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盯著白溪, 心頭隻有一個想法,無論這隻黑狼有多強,又是因為什麽才能讓一向謹慎的玉放她進來, 冰都隻有一個對策, 就是把她趕走。
她為了今天已經準備了很久,既然女兒她自己回來, 說明是機會到了,冰絕不可能再一次重複過去的錯誤,她決定久違的實行酋長所擁有的的權利,即使這個想法隻是出於私心, 冰也不打算更改它。
然而, 當她的計劃不過實行到開頭,卻已經出現了意外。
先鋒隊長玉第一個站出來,攔住了蠢蠢欲動的同族, 她盯著酋長語聲冷靜道:“酋長,請您冷靜, 這名黑狼並不是叛徒。”
冰皺眉, 玉與她同出一個胞族, 從來不會反對自己, 這是第一次。
玉又道:“我們雪狼族的母親都說過這樣的話語, 絕不能去傷害幫助過你的狼, 這名黑狼族幫助了我與我的姐妹, 我們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 多虧了她,無論她是否自稱為王, 這也不影響她心地高尚的幫助了雪狼這一事實!所以, 我認為, 您的判斷,是錯的!”
玉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語,攔住了蠢蠢欲動的同族。
白溪見她們不想打,也沒先動手。
冰冷笑一聲道:“她一個狼?敵人有一萬人?她是怎麽幫助你們的,玉,你恐怕是被蒙騙了,這隻所謂的黑狼更像是三狼部落派來的奸細。”
雪狼被她一番話點醒,又看向白溪。
玉皺起眉,有些生氣:“您是認為我在說謊嗎,我堵上雪狼的尊嚴,絕不可能有半點謊話,這件事實,如果您不相信我,那麽您可以詢問我的夥伴,我們五百名狼族,每一名都可以為我的話語作證!”
說著,她身邊站出幾名雪狼。
霜:“是,酋長,我可以為玉作證。”
霧:“我們確實被她所救,您怎麽能說她是奸細?”
聲援玉的聲音,讓事態變得複雜,雪狼族眾人也變得搖擺不定,到底是相信酋長,還是相信先鋒隊的姐妹?
這時,冰萬萬沒想到的人,巫竟然站出來了。
巫感受到酋長那股比刀尖還要銳利的目光,抖了抖,她偏頭看了眼白溪,仿佛被鼓勵一般,馬上鼓起勇氣大聲道。
“我相信她們所言確實是真,傳說中,跟隨王的黑狼一族驍勇善戰,並且擁有奇異的能力,她們殺死過無數盤踞在森林中的怪物,從來不會害怕任何挑戰,生死對於黑狼而言,比不上勝利更重要,它們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狼族。”
巫都出來說話了,雪狼族們的態度也趨於相信玉。
這時,部落的酋帥焰卻道:“傳說終究是傳說,即使我們信仰王,但並不代表我們愚蠢,相信這樣的謊言。”
雪狼們更糾結了。
雙方你來我往,為了白溪僵持不下。
真正的當事人,白溪反而沒事了,她摸摸下巴,扭頭看了眼葉知舟。
葉知舟:“看我幹嘛?”
白溪:“我剛剛還想這回又要動手了,結果這麽一看,好像不用我來讓她們明白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葉知舟翻了個白眼:“姐姐,你想在風麵前揍她親媽的嗎?”
白溪:“啊這,我也是被逼的昂。”
“你之前還允諾說不會這樣做。”
白溪:“…………”
確實,她想起來自己剛剛的胡說八道,雖然是胡說八道吧,但是她這個人向來說到做到以德服人。
白溪終於放下暴力的解決思路,摸著下巴開始仔細思考,風的親媽為什麽突然這麽針對她,按道理來說,她把人送回來是好事。
白溪代入了白玥,一般來說,如果有人要把她送回家,那確實是好事,但是有時候家長反而把那些好心人修理了一頓。
比如隊長匡她加入龍組的時候……白溪放下手,懂了。
這時,冰一聲喝道:“你們這是在挑戰我身為酋長的威嚴嗎?!”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雖然雪族趨於民主,但酋長到底也是擁有權力的。
冰指著白溪道:“她就是三狼部落的奸細!”
白溪很上道的舉手,虛心請教:“那,這個,咱們理性一點討論,如果我是奸細的話,你閨女也就是風也是和我一起來的,我們都是奸細,那是不是說你要把她一起趕走?”
冰頓住。
白溪:“那行,你如果不待見你女兒,我就把人帶走好了。”
於是白溪對風招招手,風正害怕被拋棄,見此是立刻趁機掙脫冰的牽製,衝了過來。
冰:“不許走!”
