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胖人的痛苦你不懂（二）
蘇青青讓紫蘇將院子裏的包裹帶上了，才跟著靖王他們一起到靖王府去。
靖王一路上不停地催促著馬夫加快速度，恨不得一步就到了靖王府才好。
“不用擔心。”李元楚看著她忽然說話。
“嗯？”蘇青青嚇了一跳，她根本就沒有擔心好不好。
李元楚說完一句話又變成了啞巴，馬車裏丫頭們也閉上了嘴巴，馬車裏一片寂靜。
“你覺得這個蘇青青怎麽樣？”在後麵的馬車裏，玲瓏公主很隨意地問同行的李元亦。
李元亦可不敢隨便回答她的問話，他在心裏斟酌了半天才開口回答，“這丫頭很聰明，醫術也很高明。”
這是實話，大實話，隻要和蘇青青打過交道的人全都能過看出來的優點。
“皇姐問的是霖王和蘇青青的關係。”玲瓏公主加重了語氣問。
李元亦心裏一咯噔，清楚她生氣了。但是對比李元楚的怒火，玲瓏公主的火氣就顯得渺小很多。他選擇站在李元楚那邊，“當然是合作的關係了。皇姐也看出丫頭很聰明，搗鼓出很多新鮮的玩意，而這些東西帶來的利潤皇姐應該比我還清楚，當然六哥更不傻。”
似是而非，但是玲瓏公主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因為馬車在靖王府門口停下來了。
李元亦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有劫後重生的感覺。
“神醫，到了，快隨本王進府去。”沒等馬車停穩，靖王就從馬上跳下來躥到了蘇青青所坐的馬車前。
先下車的是李元楚，他冷著臉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叔。
別看靖王是長輩，但是在霖王這個侄子麵前還真擺不起架子。
李元楚一個眼神就讓他消停下來，靜靜地等待著蘇青青下車來。
幾個丫頭繼霖王後，也陸續跳了下來。
最後下車的才是蘇青青，李元楚看到她下來，伸出手去接她。
蘇青青遲疑了一下，接受了他好意。
紫蘇狠狠地瞪了霖王一眼，然後過來扶著蘇青青過去了。
下了馬車的玲瓏公主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兩個人一眼。
李元亦暗暗叫苦，霖王怎麽也不知道輕重，皇姐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怎麽還惹上了。
“不該管的事情，皇姐還是歇了心思。”和蘇青青近距離接觸的李元楚心情此刻很好，他的感官要比正常人明銳很多。
玲瓏公主的打量，他一直都知道卻沒有可以的隱瞞。但是必要的警告還是要有的。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又是你的合夥人。而且水泥和琉璃的事情上，她可是立了大功。本宮不會找她的麻煩。”玲瓏公主淡淡地回答。
“最好。”李元楚聲音更淡。
麵對這個冷情的弟弟，玲瓏公主自己都覺得有些挫敗，從霖王懂事以後，別說她，就是父皇和母後都搞不清他在想什麽，在乎什麽了。
即使自己為他在籌謀在經營，但是他好像一點兒也沒有感激的意思。
“進去吧。”看到蘇青青已經和靖王進了王府，李元楚抬起腳跟著也進去了。
玲瓏公主看看李元亦，微不可見地歎息了一聲，能有個女人讓他在乎也未必不是好事，最起碼知道他的取向是正常人。至於蘇青青，要是他實在喜歡的緊，就讓父皇封一個側妃給她。
李元亦摸摸鼻子很聰明地在此刻保持了沉默。
蘇青青隨著靖王爺進了王府，一路上收獲了無數驚訝的目光。可能大家都知道她會過來，卻沒想到她的年紀會這麽小。
