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趙成戟靠在椅背上,長發披散雙目緊閉,好似睡著了。

陸驚蟄開門的動作讓外麵的寒風吹了進來,桌上的油燈火光閃爍,等陸驚蟄把門再次關嚴實了才平穩下來。

陸驚蟄把水盆放到桌子上,把一塊紗布丟進水裏浸濕。

從抽屜裏拿出一根自己時常用的紅色發帶,陸驚蟄走到趙成戟身邊,略顯生疏的把趙成戟一頭沾染了血汙的長發束起。

把油燈挪近了,陸驚蟄把浸濕的紗布擰到半幹,半跪在趙成戟身邊,幫他清理傷口。

陸驚蟄手裏拿著擰到半幹的紗布,剛接觸到趙成戟身上的傷口趙成戟忽的睜開了眼睛。

“趙大哥我弄疼你了嗎?”看到趙成戟的反映陸驚蟄再次放輕了自己的動作。

“沒有。”趙成戟眼眸低垂,專注的看著陸驚蟄,看著他拿著紗布認真的一點一點擦拭傷口周圍的血汙。

趙成戟身上出了肩膀處的傷口太深了現在還有點滲血之外,其他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陸驚蟄拿著紗布一點一點清理,然後再塗上消炎藥。

等陸驚蟄把所有傷口都處理好之後窗外的天邊已經微微泛白了。

把沒用完的藥放到桌上,陸驚蟄抬頭發現趙成戟已經睡著了。

趙成戟肩膀上的傷口很深,這個程度的傷按理來是需要縫合的,但是手頭上沒有縫合的工具,陸驚蟄隻好在上完藥之後用好幾層紗布把傷口包起來。

趙成戟身上的傷大多數在上半身,陸驚蟄足足用完了三卷紗布才把趙成戟身上的傷全部包紮好。

趙成戟腿上隻有兩道淺淺的刮傷,陸驚蟄隻上了一點消炎藥,沒有再用紗布包起來了。

大概是失血過多,趙成戟的精神不太好,起初還靜靜的看著陸驚蟄,到後麵就克製不住的閉上了眼睛,陸驚蟄後麵幫他包紮傷口也沒見人醒過來。

這會溫度低,陸驚蟄幫趙成戟處理完傷口後從**拿了毛毯,把趙成戟整個身體包起來了。

趙成戟的褲子被刮了破了,擔心他著涼陸驚蟄索性把褲子被打濕的下半部分剪了。

清理完趙成身上的傷口陸驚蟄換了三盆水,把最後一盆被鮮血染成淡紅色的水倒了,陸驚蟄重新從院子的井裏打了清水,拿了趙成戟的毛巾,準備幫他把頭發清洗一下。

趙成戟被陸驚蟄叫醒,迷迷糊糊的裹上毛毯,這會又靠著椅子背睡著了。

陸驚蟄拿了梳子和毛巾幫他清洗沾了不少血汙的頭發。

與陸驚蟄堪堪到肩膀處的頭發相比趙成戟的頭發要長的多。

這個時候也不好燒熱水,陸驚蟄用的是冷水,沒打算直接往趙成戟頭上澆。

陸驚蟄把毛巾放到盆裏用水浸濕,用毛巾包住趙成戟的頭發,一點一點把趙成戟頭發上沾染的血汙塊浸軟。

趙成戟的頭發長,陸驚蟄擔心吵醒他動作放的很輕,等把趙成戟的頭發徹底清洗幹淨天已經亮了,桌上的油燈最後一點燈芯因為太短了掉進了燈油裏,油燈冒出一縷青煙後熄滅了。

正好這會天亮了也用不著再加燈芯了,趁著陸仁午還沒醒,陸驚蟄迅速把被自己弄的亂糟糟的桌子收拾好,把毛巾晾到院子裏去。

收拾完所有東西回到房間,陸驚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殺了半個晚上的喪屍動物到這個時候還沒睡,感覺眼睛有點睜不開了。

看趙成戟歪著頭靠在椅子上睡了也有兩三個小時了,擔心他這麽睡會不舒服,陸驚蟄把房間裏剩下的兩張椅子搬到一起,再墊上一層毛毯,扶著趙成戟躺下睡。

弄完這些陸驚蟄揉了揉酸脹的眼睛,隨意把身上已經捂幹了的外衣脫了搭在床頭,鞋子也顧不上脫,就這麽放縱著自己躺上床,把腳搭在外麵,隨意卷過一旁的被子就這麽睡了。

陸仁午起的不算早,給昨天撿回來的兩個小孩煮了粥,小姑娘昨天晚上吃了藥,這會早上醒來已經完全退燒了,陸仁午不放心還是給再喂了一次藥。

解決完幾個孩子的早飯,陸仁午把菜地裏新長出來的雜草拔了,看著下過雨之後濕潤的土,想著地空著也浪費,幹脆把陸驚蟄放在廚房裏剩下的小菜種子全給種上了,把院子裏開辟出來的地給種的滿滿當當。

等把地裏的事情弄的差不多太陽已經升到正空了,把身上過於厚重了的外套敞開,陸仁午看了眼天上的太陽,想著把家裏的被子拿出來曬一曬好了,這樣晚上蓋著也暖和一點。

正午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可惜房間裏的兩個人完全沉浸在睡夢中。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睡著,因為天亮了才躺上床睡覺的陸驚蟄睡的很沉,陸仁午來敲門了也沒聽見。

趙成戟的體質特殊,受傷恢複快,一些淺一點的傷口這會已經愈合了。

被敲門聲吵醒,趙成戟睜開眼睛,把身上蓋著的毛毯放到一邊,從拚湊在一起的椅子上坐起。

低頭看到自己身上被包紮的十分妥當的傷口,趙成戟從衣櫃裏拿了件寬鬆的外套穿上,把所有傷口遮擋的嚴嚴實實才去開門。

“成戟你們晚上還是要早點休息啊。”陸仁午在門口敲了好一會才等到趙成戟來開門,看到趙成戟明顯不太好看的臉色,陸仁午忍不住叮囑道。

“我會早點休息的,爸你有什麽事情嗎?”趙成戟沒把門全部打開,隻露出了上半身和陸仁午說話。

“也沒什麽事,就是看著今天天氣好,想著把家裏的被子拿出來曬一曬,既然驚蟄還在睡那你們的被子就晚點曬好了,一會記得起來吃午飯啊。”看著趙成戟的臉上不大好看,陸仁午走之前還特地要他再去睡一會,晚點午飯好了再來叫。

應付完陸仁午,把門關好,趙成戟感覺自己小腿有點涼嗖嗖的,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褲子被剪了半截,還好剛開沒把門完全打開,沒讓陸仁午看到,不然又得費一番功夫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