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森越是氣怒佐藤天豔便越有種出氣的感覺,說的也越來越得意,越來越歡暢:“你或許第一刻見到她時就愛上了她吧,隻是被恨蒙蔽了心,以為恨了十年,卻是愛了十年!”
卡森猛然怔住,神思忽然飄遠,一會兒又如清晰般回過神,惶恐的大聲反駁:“不,我不愛她!我是恨她的!我不愛她!我恨她!恨她!恨她!”猶如隻要大聲喊就能表明立場一般,是恨的不是愛!
“恨?恨為什麽還救她?恨為什麽會不果斷的殺她?恨為什麽一個人在這發狂?--恨?那是愛!你可知道,沒有愛哪來的恨,還長達十年居然都不知道!你真悲哀!哈哈哈……”佐藤天豔說到最後仰天狂笑起來,似幸災樂禍又似感覺真的好笑之極,笑意不止,在雨中沉沉壓下,悶得卡森血液瘋狂躥動!
“閉嘴!閉嘴--”她眸眼中帶了黑氣,把手中的短匕在雨幕中一揮,疾躥過去對著佐藤天豔猛然的一劃,把滿心的氣焰湧注在匕刃上,得以狠狠的發泄。
佐藤天豔迅速的收起了笑,眼眸變的淩厲,她打傘飛快的滑身離開了原地,如鬼魅般在雨幕裏飄忽,冷冽的話也砸了出來:“亞當斯!你瘋了!”
“瘋了?哼,我會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瘋!”說完飛快的舞動手中的短匕,對著她連劈帶劃的揮出短匕的各種招式,舞的刃氣成網密不透風,把佐藤天豔包裹的沒有反擊之能隻有招架之力。
佐藤天豔左飄右閃,極力的躲著他瘋狂的攻擊,知道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便全神貫注的對抗著他的招。
“哢!”短匕滑上了她手中的傘柄,接著傘頁一歪,輕揚的飄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濺起了一簇水花,卻被急下的雨低瞬間吞沒掉,緊接著滴滴答答的雨珠落滿了反躺的傘頁裏!
佐藤天豔瞬間被雨淋的徹底,她狼狽的躲過他的短刃,氣惱的叫道:“亞當斯!你!我不和瘋子打!你給我住手!再不停下我就不客氣了!”
“咻!”刃身尖彎處劃上了佐藤天豔飛揚在雨幕裏的發,刃身揮開,一戳發絲跟著飛揚了出去,也被雨水瞬間打埋在了泥草裏,消失不見。
佐藤天豔氣惱的睨了眼被割掉一節頭發的發梢處,短了一半突兀顯然,她恨的牙癢癢的警告道:“你要再不住手,我就毀了靈光石,要你們即使有飛天本事也無濟於事!”
她這麽一喊,卡森更是瘋狂的加快了刃速,肆意的把她逼的堪堪後退,佐藤天豔卻由始至終的沒還手,隻是一個勁的躲著,一直被逼到了一棵樹邊,背身貼緊了樹幹猛然定住了身體,瘋狂的動作才瞬時頓住停了下來。
佐藤天豔心有餘悸的看著眼前的人,眸低閃過一絲竊喜,提高的心微微的緩了下來。
“這是最後一次!別再激怒我,否則,我不介意殺了你!”卡森冷厲的咬著字,緩緩的把劃架在她脖子上的尖彎短匕拿了下來,隻見一條細小的紅絲在她脖頸緩緩延現,慢慢的變得暗紅,卡森隻是冷冷的睨了一眼,把伸縮短匕一收,手利索的一揮便把它放到了腰身後,風衣一下飄起,一下飄落,就這麽眨眼間。
他沒再多看她一眼,果斷的轉身,朝前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了什麽頓住了步子,頭也沒回的警告道:“還有!你要是再敢去動慕容紫竹,我也會,殺了你!”狠佞話剛一落,他起步準備走,被佐藤天豔的話給頓了一下。
“你真愛上她了?”她雖然疑問,可心卻已肯定。
“不關你的事!”他身也沒轉頭也沒回的冷聲回了聲,而後果斷的抬步離去,一步一個沉,一步一個傷。徒留佐藤天豔一人呆在樹下,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一場雨,足夠淋清晰一些懵懂的人,然而清晰過後所帶來的如是傷的話,還不如懵懂來的好,最起碼懂得心安勿燥!