靖王心急如焚，真想拉著蘇青青往裏跑，可是一路上蘇青青都慢條斯理，一點兒著急的意思也沒有。他又怕得罪了蘇青青，蘇青青一生氣走了，有他那個皇侄罩著，他也不能拿蘇青青怎麽樣。
蘇青青到了新環境，目光全被王府裏新穎的花草樹木給吸引住了，似乎忘記了她來靖王府的目的。
“蘇姑娘，快到了，裏麵請。”靖王看到她看的入神，忙不迭提醒她。
“要是喜歡的話，等時候讓皇叔送一些到你的家裏去。”李元楚站到了她麵前柔聲說。
“隻要你治好了景寧的病，這些花草你要是喜歡，本王派人全都送給你家裏去。”靖王著急地搶過話，和寶貝女兒比，這些東西算什麽。
這個提議好，蘇青青心領神會地對李元楚笑了笑。
一句話得了美人一笑，李元楚也心滿意足笑了起來，一切都在不言中。
穿過長廊，然後又穿過好幾道門，靖王才帶著她來到了一個院子裏。
這個院子特別大，擺設也特別華麗，最難得是裏麵還有一座湖了，不難看出靖王對這個女兒的重視和喜愛。
“景寧呀，你和母妃說句話呀。”他們還沒走進小樓中，就聽到樓上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聲了。
然後就是丫頭婆子的嘈雜聲和勸解聲音。
靖王爺臉色一變，“蘇姑娘，請。”
蘇青青聽了直搖頭，這位郡主還真不省心。
她加快了腳步跟著靖王進了屋子裏。
“妾妃見過王爺。”一見到靖王這個男主人回來了，坐在屋子裏等候的兩位側妃趕緊站起來請安。
“父王。”
“見過父王。”留在這兒的還有幾個庶子庶女和庶媳婦。
“景寧怎麽樣呢？”靖王不耐煩地問，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們。
“郡主不願意我們上去，所以守在這兒也看不清上麵的情況。”一個側妃過來輕聲地回答。
“荒唐，景寧不讓你們進去，你們就不知道關心一下她的身體好？”靖王大怒，“本王看你們是巴不得她生病。”
這話讓蘇青青聽著也覺得靖王爺太偏心了，別說幾個挨訓的人了。
“妾妃不敢。”兩個側妃率先跪下來委屈地說。
幾個庶子庶女更是嚇得不敢吭聲。
“父王。”從樓上下來一個清秀的男子，“霖王、公主。”在看清站在門口的人，他又匆匆過來行了禮。
兩個側妃這才看到門外還站著幾個大人物，一個個趕緊也過來給李元楚他們行了禮。
“免了吧。”玲瓏公主大氣地擺擺手，臉色卻並不好看。
屋子裏閑暇的人全都低著頭退到了一邊去。
“景寧怎麽樣？”靖王擔憂地問。
“還是那樣，隻是一個勁在哭。”李元齊難過地回答。
“蘇姑娘，請你上去看看。”靖王語氣恭敬地央求。
幾個側妃和庶子庶女都吃了一驚，傲氣的王爺有一天竟然也如此求人，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麽人呢？
蘇青青點點頭，“上去看到人再說吧。”
李元楚和她並肩而行，幾個人就到了樓上。
樓上是女孩子專用的房間，裏麵用大紅大紫裝扮得很喜慶，但是也顯得特別俗氣。
蘇青青看了心裏直歎氣，景寧郡主品位真差！
“王爺。”坐在床前的一位麵色憔悴的女子看到靖王進來哭著站起來了。
“王妃。”靖王看到女子，臉色露出溫柔的神色，然後快步走到床前。
“走，你們都走。我不活了。”床上的被子鼓起大大的一坨，那聲音就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乖女兒，你張開眼睛給父王看看。”靖王聽到景寧的聲音，立刻彎下腰哄著，“父王給你將神醫請來了。”
“真的？”一聽到神醫兩個字，景寧一下子將身上的被子給掀開了，然後人也露出來了。
“啊？”毫無防備的李元亦和玲瓏公主在見到景寧那張變形的臉時，都驚訝地叫出了聲。
李元楚穩如泰山，倒是波瀾不驚。