但她卻發現女兒毫無回頭跡象,頭也不回跑到白溪麵前,緊張道:“溪溪,我,我沒有想離開晨曦村!我一直是村子裏的風!”
冰的表情非常難看,或者說雪狼族人們現在好像也發現了什麽,她們看來的目光,讓冰更加難堪。
白溪擺手:“哎哎,我不是想問這個,我就是想問你現在能閉上眼睛嗎?”
風瞪大眼睛,一臉迷茫。
葉知舟一巴掌捂住臉,好家夥,怎麽思考完了,還要打人親媽,不愧是白溪,真虧她能問得出來,這是人能幹的事嗎?
風結結巴巴道:“為,為什麽?”
白溪:“大概是因為我想給她們展示一下我的品德。”
風眨了眨眼,沒聽懂。
森林之中。
在空地中間,出現了一個圓形的血色祭壇,無數狼族被驅趕著走進那道紅光中,瞬間被紅光吞噬。
不斷有狼族想逃跑,卻躲不過那雙凜冽而殘忍的骨刃。
骨刃刺穿了逃跑者的胸壁,而後一甩,扔進了祭壇裏。
死去的狼族依舊逃不過被吞噬的命運。
“骨與肉,魂與魄。”黑袍裏喃喃著,帶著十字芒的眼睛期待望著紅光。
在他旁邊,三名族長感受到族人奔赴死亡的絕望,還有對他們憤怒,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他們到底還是年輕,從未想過投降不但沒有換來生路,反而是連骨肉也一起吞噬的殘暴。
“王會把你們殺死,扔到泥坑裏,作為蠅的最卑賤的食物。”
路過的棕狼族對他的族長發出了詛咒,而後又被活活拖上祭壇。
棕狼族長嚇得差點沒坐到地上,他很委屈道:“我,我也不知道主人要把它們都獻給那位。”
“就是,我們,我們也是被逼的。”
“如果不做,我們也會死,我們還能怎麽辦呢?”
三人一言一語辯解完後,倒是感覺沒那麽委屈了,但是看著一隻又一隻狼融化在那紅光之中,它們依舊感覺毛骨悚然。
終於,三支部落所有的狼,都消失在祭壇上。
三名族長鬆了口氣,卻隻看到一柄蒼白的骨刃豎在麵前。
還有主人淡淡的話語。
“愣著幹嘛?進去。”
三隻狼族頓時打了個寒戰,後背的毛聳立起來。
“可,可是,主人我們是您的奴仆。”
“我,我們也要去?”
“您不是說會放過我們麽?”
獵抬頭,兜帽下是冷冷的笑:“死的太多,還差一些活的,既然這些狼死了,你們也沒用了,進去吧,我不想把你們的手腳削掉再扔進去。”
三隻狼瑟瑟發抖,抱在一起,誰都不肯往前一步。
獵語調輕柔道:“為什麽不上去呢?我也是為了你們好,接收神的恩榮,便是你們身為奴仆至高無上的榮譽。”
三隻狼瘋狂搖頭,一步也不肯上前。
獵輕輕歎了口氣,低低道:“算了。”
他轉身往祭壇走去,三隻狼張開嘴,震驚看著他自己沐浴在紅光之中,而後,也如之前的狼族一般溶解了。
“為,為什麽會這樣?!”
“主人?!”
“瘋了!瘋子!”
三隻狼被刺激得不清,更是死死抱在一起,一動都不敢動。
然而那紅光卻似乎有了生命一般,輕柔的開始湧動起來,最後變成了一個橢圓的蛋形。
三隻狼呆呆看著那橢圓的紅色表麵鼓出一個小包,兩個,三個。
刺啦——一聲,紅色破開來,而後兩隻毛茸茸的螯肢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刺入三名狼族胸腔。
這時,三隻狼也剛剛才睜大眼睛,臉上甚至來不及露出恐懼,依舊是詭異的安靜。
咻一聲,三螯肢收回,把三隻狼的屍體帶回紅光之中。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在寂靜的森林中響起。
雪部落
風老實點頭:“好噢。”
葉知舟喂喂兩聲:“她哪是想以德服人,就是想揍人,揍服了,再隨便說什麽可不就是以德服人麽。”
風:“????”她連忙擺手:“不行不行!”
白溪攤手:“人都要趕走你了,不然咋辦。”
風緊張道:“我去說服母親,您不要傷害她!”