或許是老天也知道傷心,這一場雨一下也就沒停過,淅淅瀝瀝或大或小毛毛燥燥的下了整整一個月!整個A市每天都在濕濕啞啞的氣氛中度過,街上行人匆匆而過,少許的走動,加上要入冬了,天冷街上更是人少,要不是在城市車來車往,要換了鄉下,這麽個下法,別說街就是村道上也沒人走動。
別人或許不明白什麽,這下的也太長了,一個月啊!可慕容家的人就顯然奇怪了,因為--
“老爺,太太,司徒少爺來了。”傭人恭敬的站在廳門口稟報。
“哦。小羿來了?”慕容嫦的話一落,司徒羿一身休閑,悠然的走了進來,他手裏還捧著一大束白色康乃馨,嬌美鮮嫩動人。他對廳中的人有禮的打招呼:“伯父伯母,我來了。”這招呼,這語氣,這態度活像是進自己的門,和自己的父母說‘我回來了’一樣的感覺。
“小羿來了。”慕容連赫也悠然的說到,語氣表情也熟絡得很,他放下手中的報紙,抬眼來看進來的人。
慕容嫦看了眼司徒羿手中的花,感歎的說道:“今天這花是剛摘下來的吧,還有晨露哦!”
司徒羿瞄了眼花,優雅的開口:“嗯,昨天花店沒有訂到,今天早上我開車到去郊外花棚裏摘的,是很新鮮。”
“你這孩子,沒定到就算了,幹嘛還親自跑去摘啊?”慕容嫦責怪似的說道。
“是啊,你還要忙公司的事,以後別這麽忙乎了啊。”慕容連赫站了起來,倒是滿臉的心疼司徒羿。
司徒羿卻隻是優雅的笑了笑:“沒事的,謝謝伯父伯母掛心,跑一趟沒什麽的,當是晨運動還可以呼吸新鮮口氣。”
“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慕容嫦笑吟吟的說道:“上去吧,把花插好不然久了就不鮮了。”
“上去吧,有空的話等下陪我下盤棋。”慕容連赫說道。
“好,那我先上去了。”司徒羿輕快的說道。
“嗯,去吧。”慕容連赫和慕容嫦都同聲的說道。
司徒羿點頭,轉身朝樓梯走去,直到他上了樓,慕容嫦才轉回聲哀歎一聲:“老公,你說紫兒到底什麽時候才醒過來?我看著小羿這孩子,真是難為他了,每天一速花,早晚來一次,又忙著公司回家三頭跑,我都心疼他了。”
慕容連赫坐回了沙發上,心沉沉的說道:“我也在擔心,這事要跟聖者稟報一聲,這麽下去不知道會怎麽樣?”
