絲地爬起來,瞪著大眼睛,問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與你從小一塊長大,我是何人你會不清楚嗎?我下毒毒她做什麽?是不是她誣陷我?!”
秦瑛冷笑,但並不回話,隻讓人將人證帶上來。
芩玉轉頭看到那人,肩膀輕微一抖,但很快便恢複鎮定,即使隻是這一下,卻全數落了秦瑛的眼裏,他眼眸深了幾分,侍衛將那侍女壓在地上,秦瑛冷聲,對著那侍女說,“你來說,一五一十地交代。”
侍女第一次如此近見天威,嚇得尿濕了褲子,哆哆嗦嗦地說道,“芩玉公主昨日讓我去幫看香夢小姐的膳食,我本就在膳房裏工作,這也是我工作之一,但芩玉公主讓我專門看,我心裏雖然覺得奇怪,但仍是乖乖照做,可我去照看之前,公主便拿了包說是補身體的藥材給我,叫我放進百合粥裏,一同做給香夢小姐喝,我聞了聞,那確實是藥材,誰知那竟然是毒藥。”
“你放屁!我壓根就沒見過你,什麽時候給你那藥材了?”若不是有人壓著她,芩玉早就撲上去將那侍女暴打一頓了。
侍女往旁挪了一步,咬牙道,“明明就是公主你給的藥材,當時你還說,你跟香夢小姐是好朋友,她身體有寒疾,要我為她的膳食多費心。”
在場的人都看向芩玉,芩玉何時跟香夢是好朋友了?
秦瑛喊道,“太醫。”
太醫上前,恭敬道,“香夢小姐沒有寒疾,身體很好,無需吃藥。”
秦瑛冷哼。
芩玉瞪大眼睛,“你們這是誣賴我,欺負我是孤女,我死了,沒人在乎,但香夢卻死不得。”
說著她淚水狂流,隻看著座上那明黃色衣袍的男人,“瑛哥哥,我沒下毒,你信還是不信?”
秦瑛看見她淚水的那一刻,心儼然軟了幾分,但他還是硬起語氣,眼皮一抬,另外一名侍女又被帶了上來,芩玉看到那侍女,臉色頓時灰白,隻聽得那侍女說道,“是公主讓我去宮外買的七時散。”
這侍女是芩玉的貼身侍女。
芩玉癱坐在地上,心知大勢已去。
“卡!好,準備下一場。”
所有人聽得這一聲卡都鬆了一口氣,古花急忙上前,將蕭半離扶起,為了逼真,這一巴掌可是真打。
蕭笑拉著她笑道,“你對自己可是真夠狠的,還讓真打來著,幸好剛剛那人沒用大力,不過你的唇角還是出血了。”
她動了動唇角,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休息區
小悶咂舌,主動說道,“楊哥,剛才那蕭半離演得可真好,我看她掉淚我的眼睛都濕潤了。”
楊簡冷眼掃了他一眼,小悶吐吐舌頭,沒再說話。
這頭,蕭笑捧著暖寶寶,看著陳意替蕭半離補妝,說道,“等下又是勾引的戲碼了,這是你最後一場戲了吧?”
她笑道,“沒呢,不是還有嫁給奴才那場嘛,另外還有自殺的那場。”
她神色雖淡然,但她心裏則有幾分隱憂,因為半生……的氣息已經很淡了,到了導演一聲“開始”
她一入場,半生的氣息便完全沒了。
渾身比剛才更冷幾分。
她穿著一襲長裙,卻冷得直發抖,導演的鏡頭過來,她立即挺直腰身,走入秦瑛的寢宮。
上次那場下毒,芩玉沒被秦瑛殺了,隻罰了麵壁思過,主要也是因為這個公主是自己封的,另外齊姑姑也求了情,他跟芩玉確實有著一定的竹馬情,香夢醒來後也為芩玉求了情。
最後芩玉也就隻麵壁思過。
狗急了跳牆。
芩玉眼看香夢跟秦瑛整日眉來眼去的,心裏那叫一個恨,便使出了最後這招。
秦瑛還未睡下,看到芩玉進來,眉眼一下子就斂了起來,張嘴就想喊門外的侍衛,誰知芩玉率先喊住他,“瑛哥哥,我來找你是有事的,我順便給你端了安神茶過來。”
秦瑛看著跪著的芩玉,說道,“把茶放下,有事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