說完,她扭頭就跑,白溪嘴角勾了勾,隊長和家長的之間的硝煙,無論隊長說什麽都比不上她的一句話,解鈴還須係鈴人呀。
葉知舟:“說實在的,你這麽揍完了,風倒是能走,但是你有考慮過我們是來幹嘛的嗎?”
白溪懶洋洋道:“鐵礦麽,要說搶,也能搶。”
葉知舟:“搶完了呢,以後天天來搶嗎?不說這好歹也是風的母親和夕的部落,你這麽揍完了,不利於以後交往啊,我們本來就困難,這在外做事還是要謹慎一點啊。”
白溪:“確實。”
葉知舟挑眉,看出來了:“激將法啊?”
白溪:“一點點小技巧。”
她又糾結道:“如果風沒說服成功,我又不能揍它們,那就隻能在她們麵前揍別人,才能以德服人了,那麽這附近還有什麽能讓我展示一下德性的敵人嗎?”
葉知舟:“再說,實在不行你還能對著山上來一拳不是。”
白溪:“塌方會砸死人喔。”
葉知舟:“那算了,那咱們可以去外麵找個看起來很有說服力的獵物當作禮物送給她們不是。”
白溪想了想,點頭,確實這樣幹的又漂亮又不傷和氣。
那邊,風又回到冰的身邊,但話到口中,她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冰這次倒是沒有先開口,而是盯著她。
風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我,我相信溪溪是王。”
冰皺起眉道:“為什麽?”
風:“因為她很強!”
冰冷笑:“有多強?”
風靈光一閃,喊道;“她殺死了哢!”
“這不可能!”冰以更快的速度反駁,她沉著冷靜道:“這世上沒有狼族能破開卡的外殼。”
風:“但是溪溪可以,因為她強,她還殺死了所有的鷦獸,我們就是被鷦獸的頭領送來這裏的,還,還,她還殺光了爪部落。”
冰仿佛是聽故事一樣,笑了笑,扭頭問巫道:“你相信麽?”
巫摸摸下巴,然後道;“黑狼一族雖然很強,但是一隻黑狼殺不死卡,她們通常是三四名一起行動,但是確實黑狼族狩獵了很多卡,當初這片森林幾乎是卡的領地,自從黑狼來嘞以後,卡從此消失在森林之中,黑狼很會狩獵卡,並且喜歡狩獵卡。”
“至於鷦獸,那些最強大的黑狼倒是能殺死一隻鷦獸,不過殺死一個鷦獸群落不可能,然後是部落,傳說中,我聽聞一名狼族毀滅一個部落的傳說,隻有狼王一人。”
巫道;“如果她是王,那她就能做到。”
冰:“那就是她說謊了,王已經不會回到森林,她是冒充王的黑狼。”
風氣得一跺腳:“胡說!溪溪就是王!是我們的王!”
冰目光落在女兒身上,笑了笑道:“你的年紀還小,所以會被她蒙騙,但是我已經看到過很多所謂的強大的狼族,實際上它們大部分隻是稍微強大一點,但如果稱呼這樣的狼為王,隻是對王的侮辱。”
風有些生氣,她回想青青是如何教訓人的,緩緩開口道:“你為什麽不相信我,隻是因為你想把我留下來嗎?”
冰有些吃驚,而後道:“確實,但這隻是一方麵,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我不希望你被這個冒充王的黑狼欺騙。”
風:“如果你連我的話都不相信,那你又用什麽來留下我?我已經成年了,我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麽,不該相信什麽。”
冰:“………”
風:“就算,就算你當初沒有帶走我,我實際上並沒有埋怨你,而你也不用為此做什麽。”
冰:“你在說什麽胡說——”
“就算您是我的母親。”風回想起溪溪的話語,努力用自己的話說出來:“就算您愛我,您也有您的生活,您的世界,所以我理解你會有做不到的事,並且不想因為過去而埋怨您。”
風道:“森林並沒有規定,如果母親找到了成年的狼族,就一定要把她帶回自己的部落,我已經有我願意跟隨的人了,有我想要呆的村子,有我的同伴,如果您隻是為了強迫自己去做這些,那隻會讓我討厭您!”
當討厭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冰瞪大了眼睛。
而更讓她不得不承認的是,風的話語似乎說的很對,實際上她確實有些想承認,話語裏的‘凡人’
冰失去了一隻眼睛,讓她在為了成為雪部落的酋長試煉中也吃了很多苦,而後她試圖接納不同顏色的狼這個決定,也讓冰在部落中的地位搖擺起來。
但她都挺過來了,可冰做了這麽多,她唯一不敢去麵對的,就是再一次去尋找她的女兒。
不是路太遠,而是她害怕,害怕自己隻是一廂情願,女兒對她並沒有任何的思念。
現在風證明,她的顧慮是錯的,但是她試圖證明自己沒有錯的做法,反而會帶來更不好的結局。
冰不想作為母親再後悔一次了,但其實,她也可以做一名‘凡人’的母親,一名會犯錯的母親。
“…………”
冰沉默了很久。
風緊張的盯著她。
終於,這位母親歎了口氣:“好吧,你是想說,即使她並不是真正的王,你也會追隨她麽?”