“可是,女兒也沒事啊,醫生不是診斷過了麽,隻是睡著而已,如果驚動到大家,會不會引起動亂?”慕容嫦擔憂的問。
“容我在想想,總不能這麽拖下去,或許回到聖靈山聖者會知道是怎麽回事,聖主昏迷一個月,這本就是件大事,我們瞞著不報本就已經錯了,要是……”
“老公!”慕容嫦打斷了他的話:“那就把女兒送回聖菱山去,或許聖者有辦法,隻要女兒能醒來,就算希望再渺茫我們也要試,況且這事本就不能瞞。”
“嗯!”慕容連赫沉吟的點頭讚同:“是不能瞞的,這是大事。”
司徒羿走到了慕容紫竹的房間,剛要伸手拉門,門卻哢的一聲從裏麵打開了,走出來的是慕容冰,他頹然滿身,顯得憔悴不已,也消瘦了很多,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再瞄了眼那束白嫩嫩的花,他垂下了眼簾遮去眼中的異樣神色,沒什麽表情起伏沉默的越過走了出去。
司徒羿也沒什麽表情起伏,倆人仿佛是路人甲和路人乙,相遇上而後越過,再離去。
走進房間,司徒羿關上了房門,穿過重疊的粉色羅曼,直走到了那張羽鵝床前,潤粉色的被褥下,安恬的睡著讓人朝思暮想的人。
司徒羿對著床上的人輕悠的喊了聲:“紫,我來了,今天的花美麽?”抱著花俯下身來對比一翻後優雅的笑了笑:“很美是吧?是我親自為你采摘的,我跑了很遠的路辛苦的很啊,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是的話就趕快醒來好好謝謝我吧。”
司徒羿保持著動作,看著她沉睡的容顏,許久歎息一聲:“再美的花也及不上你的萬分之一!”他說著直起身走到桌前,把昨天的那束白色康乃馨拿掉放在一旁的碟盤裏,一會自有傭人來處理,他把手中的花插進瓶子裏,撥弄了一下花,再轉過身來走回到床邊,坐在了床沿邊。
沉睡一個月,又沒什麽異樣,純屬就是正常睡眠一般沒什麽兩樣,從那天抱回來就一直睡到現在:“每天打營養針,痛麽?痛就趕緊醒來啊,醒來吃飯就不用打針了。”司徒羿哄誘般和睡著的人輕聲低語,手輕柔的為她整著發絲,指腹輕輕的往下滑,在她細嫩光滑的臉頰上來回的輕刮了下,紫眸溢水柔和:“還好沒有瘦下去,不然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他說著看著,指腹移到了她的唇瓣上,如桃花般粉潤的唇瓣上,下唇上有個褐色的印記,一個月來雖然結痂變淡,可也沒完全好,明顯的齒印清晰可見。
他輕輕的在齒印上來回移動,眸眼深深,動情的低語:“還疼麽?當時一定很疼吧?我隻是生氣,朋友都說我無情,可你比我更無情。我心裏尚且讓你住了進來,那麽你心裏也必須讓我住進去,所以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一點屬於我的痕跡,無論如何你都要記得我,就是死也要記得我!”這一幕怎麽看怎麽溫馨,就如早上愛人在輕喚愛人醒來,讓人動容,卻,有著淡淡的憂思:“你為什麽還不願意醒來?我不是說過我一直都在的麽?真不願意留下麽?”
停了一會兒他又說到:“我不管你以前怎麽過的,不管你以前怎麽的開心,到了我這裏,你就休想離開!”他霸道的宣誓,俯下身去在她唇瓣上印下一吻,直接的印證簽定!
他直起了身,破有些得意:“好了,你是我的了,以後看你還想去哪?你走不掉了。”輕輕的點著她的唇,近乎耍賴般的語氣,任誰聽了都難以置信,可卻又有些無奈的感慨。
……
司徒羿下樓來時,慕容嫦不在,隻有慕容連赫還坐在那個沙發位置,玻璃矮幾上放了一副象棋,黑紅棋子已經規律的擺放在了河界兩端,各就各位準備開戰,就等著雙方的主位上陣。
他走了過去,慕容連赫卻先招呼起他來:“小羿,來,陪伯父下一盤,順便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好。”司徒羿坐下,傭人端了杯茶過來,放下便退開。
他端起茶杯,指尖捏著茶蓋輕輕的刮了一下,輕抿了口,耳邊慕容連赫的話也響起:“老規矩紅子先走。”
“好,那我先了。”司徒羿放下茶杯,也沒推讓幹脆的伸出手,修長的指尖捏住兵棋往前推了一步。
慕容連赫也放了茶杯,伸手捏住馬棋往前推出1字步,他認真著臉色開口說道:“你也看到了,紫兒這個情況,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來。”
