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梅雨時節
對於他們的遭遇趙大寶也愛莫能助，剩下的時間內，五個幫工就再也沒有提起上工的事情。
趙大寶也鬆了一口氣，清溪村、小菊村的人也沒少遇上這樣的事情，不過大家采取的都是和趙大寶一家一樣的方式搪塞過去了。
七天的假期，忙得快的人家秧苗已經進了田，忙得慢的人家隻好將地裏的活全都交給了幫工的人，他們隻在下工的時候過去照看一下。
這樣斷斷續續忙下來，就進入了梅雨季節。
村子裏人倒是不急，天天上工下工，時間排的滿滿的，生活得也很充實。
雖然玩具和絹花、洗滌用品、化妝品都還沒有開始賣，卻要付工錢給村民和下人，但是蘇青青手裏有銀子，這點兒小錢她還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這就是財大氣粗的表現。
村裏的媳婦、姑娘全都學會了化妝，走出去一個個像畫裏出來似的，村子裏也沒有邋遢的人了。就連五六十歲的老太太都將自己給收拾利索，用上了蘇家免費發放的試驗品。
村裏經過一年的時間，已經有十幾家蓋上了樓房，在村子裏顯得很醒目。
還有更多的人家也忙著買磚頭起新房了，村子裏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樣的日子在蘇青青眼中無疑就是世外桃源的生活。
“這些紅果子已經開始成熟了，小姐，要跟隨蔬菜出去賣嗎？”丁一抬了一大筐的西紅柿過來請示。
他和幾個工人身上穿著油布做得雨衣，上麵的雨水還在滴滴答答地滴，也不好進屋子裏去，就站在走廊下麵等著。
“都成熟了，太好了。”蘇青青看著紅豔豔的西紅柿，忍不住讓紫蘇幾個趕緊洗一洗送過來。
“先暫時不送，咱們用第一批的果子做果醬。”蘇青青笑著說。“你們將果子送到醬廠去，我下午過去看看。”
丁一高興地答應了。
這時候半夏、紫蘇正好將西紅柿洗幹淨了。
蘇青青給送貨的人一人一個，又多給了丁一幾個，讓他帶回去給孩子吃。
她清楚沒有自己的命令，丁一他們絕對不會亂吃大棚裏一個果子一棵蔥的。
丁一幾個得了賞賜高興得都樂嗬起來，再三向蘇青青道謝過後才離開了。
“這就是你想念的寶貝？”李元楚站到她身邊問。
“嚐嚐。”蘇青青遞給他一個，然後自己咬了一口。
“我也要。”景寧大叫。
“這東西還能生吃，是果子怎麽長的那麽矮？”蘇老爺子詫異地問，在他的印象中，能吃的水果都是應該長在樹上的，最起碼也得長的像葡萄那樣。
蘇青青笑笑給家裏人都發了一個，“它屬於蔬菜，但也可以生吃。”
惠娘和蘇中仁看果子紅豔可愛，忍不住也咬了一口，一股酸甜立刻充斥在嘴巴裏，“多汁味美，好吃。”
“用它還可以炒蛋、燒湯喝，要是涼拌放上白糖更是味美。”蘇青青解釋。
“小姐，我去冷拌。”半夏笑著請示。
“去吧，讓爺爺和外公、外婆嚐嚐。”蘇青青擺擺手同意了。
“我也要。”景寧一個沒有過癮，還嚷嚷著想解饞。
“都有，這麽多了。”蘇青青笑著說。
“果然是好東西。”李元楚吃了一個給出了高評價。
“王爺覺得這些東西應該賣出多少的價格比較好呢？”蘇青青笑著反問他。
“什麽東西？”一身大紅夏衫的紀莫言出現在屋子裏，看到所有的手裏都拿著一個紅果子吃，來了興趣。
“西紅柿。”景寧喜滋滋告訴他，順便顯擺了一下自己的學問。“生吃熟吃都好。”
“我也嚐嚐。”紀莫言也不客氣，自己從盤子裏拿了一個咬一口。
“果然不錯。”他瞄了一眼蘇青青，又斜睨了一眼李元楚，“下一季，能不能也均點兒給本世子。”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我提供了種苗，世子今後種出來的果子全都要歸我。”蘇青青回答。
紀莫言一副就知道的模樣，“但是價格你可不能太低了。”
