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的鑼鼓聲響起,“劈裏啪啦”的炮竹聲震耳欲礱,一潮一潮的人湧進了小院將不大的小院齊的滿滿騰騰。
看熱鬧的人群中神情各異,有的帶著祝福,有的帶著羨慕,有的眼中含著嫉妒,有的純粹是看熱鬧。
可當琳琅滿目的嫁妝從屋裏搬出時,驚訝、嫉妒與羨慕明顯占了絕大多數。
紹興有一個風俗,要好的親戚有出嫁女時,什麽姨啊,姑的都會隨嫁添床單或是棉被,再給上一個紅包。
柯小鷗有二個姨,三個姑,再加上張倩,劉英,薑鳳,康豆豆幾人的家長都有委托孩子送被麵,原本八鋪八蓋現在變成了八鋪十六蓋,被麵的顏色更是姹紫嫣紅格外的炫麗。
真紅色的七彩百子圖,金色的的龍鳳呈祥,寶藍色富貴百花圖,墨綠色的麒麟送子,粉色的青鬆仙鶴、紫羅蘭色調的鳳穿牡丹、翠綠色的鴛鴦戲水眼花繚亂。
鷗媽精心準備的幾床被麵全是手工刺繡,取沿於蘇州有名的刺繡工坊,而張倩送的是一床湘繡軟緞被麵,其餘的皆是機器提花,但是質地也很不一般,有真絲的,有綢緞的,有加厚錦緞的。
其實小鷗的三個姑姑送的被麵沒有被放在明麵上,也沒製成被麵,而是隨大多數陪嫁用的小東西疊放在一塊,你說為啥,那肯定是質地上過不了鷗**眼,被嫌氣了。
直到婚禮結束後,小鷗從母親手裏的禮單上才看到,三個姑姑每人隻隨了100塊錢的禮,而那個被麵在市麵上最多也就是20元一床,可是他們這幾家來的人,在北京吃住玩數天,回家時又帶了許多小鷗家給的回禮,這費用遠遠超出了他們隨禮的數倍,更別提小鷗單獨給小孩子準備的東西了。
而柯小鷗的二個堂姐柯大英和柯小英那就更是可笑了,每人隻出了50元,走的時候那大包小包的,能搜羅的都搜羅了。而那些旁係的跟來的村人,每人隻上了20元的禮,白賺了北京數日遊,走時鷗媽也給了不少的回禮。
想比起來,小鷗的外婆家那禮就重了,小舅單是禮封就上了1萬,外公也給了500,而幾個姨和另二個舅也是每人包了1000,這在93年絕對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
柯小鷗並不在乎錢給的多少,錢那隻是一份心意,整個柯家村,柯大江做為大伯嫁侄女,包了300元紅包,柯興家倆口子明麵上也隻包了200,可是徐永萍私下又給了小鷗一個大紅包,裏麵裝有1000元現金。
誰對自己是真心的,小鷗心裏非常有分寸,前世二堂嫂和堂哥柯興家無欲無求的一直幫助自己,而今生如果說錢能買來二堂哥一家的快樂,小鷗是絕對不會吝嗇的,可是對於另外的柯家村村人,柯小鷗是絕對不會主動伸出手去幫助的,就算求上門來,也要看事情的輕重和對方的人品再做打算。
七十年代結婚講究的三大件那是自行車,縫紉機和手表,而八十年代講究的是電器三大件,冰箱,洗衣機,電視機還有家具。
進入九十年代,隨著人們的生活水平日益提升,三大件已不能滿足結婚的需求,小鷗的嫁妝裏除了這些普通的電器之外,還增加了現在最為時新的影碟機,音響,再就是從國外買回來的台式電腦。
而在互聯網還沒普及開的中國,許多民眾對電腦都很陌生,所以嫁妝裏出的電腦讓那些年青人很好奇,紛紛問二少這是什麽東西。
而二少對電腦也是比較陌生的,這電腦擺在小鷗的空間裏有一些日子了,為了使用這個小鷗還特地配備了幾個大號的蓄電池,而他最多用這台電腦玩玩紙牌遊戲。
可看到小鷗對著電腦屏幕不停的敲打時,一個個方正的字體就跳在屏幕上他很驚訝,當問小鷗啥時候學會使用電腦時,小鷗隻是笑笑並不作答。
此時的司馬明柏眼色深沉一言不發,雖然心裏有所準備,也一直認為妻子還有許多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可臨到頭了心裏多多少少有一些不舒服。
為啥不舒服,因為他知道還有一個人懂電腦,那就是自己的情敵王烜,雖然小鷗沒有去打聽王烜的情況,可是他卻對另一個的情況了如指掌,王烜就是因為在電腦方麵有著非常強的特長才進中科院的研究小組事。
這話題又扯遠了,回過頭來再說小鷗出嫁的事吧,新娘本該是由家中的兄長背出門的,可是小鷗沒有哥哥,隻能由弟弟小文來執行這項任務。
十七歲的柯小文身高也有一米八之多,因為洗髓丹的作用,根骨極佳,皮膚好的更是許多女孩子都無法與之相比的,好在他是國字臉,眉濃又厚的如利劍出鞘,高挺的鼻梁又讓他加了幾分,加上厚實的嘴唇,看上去是青春又陽光。
今個小文穿著的可是一整套皮爾卡丹寶藍色的西裝,內著一件黑色的高領羊毛衫,腳下的頭層小牛皮皮鞋光亮的可以當鏡子用。
拜別了父母親長,柯小文從裏屋背著三姐柯小鷗從裏屋走了出來,高大的身影馱著嬌弱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院裏所有人的人球,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八卦開了。
“新娘的衣服真好看啊,瞧那花紋多精致啊...”