一開口,司徒羿心中就有了幾分普,他把車棋往下撥了一步,沉凝的看著慕容連赫問:“伯父有什麽打算”
慕容連赫撥了枚兵棋:“明天我和你伯母想帶紫兒去我一個朋友那住上一段時間,我朋友懂得一些奇門異術,或許能給我們一些奇跡也不一定。”慕容連赫沉穩的說著,抽空從棋盤上看了眼司徒羿的神情。
司徒羿垂著眼簾看著棋,心中早也通明,是不能拖下去,雖然診斷沒事,可這麽下去也會讓人著急。他也知道他們會去哪,隻是慕容連赫沒說,他自然也沒點破,去了那可能就有希望盡快醒來,他移動了炮棋,抬起眼來眸光一片清明:“去看看也好,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錯過。”
“對,我和你伯母也是這麽想的,總要試試,不然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慕容連赫滿臉凝重的推了下兵棋。
司徒羿讚同的點頭,邊擺動棋邊認可的說道:“那行,我明天送伯父伯母。”
“哦,那倒不用!”慕容連赫趕緊截斷他的話鄭重的看著他:“有專機直接來接我們,不用去機場。”
“哦,那好,我明天就不過來了。”司徒羿了然的點頭,爽快的回道,既然不方便,他也就不能破了人家的規矩。
“你有心了,你忙清楚你的,等紫兒醒過來,我讓她向你道謝去。”‘啪!’一聲脆響,司徒羿的一兵棋被慕容連赫的炮棋給吃掉。
棋子給吃也無動於衷,聽到慕容連赫的這句話,司徒羿心中已然有一絲不舍,同時心不在焉的撥著棋,是以出錯頗多,才十幾分鍾下來就被吃掉好幾個棋子。
“別太擔心,會醒來的,紫兒是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人。”顯是看出了他的心亂,慕容連赫邊安撫著說道:“她五歲的時候出過一次意外,大家都以為她死了,連我和你伯母都已絕望,可當棺蓋釘死時,她忽然破棺而出,把我們都嚇住。”
司徒羿聽得手一緊,把指尖裏捏著的棋子捏得死緊,久久都沒落下來,她說過小時候練功走火入魔差點死掉,是真的!
“從她醒過來後就沒再出現過任何的意外,武功大進,連小毛病也沒得過,所以,上次那麽嚴重都能過去,這次隻是昏迷,比起來這事就小得多了,時間久點而已但會過去的。”慕容連赫雖然說的很輕淡,可偶爾在臉上閃現的那股無奈和焦慮,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對麵的人還是安慰他自己。
司徒羿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棋,心微微發疼,是啊,那麽生死大關都能過,昏迷這種差遠了的事她憑什麽顧不了?再怎麽樣都要相信她。賭吧,等她回來,他要履行那個諾言!
這麽一想心也安下許多,那麽他就把統統的情緒都放下來,耐心的等待著她的歸來,想著想著心也就開明多了:“那我就等著伯父伯母的好消息!但是,道謝就不用了吧,我都是自願的。”
司徒羿說的毫不忸捏,大方的承認,況且這一個月來的進進出出,是什麽意思?明人一眼明了的事,還去扭捏就顯得矯情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個男人不能明白自己的心也不能果斷決定的話,那就真的沒什麽男人樣了。
慕容連赫眼底閃過一絲讚賞,但笑不語的移著棋,一副凡是都在掌握之中,老神在在的姿態。看的司徒羿微挑了挑眉,繼而眸底浮現了一抹名叫安心的笑,伸手執起了杯,享受起手中的茶來,然而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將軍!”“啪!”棋聲和喊聲同時響起,隻見慕容連赫手執黑色的炮從河界那邊飛躥過來,炸上了司徒羿的紅帥!
這,整個大廳有一時的安靜,司徒羿頓住手中的動作,垂眼去看棋盤,紅黑兩色子錯亂的擺布棋盤,黑的多紅的剩少數,隻剩兩枚仕,兩枚兵馬還有一枚在河界,車也有一枚卻一下顧不上來,炮也隻在一枚,相倒還有兩枚可都走亂了。
咳,他微尷尬的笑了笑:“伯父贏的真利落,棋藝精湛!”
“你啊!心思完全不在棋上!”慕容連赫和聲的說著,收了棋:“好了,你也忙,等回來再接著下。”
“好。”司徒羿放下手中的茶,附和的一同撿棋分放回棋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