隻見景寧那張胖胖的圓臉上，塗滿了厚厚的一層粉，兩個腮幫子因為變形歪倒在一邊，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喲，要是晚上出來，肯定會嚇壞了一大群人。
“是不是很醜？”景寧看到大家的反應，立刻大哭起來，淚水將胭脂衝的一條一條的，看起來十分滑稽。
“景寧。”李元楚聲音低沉，可是哭鬧的景寧聽了卻如遭雷擊，渾身一顫，驚得再也不敢掉眼淚。她用委屈的眼神看著蘇青青和靖王，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掃來掃去。
這副模樣讓靖王看的心口全是酸意。
“蘇姑娘，你看？”他央求地看著蘇青青。
“伸手。”蘇青青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了。
景寧一邊抽泣著，一邊委屈地伸出了手。
蘇青青默默地給她開始把脈，靖王和王妃、李元齊，對了還有另外一個年輕的女子都擔憂地盯著她的手。
過了良久，蘇青青才收回自己的手。
站在邊上的紫蘇立刻遞過一方帕子給她。
蘇青青照例擦了擦手，然後才開口講話。
這個舉動讓靖王妃有些不高興，這不是明白著嫌棄她的女兒嗎？可是因為蘇青青是靖王千辛萬苦請來，又是和霖王、玲瓏公主一起過來的人，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麽。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蘇青青看著景寧和靖王問。
這話是什麽意思？景寧一下子慌了起來。“青青，是不是我的病治不了了！”她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我不活了。”
“王爺，咱們回去吧。”蘇青青看著李元楚。
“好。”李元楚二話不說，看著她回答。
“神醫，神醫，你這是什麽意思？”靖王慌了。可以說蘇青青是他心頭最後一根稻草，要是連她都判了景寧的“死刑”，那景寧的病就真的救不了了。
“郡主臉上的毛病倒是很好治，難治的是她心頭的毛病。”蘇青青冷著臉回答。
“你是說，她的嘴巴和眼睛可以治好。”王妃急急地插嘴。
“是。”蘇青青冷然回答。
“我可以好，青青，你趕緊給治好了好不好？”聽說有救，景寧也不哭了。
“不治。”蘇青青搖著頭拒絕。
玲瓏公主和其他人都詫異地看著她。
“為什麽？”靖王著急地回想是不是自己哪裏將她給得罪了。
“我已經說過了，臉上的是小毛病，不難治，但是郡主心裏的毛病才難治。”蘇青青不耐煩地說。
“請蘇姑娘明說。”靖王放低身姿請求。
“王爺讓我說，我就說了。不管說什麽，請王爺和王妃都不得生氣也不得打斷我的話。”蘇青青板著臉說。
“嗯嗯，你們都不得打斷蘇姑娘的話。”靖王爺嚴肅地叮囑王妃和兒子。
“是。”王妃見到蘇青青嚴肅的表情，早擔心不已。蘇青青說什麽，她都願意照著去做。
“要想活命，我問什麽你就得答什麽。”蘇青青緩了一口氣重新坐下來，又看著景寧說話。
“嗯。”景寧雖然鬧著說不活了，其實她心裏正發毛害怕著了。現在聽說自己有救，哪裏還不乖乖的聽話？
“你活著就是為了紀莫言？”蘇青青的第一個問題很犀利，“即使知道近親成親生下的孩子會是傻子或者殘疾？”
啊？這個常識屋子裏的人全都沒有聽說過，大家都傻傻地看著蘇青青。
“回答。”
景寧從小就喜歡漂亮的紀莫言，她從小時候懂事開始，理想就是嫁給這個漂亮的表哥，其餘的還真沒有多想過。蘇青青的話讓她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沒看過老母雞的肚子裏肥油吧？”蘇青青也不等她的答案，冷笑著繼續說，“老母雞要是太胖了，幾個年頭以後就不能下蛋了，而人要是太胖了，體內堆積很多肥油就會生病，你是不是常常覺得自己氣悶，走幾步就喘個不停？”
