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雲跑出山門,環顧一圈鎖定目標,飛快撲到了尋至春身上。

尋至春被重擊得差點閃了腰,他額角狂跳,費力把央雲扯了下來,

“你小心點,別被人看見了跟妖族來往。”

“沒事,我看過了周圍沒人。”

央雲拍著尋至春語氣興奮,

“快走快走,說好帶我去下館子的,還等什麽……你不知道這山裏的日子,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我都要被餓成條了。”

“怎麽光惦記著吃的,正事辦好了沒?”

“嗯……快了。”

好吧其實沒有。小孩子的脾氣真難琢磨,明明好感度到了85,不說愛的有多刻苦銘心,但起碼不能像現在這樣吧。

要不是她看得到好感度,她甚至懷疑燕玄誅對她的好感隻有-10。

“實在不行把他打暈了拖出來,你別在這裏待這麽久。”

到底是別人的地盤,央雲本來就是宗門叛徒,又墮入魔道到處搞事。現在正道門派裏掛著不少她的通緝令,再拖下去遲早會出事。

尋至春總覺得心裏不安,他的障眼法不能使得像央雲那樣出神入化,隻能在外頭等著。

等得久了,他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燕玄誅一直記著央雲的話,說不清是不是報複心理,他發了狠的開始修煉。

隨著境界的突破,他心裏的煩躁開始慢慢平息,也逐漸開始理解書上所說的“俗世紛擾遠我心,不見舊人空泯泯。”

她不來,他想起她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直到遇到了不明白的地方,去找柳道遠的路上看見了央雲。她和之前講經的師兄走在一起,不知在聊些什麽,兩人有說有笑的。

燕玄誅目不斜視地走著自己的路,隻當沒有看見她。

他心裏已經驚不起波瀾了,她於他而言隻是個陌生人,和路邊一花半草的沒有任何區別。

夜深人靜時,燕玄誅覺得屋裏有些悶,便想著出門散散步,可走到半路,腦子裏突然有個問題瘋狂亂跳。

他倆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去的?!

……與他無關。

這才短短幾天,不說別的,她天天翹課不去聽經,他倆是怎麽認識的?!

……與他無關。

她什麽意思,笑得那麽招搖是看上他了?那個師兄心機很重,她難道看不出來?還是說,她就喜歡那樣的?他們好上了?什麽時候?他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燕玄誅腳步一轉,朝著央雲住的地方走去。

他隻是想去看個笑話,看看她是不是被買了還在幫人數錢。

屋子裏的燈亮著,燕玄誅推了推門板,卻發現屋門壓根沒鎖,輕輕一推就被推開了。

潮濕的水汽氤氳開來,央雲剛洗完澡,她攏著濕漉漉的頭發站起身,彎腰勾起一旁的衣服,忽然聽見身後的響動。

她剛轉過身,身後突然發出一聲巨響,門被重重關了起來,上了年紀的門軸發出一聲淒厲悲鳴。

咦?

燕玄誅慌不擇路地往自己住處跑去,期間險些把自己絆倒了好幾次。終於跑回了院落,他哆哆嗦嗦合上門栓,背撞著門板緩緩滑了下去。

他半跪在地上,手掌壓住了自己的臉,紅暈一路蔓延上了耳尖,濃得幾乎要滴血。

之前他一直將央雲當成長輩愛戴,哪怕對她有些不可說的情愫,他卻不敢再往下細想。

可她說,她不是他的姨母。

那他。

燕玄誅狠狠甩了自己一個巴掌,臉上火辣辣的一片,卻壓不下他心底躁動。

她是否也對他……

燕玄誅從地上站起身,膝蓋卻有些發軟。

他從未像今天這樣渴望著天亮,等明日,他想問問她,哪怕會被她揍死,他也想問問……

第二日的講經課,燕玄誅驚訝轉頭,發現央雲第一次坐在課堂裏。他想起身去找央雲,台上講經的師兄先一步走了下來。

他走到央雲麵前,語氣親昵。

“今天怎麽舍得來了?”

“不是師兄您天天嘮叨著讓我來嗎……”

央雲撐著臉困得亂七八糟,語氣怏怏的,

“我能不來嗎,再不來就要被嘮叨死了。”

“你啊……”

師兄點了點她的額頭,笑得無奈又寵溺,

“書帶來了嗎?”

央雲伸出兩隻手,手上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師兄一看就明白了,他把自己的經書放到了央雲手上,

“看我的吧。”

“那師兄你怎麽辦?”

“放心,師兄都記得,隻要你認真聽講就好。”

忽然察覺到怨毒的視線,講經的師兄轉過頭,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講經課結束,央雲走出門口,發現燕玄誅就站在旁邊,她抬手想要打個招呼,麵前卻刮起一陣風,燕玄誅從她麵前頭也不回地走過。

看著燕玄誅陰沉沉的臉色,央雲默默收回了手。

這孩子,誰又惹他不高興了?

[滴,目標人物燕玄誅,好感度+3]

央雲:?

是夜,燕玄誅盤腿打坐,真氣在體內循環不息,他的額頭上卻滲出了汗珠。

當初在落鶩國的記憶湧起,帷幔被扯落,像霧一樣堆在她的身上。

她的眼睛是濕的,唇瓣是濕的,她看著他,叫著他的名字。那張“施元兒”的臉逐漸被她代替,瞳色碧墨,唇色檀紅,鬆鬆垮垮的衣領散開,輕輕一勾便散落一地。

燕玄誅猛然睜眼吐出口鮮血,冷汗從額角滑落。

他仰倒在床榻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心中無盡的絕望感襲來。

她早已成了他的心魔,他清醒地溺死在幻想中,掙脫不開,逃離不走。

窗外螽斯叫個不停,燕玄誅緩緩放下遮眼的手。

如果,她死了呢。

衣帶落到了地上,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照進來,燕玄誅揉皺散落的衣袍,壓抑著喘息和**。

殺了她……

他仰起脖子任由汗水順著鎖骨往下滑落,聚起的潮氣逐漸模糊了他的視線。

殺了……

次日清晨,燕玄誅曬著洗幹淨的床單,他一轉身,就見央雲坐在他院子裏的石椅上。

“……”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喉結不自在地上下滑動了一下。

“就這麽不歡迎我?”

燕玄誅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你又來做什麽?”

“不做什麽,來道個別。過幾天我就要走了,如果你不想走……我尊重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