“那是自然，我隻要兩層的利錢。”蘇青青也不貪心。
“成交。”紀莫言可以料定這東西價格肯定不便宜，想一想自己失去了第一批銀子，他就肉疼。
“還有什麽好東西，你一次全給了本世子吧。”紀莫言厚著臉皮說。
“圓蔥和花菜也都不錯，要是世子有興趣的話，也可以種一些。”蘇青青沒告訴他蘑菇和木耳的事情。
而李元楚那邊卻已經跟著建立了蘑菇房，算是她的私心吧。
“行，你看著辦。”紀莫言點點頭答應了。
蘇青青的目光仍然落在李元楚身上，等著他做最後的決定。
“五十文一個。”李元楚淡淡地回答。
別小看五十文，都可以買二斤肉了。
惠娘等人看看手裏的西紅柿，沒想到自己一張口就吃掉了五十文就心痛。
“哈，西紅柿的個頭又不是一樣大，按照個數賣，小的賣給誰？”打擊李元楚是紀莫言最喜歡做得事情了。
“本王是說按照這樣大體的價格賣，五個有一斤，那麽就是二百五十文一斤。”李元楚還是波瀾不驚地模樣。
“二百六十文一斤。”蘇青青可不想自己成為二百五。
“嗯。”李元楚也不反對。這種像水果的蔬菜在市場上並沒有，物以稀為貴。鎖定的顧客可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
“等大慶的百姓都會種了以後，價格就可以適當降下來。”李元楚繼續分析。
蘇青青微笑著讚同，普及嗎，最起碼還有一段的時間。
一兩年的時間足夠自己賺個盆滿缽盈了。
紀莫言聽了就差捶胸頓足了，銀子呀，他失之交臂的銀子呀。
說話間，半夏和紫蘇將冷拌好的西紅柿端出來，大家嚐了都讚不絕口。
蘇青青到了廚房，又用西紅柿給大家做了一個蛋湯，午飯的時，酸酸的西紅柿湯讓大家開胃不少，所有人都多吃了一些。
“這個開胃好。”秦老爺子喜歡。
“帶一些過去給方氏他們。”飯後，蘇青青吩咐白芷。
這個建議得到了惠娘、羅氏的肯定，繡廠，織布廠那邊都需要方氏的照料，付出的多得到也應該多。
蘇青青的不時關心才能將人才拉攏住。
下午的時候，蘇青青冒著雨到了醬廠，開始製作西紅柿醬。
這邊的工人看到作出來的醬顏色猶如鮮血，都不敢過去嚐試。
蘇家有規定，凡是吃食，必須由製作的人第一個品嚐。
蘇青青笑了笑，讓紫蘇將帶來的麵包抹上西紅柿醬給大家嚐嚐。
很多人吃過後再也收不住口了，嘴裏一個勁說好。
“當然好，二百六十文一斤了。”黃芪打趣說。“誰原來還嫌棄來著？”
聽她一說，做醬的工人都忍不住笑起來了，“我們鄉下人不是不識貨嗎？”
“話也不能這樣說，你們可是大慶第一批嚐試西紅柿醬的人。”蘇青青笑著和他們開玩笑。
“阿彌陀佛，原來還是第一，我們沾了小姐的光了。”這個人是小菊村的，對蘇青青感激的心理所有人都知道。
她家裏男人傷了腿腳很長時間不能下地，是蘇青青給看好的。又讓他們兩口子進了廠子裏，孩子上了學堂，一家人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所以，咱們雖然是鄉下的人，也用不著自卑。城裏無論多大的官，要不是咱們種田的養著他們，他們喝西北風去。”蘇青青得意地說。
李元楚進來站在她身後也沒有發現。
廠子裏的人聽了都覺得她說得有理，一個個不住正點著腦袋附和著，忽然看到霖王出現在門口，大家趕緊收斂了笑容低著頭忙著自己的事情。
蘇青青還好奇大家態度怎麽轉變這麽快了，一回頭就看到了霖王。
想想她剛剛說的話，好像是衝撞了這位貴人。畢竟大家的階級不同，觀念也是不同。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問，“王爺要不要嚐嚐？”
“嗯。”李元楚永遠都是那副模樣，讓蘇青青看了很難受。這樣的李元楚讓人很難猜出他心中在想想什麽。
蘇青青將一小塊麵包抹上了西紅柿醬遞給他。