“背新娘的這個男孩子是不是她弟弟,長得真好看...”
“可不是這柯家的獨子,這柯家那倆口子可真會養孩子,瞧這一個個孩子養的,女的是水滴靈粉嫩粉嫩的,男孩又這樣英俊。”
“可不是嘛,瞧這男娃這塊頭,還有這麵色,多健康。”
“新娘這弟弟幾歲了,有沒有對象啊,我看這配我那小女兒真是不錯...”
“你得了吧,人家還在讀書呢,再說了,就衝著人家這家世,能隨便找了?你那小女兒...”接話的一人送了一隻衛生球給另一人,人家話沒說完,意思旁邊的人都懂了,而被說的那人有些不服。
“我那小女兒可是一個大學生,配他咋了,再說了,他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學呢。”說話的是迎親隊伍裏來的一對中年婦女擠眉弄眼的讓人無法心生好感,看來不管誰家都會有一些極品親戚。
這倆人,一個是徐霞大嫂家的弟媳婦方牧舒,一個是方牧舒的朋友。
知道何鳳怡要給自家外甥操持婚禮,方牧舒非要跟著來看熱鬧,你來就來吧,還帶著朋友一塊,這不,還混進了迎親的隊伍裏,聽到別人在議論柯家的兒子,方牧舒的朋友就意yin開了,想著自家女兒生得花容月貌,又是一個大學生,她一直巴結著方牧舒為的不就是能把女兒嫁入豪門嘛,隻可惜方牧舒生的也是個女兒,她就把主意打到了與方牧舒相識的人周圍。
何家也是一名門世家,可是何鳳怡隻有一個弟弟何怡亮是一個儒學家,一心鑽研學問,三十好幾了也不肯成婚,直到快四十了為了血脈傳承才經人介紹娶了方牧舒,想著能一舉生子,可是卻生了一個丫頭。
這方牧舒起初可是一付大家閨秀的模樣,可是知道丈夫一心鑽研學問,對丈夫是體貼入微,在何家也是落落大方的,可就有一點不好,好八卦,碎嘴長舌,天生一付小市民模樣,對待外人也很苛刻。
按徐霞的想法,這古禮最好是用花轎嫁娶,什刹海與禮寺胡同隔著也不遠,抬花的話路程也就是半個小時,可對於這一點,司馬恒宇是堅決反對,原本自家娶媳婦已經很鋪張了,再要是弄個花轎繞城一圈,還指不定有多少人說閑話呢。
再有了,國內外的許多新聞媒體也盯著自個的動靜,有的事宜是能低調就低調,無奈,徐霞隻能顧全大局。
本該將新娘安置在花轎當中的,現在換成了豪華的小轎車,柯小文小心翼翼的將三姐放進車廂內,司馬明柏則提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娘的鞋子也一頭鑽進了車廂,人還沒坐穩先是大大的喘了一口氣,看來剛才也把這小子緊張壞了,生怕嶽家這些攔嫁的人又會出什麽新花樣。
全福太太將一隻蘋果和一把玉如意塞進了小鷗的手中笑道:“新娘子,這蘋果可是要握在手中不能吃的,象征著平平安安。”
聽著溫子珺的念念碎,紅蓋頭遮掩住了柯小鷗微挑起的嘴角,雖然自個也是頭一次按古禮行嫁娶之禮,可是前世靠網絡謀生的她早就從度娘,起點古代言情小說中曉得了各種古禮禮節,如果不是怕麻煩,她還真想去給這全福太太做一回指導。
此時此刻,剛才還心如止水的柯小鷗卻不知從何處生出一種悲泣,人說新嫁娘都該哭嫁的,一項冷靜的她現在這股悲哀從何而來卻也無從所知。
霧水曚住了女人的眼睛,越是想撇開心中的悲傷卻越是放不開,眼淚象一顆顆晶瑩的珍珠嘀答而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