風:“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想再與您爭辯了!”
冰:“你會改變主意的。”
她抬頭目光環視盯著自己的族人還有巫,擺手道:“準備歡迎客人吧,我放棄我的意見。”
玉當即高興伸出手,拉住夕:“歡迎回來!!”
而巫卻第一個衝向白溪。高興道:“快快,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白溪:“?”她當然不肯,她又不是來做客的,立刻扭頭道:“我要去找你們酋長,談生意。”
巫:“什麽生意?”
白溪:“我的部落想要買你們的黑石。”
巫聞言,聳聳肩:“啊,這可太難了。”
她指著一個洞穴道:“她現在心情估計不太好,我不是很推薦你去找她,最好是等我們慶祝完以後,她多半會在那裏一個人呆著,你可以去裏麵找她。”
白溪點頭:“好,謝謝。”
巫笑眯眯道:“不用不用,實際上我相信你是真正的幫助了玉。”
白溪莫名看她靠近來,鬼鬼祟祟道:“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光,那是傳說中,隻有王才有的光。”
白溪:“?什麽光?長啥樣?”
巫:“一道非常溫暖的,仿佛春天陽光般的光。”
白溪扭頭看葉知舟。
葉知舟攤手:“別問我,我瞎,我是真的看不到。”
巫:“這道光,隻有巫才能看到,普通的狼族是看不到的。”
白溪:“……”
這種無法證偽的說法,她也沒法較真,算了,嘴長在別人身上,這些人愛說啥說啥吧,她不放在心上就行了。
雪部落的慶祝,不止是為了接待客人,更是因為長久而壓抑的滅族之戰,竟然贏了。
雖然這個勝利的原因讓所有人趕緊莫名其妙,畢竟突然出現的黑狼擊潰了所有的敵人這種說法怎麽聽怎麽離譜。
但是巫的證實,玉又用自己的尊嚴擔保,而冰放棄了自己的意見,酋帥焰毫無表示,於是部落裏的雪狼們終於相信,她們即將要麵臨的滅族危機,就此緩解了一部分,至少,今天不用再麵對了。
原本沉重壓抑的氣氛瞬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每個人臉上洋溢的笑容,還有重新出現的生機。
她們把最好的肉拿出來招待客人,還有甘美的泉水。
白溪嚐了一口,咂咂嘴,怪事,這個水怎麽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
巫坐在她旁邊,白溪是真的覺得不止是這個人,所有的巫對她都有點黏的慌。
巫神神秘秘道:“這個泉水是從石頭裏出現的,當時發現它的部落有狼族嚐了一口,驚以為這是王賜給它們的甘泉。”
白溪:= =
她已經知道故事結局了,嗯,這位雪部落的巫介紹的她們部落的所有東西,都有一個結局。
“然後我們的上一位酋帥知道後,就把它搶了過來,然後現在這個甘泉就是我們的了。”
白溪忍不住道:“你們怎麽什麽東西都是搶的。”
巫瞪大眼睛:“胡說,我們不搶雄性!”
白溪翻了個白眼。
巫嘿嘿道:“我們族裏的雌性從來都是出去狩獵,然後回來,就自然而然的有了森林的孩子。”
葉知舟問道:“如果是雄性呢?我怎麽沒看到雄性?趕走嗎?”
巫笑眯眯道:“我們怎麽會做那麽殘忍的事呢,所有的雄性都在最大的洞穴裏做工匠。”
葉知舟:“啊?”
巫不滿:“你不要想壞了,我們部落對雄性非常的好,他們既不用出去狩獵也不用挑戰什麽,從小隻要學會處理黑石就好了,給他們的洞穴也是最大最好的,冬天裏麵是最暖和的。”
葉知舟表情有點微妙。
白溪好奇問道:“那如果有雄性不願意呢?”
巫滿不在乎道:“那就讓他離開啊,畢竟我們其實也用不到那麽多雄性,不過走的那些族人,最後也是會回來的,他們受不了在別的部落裏竟然還要去麵對危險的野獸,雖然在這裏隻能處理黑石,平常我們可不會讓他們出去,他們隻要會處理黑石就好了。”
白溪摸摸下巴。
葉知舟扭頭,看到一些狼族在岩壁上忙碌,好奇問道:“那是在做什麽?”