他接過以後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怎麽樣？”蘇青青小心翼翼地問，畢竟李元楚也算是合夥人之一，問問他的意見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錯。”李元楚咽下口裏的麵包回答。
蘇青青一聽高興起來，別小看隻有兩個字的評價。能讓李元楚說出不錯兩個字的東西那是真的不錯。
這樣一來，蘇青青信心就上來了。
“本王莊子裏的果子也熟了，你打算怎麽辦？”李元楚看著她。
原來是過來征詢意見的，蘇青青略一思索，還是直接賣果子比較好。
李元楚聽了也無所謂，他隻是過來和蘇青青說說而已。培養感情首先得交流！
第二天天還沒亮，蘇青青就讓人摘了一大批的西紅柿送進京城，並告知了領隊的價格。
送貨的人自然是記得牢牢的，冒著雨送貨走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雨勢越來越大，看起來就討厭很多。
晚上的時候，管理桑基魚田的人過來征詢蘇青青的意見。
“小姐，雨水越來越大，魚塘都要滿了，要不要開閘放水呀。”來人很擔憂地說。
“過去看看。”蘇青青回答。
李元楚和蘇青山幾個不放心她，也跟著她坐上了馬車，到了車上一看，紀莫言那家夥已經坐好了。
“我是去看魚塘，你跟著過去看什麽？”蘇青青頭疼地問。
“本世子看看，學學。”紀莫言笑得那個妖孽。
蘇青青也不管他了，爬上了另一輛馬車。
兩輛馬車在雨中疾馳而去。
魚塘本來就是在低窪之處，翻出的泥土全做了桑田。這樣的話，地勢終於高起來，不過相比較別的地方，又算不得太高了。
雞場倒不用擔心，蘇青青特意過去看過了，所有的雞都在雞舍中避雨了，這樣的陰雨天，雞很容易生病。現代的養雞場要是生了雞瘟的話，也是很難處理的。
所以蘇青青在梅雨之前她就配了很多的藥給養雞場混在飼料中給雞吃，村莊裏也發了，怕一家帶起全村的雞都完蛋。就連小菊村和宋家村的都給了藥，交叉感染更可怕。
“小姐，這邊不用擔心，都預留了棚子給雞避雨。”養雞的過來自豪地匯報，“每天蛋的產量並沒有減少。”
蘇青青看了表揚了他，“做的不錯。”
李元楚舉著傘看著她不慌不忙觀察著，心裏一片平靜，而紀莫言看了則東張西望，似乎在找和他們那兒有什麽不同。
從雞場的石板路下來，走了一段距離就到了桑基魚田那兒。
沒到眼前透過雨幕就看到到處水汪汪的一片，含苞待放的紅蓮在風雨中搖擺，看起來很是可憐。等走近了發現，魚塘裏的水位的確在長高。
“這樣下去魚塘也會淹了。”紀莫言裝模作樣的評價。
蘇青青很想白他一眼，誰都能看得見。不過想到他惡劣的個性終於忍著沒有諷刺他。
“隻要水位超過了邊岸，立刻放水，對了，出水口的網一定要固定好。”蘇青青吩咐華安說。雨大就怕魚塘裏的魚兒通過浪跑了。
“是小姐。”華安抱拳回答。
“這幾天蠶葉都是怎麽樣的？”蘇青青想到蠶房好像並沒有過去匯報。蠶馬上就要結繭子了，不要在這當口再出什麽事情呀。
“小姐放心好了，他們早就將桑葉摘回去了，回去後就晾幹，並且用布子擦幹淨了。所以蠶兒並沒有事情。”華安說。
“那就好。”蘇青青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要是做得好，給你們包個紅包。”
“謝小姐。”華安也笑了起來。
“回去了。”等她視察完這邊，李元楚立刻出聲。雖然幾個人都打著雨傘，但雨太大了，他們身上幾乎全濕了，蘇青青都露出了曲線。
蘇青山將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蘇青青披上。
李元楚皺著眉頭看了看，其實他更想將自己的脫下來給蘇青青，就怕她不要。