“嗯。”這一次景寧回答得很幹脆。
“你要是再胖下去，身上的血就會被肥油堵住，還會有命活下去嗎？”蘇青青鏗鏘有力地下了結論，她才不會講清楚什麽是血栓什麽是血脂了。
“那要怎麽樣才能保住她的命？”靖王和王妃都嚇壞了。
“要是姑娘能保住妹妹的命，李元齊願意答應姑娘的任何條件。”李元齊夫婦過來也鞠躬央求。
“將鏡子拿過來。”蘇青青吩咐紫蘇，根本就不理王府人。
紫蘇動作很快，麻利地將梳妝桌子那邊將鏡子拿過來，然後遞給了蘇青青。
這麵鏡子是李元楚店裏新產品，琉璃製品，裏麵照出的人影很清洗。
蘇青青將鏡子對著景寧，“好好看看，這才是真正的你，你還覺得漂亮嗎？反正我要是男人堅決不會要你，胖不是罪，但是胖的變形就是你的錯了。你好好睜眼看看，屋子裏誰長的比你差，你整天被人奉承地就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了，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是第一嗎？”
景寧抬眼看看鏡子裏的自己，然後環顧一下屋子裏的人，頓時又張嘴嚎啕大哭起來。
王妃跟著掉眼淚，又覺得蘇青青說得太過分，剛要張嘴說幾句卻被靖王用眼神製止了。
“其實紀莫言對你很不錯的。”蘇青青歎息道。
“他哪裏對我好，每一次見到我都躲著走。”景寧想起自己曾經受到的冷落，滿心都是委屈。
“正因為他是躲著你而不是對你惡言相加，或者是像別人那樣傷害你，才是真的對你好。”蘇青青看著任性的樣子直搖頭，“難道要他對你像對別的女人那樣才是對你好嗎？”
其他人想想也是這麽個道理，靖王爺心裏對紀莫言的怨言就少了一些。
“你總不能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別人吧。”蘇青青既然決定管了這件閑事，她就會絕對管到底。“郡主是個聰明人，好好想一想一定能相通的，這個世上除去一個叫紀莫言的人，還有很多關心愛護你的人。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變成這樣是否值得？”
景寧郡主的哭聲已經很小了，變成了抽泣。
屋子裏其他的人都不說話，由著她一個人低低地哭。
玲瓏公主看著淡然的蘇青青，心裏一陣震撼，這個丫頭歲數不大，可是每一次都能帶給她強烈的感動，蘇青青不簡單！
“你說，要是你會怎麽做？”哭了半天，郡主也不吵著要去尋死了，她抬起歪嘴斜眼的大花臉看著蘇青青問。
“我不是郡主，無法達成郡主的心願。”蘇青青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我沒要你和我想得一樣，隻是想聽聽你會怎麽做？”景寧固執地問。
李元楚這一次沒有阻止景寧，他也想聽到這個答案。
“要是我的話，衝著他的身份他這個人就不會喜歡他。”蘇青青冷冷地回答。
“為什麽？”景寧沒想到她對紀莫言有這麽大的意見，驚訝地停止了哭泣。其他人同樣沒想到是這個結果，也很訝然地看著她。
“不是世子不好，而是他不是我心目中想的良人。”蘇青青歎息，她說得是真心話，“我不求富貴不求身份。人生在世隻有短短的幾十年的光陰，與其尋求那些虛無的東西，還不如找一個愛自己，自己又喜歡的人過一生。”
“你能說得清楚一點兒嗎？”景寧歪著嘴巴不滿地看著她。