巫看了眼,笑道:“在把他們挖出來。”
“挖?”
巫笑道:“我們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但是隻會做黑石的雄性怎麽能送給敵人,於是大家把他們趕到了洞裏,然後挖塌了洞穴,讓他們和我們一起用死來報複敵人。”
白溪:“不會有人不願意嗎?”
巫:“或許有吧,但是他們本來就依賴著我們的保護,如果沒有我們,他們怎麽能活下去,我們會為他們選擇最好的結局。”
葉知舟點頭,熟悉又意料之中的回答。
白溪拿起烤肉,她雖然認不出這是哪隻動物的肉,但這一定是個肉食動物,因為有點膻味。
其實不是很好吃,白溪嚼嚼嚼,有點想晨曦村的飯了,還有點想青青姐了。
葉知舟和巫就洞穴裏的雄性這個話題討論起來,看得出來她對這個現象很感興趣,甚至延伸到了對雪部落本身。
“我們隻認母親,父親並不重要。”
“最古老的母親是最大的先祖。”
“因為雌性能更好的使用黑石,所以我們的雌性是做戰士,雄性隻是力氣大,但用黑石就很笨,所以他們隻能去當工匠。”
白溪聽著聽著,漸漸走神,她想起被關在洞穴裏處死的工匠,仿佛看到了曾經被關起來的晨曦村村民。
弱者的想法不重要,這或許是森林裏自古的通則,她其實是不同意這一點的。
白溪本來是這麽以為,但她又想到葉知舟對自己苦口婆心的解釋不動手的好處。
白溪漸漸有些想出一個念頭,弱者的想法不重要,強者自然可以安排弱者,這個念頭未必沒有根植在她的心中。
她自以為的強大,實際上就是白溪與晨曦村最大的隔閡。
隻是以往那些被狼族們的崇拜,被青青的善解人意掩蓋過去了而已。
白溪一邊嚼著肉,一邊懵懵懂懂的想,她實際上明明很討厭家長對自己各種強製的安排和管教,因為她認為那樣是對自己的侮辱。
明明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媽媽卻老是覺得她還沒長大。
她對母親叫囂著你根本不懂我…白溪仿佛看到青青姐對她小心翼翼的勸說。
實際上,一直以來她都有著不自覺的傲慢,並且她奉信著強者安排弱者的信條,又下意識的忽略了弱者的意見。
白溪垂下頭,有些時候,她好像就是那個讓人討厭的強者。
但青青姐從來什麽都不說。
隻是不斷的,反複的,想讓她更多的去接觸村民,去親自的傾聽每一個人想法。
白溪放下烤串:“我出去一下。”
“嗯。”葉知舟扭頭看了她一眼,又拉住巫念念叨叨。
這個時候,巫反而也被她的想法吸引住,已經無心再在意白溪的去向。
這時,天色已經變成了夕陽的橘黃|色,白溪去往巫指著的那個洞穴之前,先去找了玉一趟。
“如果我要說服你們酋長,讓她把鐵礦也就是黑石賣給我,我要怎麽說服她?”
玉聞言沉默,然後道:“實際上酋長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是比起道理,實際上她更容易被感情打動。”
白溪:“???”
這個答案不是跟沒說一樣?但再問下去,也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白溪沒辦法,隻能自己去找冰,中間夕還行跟著她來,結果被玉拉住,搖頭道:“若是她一人,冰反而更容易聽得進她的意見,人越多,她越不容易說服。”
夕無奈,隻能留下來。
白溪一路溜達過去,中間看到風正被兩名看起來很相似,但卻年輕一些的小姑娘圍著,看樣子應該是妹妹。
“姐姐姐姐姐,為什麽不留來了呢?”
“我們的部落,很強大喔!”
“不,不行。”
“為什麽?為什麽?”
她繞過這三名姐妹,走向冰的洞穴,思考著她到底要怎麽從感情上打動這個固執的母親。
就在雪狼族為了勝利歡慶時。
一道無聲的身影,正從崖壁之上急速向山穀走來。
作者有話說:
溪溪以德服人成功(不)
天,羊肉真的太好了,一碗羊肉湯,放入致死量生薑,吃完過後,頓時什麽痛經什麽生不如死都離我遠去,我又可以了。
馬上搞了一碗冰激淩,哎,美滋滋。
明天,溪溪將學會一個傳新技能,並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耿直
盡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