“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一個讓女人哭泣的男人就不是良人。”蘇青青提高嗓門回答，“當然這是我個人的要求。世子那樣的人，太漂亮太難琢磨，兩口子過日子還要猜來猜去多累呀。”看到屋子裏石化的眾人，蘇青青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說明了，也能打消玲瓏公主對她的提防。
“無論一個人有多少財富，多高的地位，最終的結局不都是黃土一堆嗎？活著隻要過得開心，一家人和和美美就好，我的願望其實很小，讓郡主笑話了。”
“不是，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我喜歡表哥這麽久，我有些不甘心。”輪到景寧歎息了，“胖人的痛苦你根本就不懂，別人敷衍我我都是知道的，可是我真的寧願欺騙自己，那樣我才會自信一點兒。”
“你可以改變自己讓別人去嫉妒你好呀。紀莫言看不上你是他的損失，要是你瘦下來變得漂亮了，說不定他還會後悔追著你了。”蘇青青開玩笑，“那時候你就告訴他，你不稀罕，因為近親不能成親，讓他後悔一輩子去。”
景寧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清醒過來，“我覺得你說得對，可是我能瘦下來嗎？”
“隻要你能吃得了苦，我保證你能瘦下來，而且會變得十分健康。”蘇青青見到她的注意力轉移了，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就是你能下定決心吃苦，估計王爺王妃也舍不得。”
這是激將法，蘇青青不想景寧在自家那兒減肥減得好好的，這邊靖王爺一家又拖了後腿。
“非要減肥嗎？”靖王無比惆悵地問，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女兒這個模樣很好，很富態有福氣的樣子，減得那麽瘦有什麽好的。
“不減肥會要了她的命，受苦還是短命，你們自己看著辦。”蘇青青表示自己愛莫能助，“要是同意郡主減肥的話，咱們就寫個協議，省的好時候你們看了心疼而責備我。”
“減肥，本郡主要減肥。”景寧動作麻利地站起來叫囂著。
“好，減。”靖王和王妃對了一下眼神，然後也下定了決心。雖然舍不得女兒吃苦，但是他們更怕失去女兒。
“拿筆過來。”蘇青青趁熱打鐵。
屋子裏的丫頭很快找來了筆墨紙硯，蘇青青對毛筆不感冒，直接讓李元楚代筆寫了一份協議。
協議的大體內容就是景寧郡主自願到蘇家減肥，吃的任何苦，靖王府都不得幹涉。在減肥期間，靖王府的人也不得多次過去打擾，最多是一個月去一次。減肥的時間需要八個月。
最後，靖王爺和王妃都簽下了大名，證明人是李元楚、李元亦和玲瓏公主。
“這是藥單。”蘇青青拿著燒過火的木條寫了一些草藥。
靖王爺趕緊讓人帶著紫蘇到藥房裏去抓藥了。
“先給你治臉上的毛病，其實這也是肥胖帶起的毛病之一。”蘇青青拿出了銀針。
景寧看著那麽長的銀針有些害怕。
“不用擔心，不是很疼。”蘇青青說著紮下了第一根針。
還好，有些酸痛是在容忍的範圍內，景寧終於安靜下來了。
等藥抓來以後，紫蘇按照蘇青青要求的到了廚房親自將藥熬成了膏藥狀拿過來了。
蘇青青慢慢地將銀針拿下來，然後將膏藥慢慢地塗滿了景寧的半張臉上，“兩天換藥一次，換三次你的臉就會恢複到原初一樣了。”
“真的？”景寧大喜。
“不過這些日子你不得大喜大悲，王爺最好讓人守著門口，不要讓不相幹的人見到景寧郡主，省的刺激到了她。後天你跟著我回清溪村，我首先得說明了，你隻能帶一個丫頭一個嬤嬤過去，而侍衛則是跟鳳銀公主的侍衛一起開夥。景寧吃什麽則有我來定製，一頓飯五兩銀子，要是帶去的人偷偷給她吃別的東西，就別怪我翻臉。”蘇青青劈裏啪啦說了很多。
靖王他們都呆呆地看著她，心中有上了賊船的感覺。
李元亦撇撇嘴，蘇青青有多黑他是清楚的，但是景寧這個胖丫頭也該吃一點兒苦頭了，所以他壞心眼不說。
景寧半張臉都貼上了黑藥膏，看起來更加有喜感，不過屋子裏誰也笑不出來。
“皇叔，我們告辭回去了。”玲瓏看到事情都得到了處理，然後站起來辭別。
“今天也沒有空招待你們，等有空再來。反正今天的事情，皇叔謝謝你們了。”靖王眼睛盯著女兒，擺擺手對玲瓏說話。
玲瓏公主也不生氣，笑笑在李元齊的送別下，和蘇青青他們一起出了靖王府。
“本宮現在回去了，蘇青青等有空的時候，讓皇弟帶你過去玩。”到了門外，她微笑著發出邀請。
“多謝。”蘇青青本著少說話少出錯的原則，盡量做到少言。
玲瓏公主心情愉悅地上了馬車，而李元亦也跟著和他們分別回他自己的王府去了。
蘇青青十分困乏，到了馬車上，眼睛就幾乎睜不開了。
“要是累了，就閉上眼睛眯一會兒。”李元楚心疼地看著她說。
“還好，反正一會兒就到王府了。”蘇青青打了一個打哈欠，強撐著回答。
李元楚也沒有再堅持，心裏卻百感交集，蘇青青在靖王府說得話一直在他的耳邊縈繞。
一生一世一雙人，她說得是真的嗎？
馬車在寂靜的夜晚疾馳，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就像一隻催眠曲。
就在蘇青青覺得支持不住的時候，馬車在霖王府門前停了下來。
李元楚下了車將蘇青青半抱半接下來，然後帶著她進了王府中。
“哥哥，你們怎麽還沒有睡？”跟著李元楚回到自己的院子裏，蘇青青卻發現蘇青山他們都還沒有睡下，一個個坐在花廳裏等著她了，心裏又好氣又感動。
“等你，事情怎麽樣？”蘇青山擔憂地問。
“靖王沒有為難你吧？”蘇青峰更直接。
“沒有，事情都得到解決了。後天景寧郡主將跟著我們會清溪村，她的臉暫時出了一點兒問題，你們見了不要驚慌。”蘇青青交待。
“嗯，沒事就好。”蘇青澗長舒一口氣。
“幾乎累了一夜，早點兒休息吧。”李元楚開口。
“是呀，我都快累趴下了。”蘇青青又打了一個哈欠，“我回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兒睡。”
蘇青峰幾個都答應了。
李元楚也離開院子回自己的院子裏去了。
翌日，等蘇青青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都移到南方了。
“怎麽不早點兒叫我？”她埋怨蘇子幾個。
“王爺吩咐讓你多休息一會兒，院子附近都不許人過來走動。公子幾個也交代我們不許打擾小姐的休息。”半夏端來一盆溫水給她洗漱。
“哥哥他們呢？”蘇青青一邊穿衣服一邊問。
“他們到鋪子那邊看看了，讓小姐放心。”蘇木笑著回答，“奴婢到廚房裏，讓她們給小姐送來一些吃的。”
“嗯。”蘇青青穿好衣服開始洗漱。
等蘇木、蘇子將飯菜端上桌子上的時候，李元楚也跟著過來。
“醒了？”看到蘇青青精神煥發的樣子，他的心情忽然特別好起來。
“王爺不忙？”蘇青青吃驚地看著他，一個王爺卻無所事事，整天待在王府裏不煩嗎？說實話，蘇青青從見到他，就從來沒有見過他有忙碌的時候，有時候她甚至在想，外麵對霖王的那些傳言是否是真實的。
“剛從皇宮裏回來，正好趕上了。”說著，他也不嫌棄髒，在沒有來得及倒掉的水盆中，將一雙白皙的手洗了洗，然後坐到了桌子旁。“剛才小廝過來傳話，你的三個哥哥今天都不會來吃飯。”
“嗯。”蘇青青沒放在心上，然後坐在桌子邊上拿起筷子。
“吃飯。”她都快餓死了，昨天晚上在靖王府忙碌了大半夜，一直到中午也就是現在，才得以吃上飯，肚子裏早就空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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