即使蘇青山是未來的大舅子，他也不喜歡青青身上披著別的男人的衣衫，吃醋的霖王臉色都沉下來了。
偏偏蘇青青和蘇青山還不自知。
“大哥，你最好了。”蘇青青看著蘇青山笑眯眯地說，有哥哥的孩子有糖吃。
“看完了，這邊沒事，趕緊上馬車裏去。”蘇青山寵溺地說，“小心染上風寒。”
“阿嚏。”說著，蘇青青還真的打起了噴嚏。
“回去。”李元楚的聲音生硬起來了。
“小姐，趕緊回去。”紫蘇也擔憂地看著她。
“回去了。”蘇青青點點頭答應了。
幾個人趕緊往馬車那邊走。
李元楚看到道路太長，一伸手將蘇青青攬到自己懷裏，然後抱著她“飛”著走了。
“放我下來。”蘇青青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還抱上癮了。
李元楚動作很快，不等她掙紮就將她送回了馬車內。
到了馬車內，李元楚找出一條大的帕子細心地將她臉上，頭上的雨水給拭幹了。
“別動，一會兒就好，你不想染上風寒吧？”一邊責備著，手裏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
蘇青青隻好任由他擦拭了。
李元楚看到她濕了的衣衫下已經呈現出凹凸的造型，心裏暗自笑了起來，想不到小丫頭成長起來了。
紫蘇等人很快就到了馬車那兒，打開馬車後麵的門，就看到蘇青青裹著毯子眼巴巴看著外麵，而李元楚一身濕的夏衫在滴滴答答滴水，眼神看的卻是蘇青青。
蘇青山沒說什麽，和紫蘇上了馬車，接著蘇青澗也上了車。
一身紅裝的紀莫言很識相地上了另一輛馬車。
回到家裏，惠娘、蘇中義幾個長輩正焦急地透過玻璃門看著外麵，見到他們一身掉水裏的裝備，全都著急起來。
“半夏，趕緊讓廚房裏少了熱水給他們驅寒，還有燒一些薑茶過來。”惠娘急得團團轉，過來抓住蘇青青，想抱住她。
卻被蘇青青給躲開了，“娘，我渾身都是濕的，別靠近我。”
“趕緊回房去泡澡吧。”蘇青雲遞給她一個帕子，而趙杏兒則給所有的人倒了熱水過去。
蘇青青端起杯子一口氣喝光了，然後放下就往自己住的屋子裏跑，“我先回房去。”
李元楚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了勾，然後也回房去了。
紀莫言冷笑著看著，然後默不出聲也回房間去了。
蘇青澗和蘇青山想說什麽，卻被蘇老爺子吆喝回房間，“趕緊先泡澡，有話等會兒再說。”
蘇青青回到房間脫了衣衫，半夏幾個就提著熱水過來了。
而紫蘇用內功早就將自己的衣衫給蒸幹了。
蘇青青這時候才緩過勁，李元楚那家夥為什麽不用內功呢？
“原來霖王也會使用苦肉計。”紀莫言邪笑著看著李元楚。
“世子同樣。”李元楚淡淡地回答，然後閃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紀莫言嘲諷地看了一眼他的房門，然後慢條斯理邁著自己獨有的紈絝子弟步伐進了自己的房間。
蘇青青泡了澡喝了薑茶，還好並沒有感染上風寒，惠娘他們這才放心了。
這場雨很不省心，一連下了十幾天，雨勢時大時小，但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清溪村雖然地勢不是最高的，但是勝在水利設施做得好，村裏竟然一點兒積水也沒有，有樓房的人家更不用擔憂，該上工的去上工，該在家照顧的也不心慌。
小菊村的人更不擔心，他們村的地勢高，水根本就淹不到，宋家村的要差一點兒，不少人家的房子都進水了。幾個工人家裏也是，上工的工錢高，他們也舍不得放棄了，還是每天冒著雨過來了。
倒是楊家村慘了一點兒，整個村子都成汪洋了。以前，他們村的水源最充足，現在竟然成了禍源，大家都叫苦連天的，還有的人過來向清溪村求救的。可惜也沒有人答應。
倒不是說蘇青青鐵石心腸，而是那些人的品行實在是差，蘇青青可不想引狼入舍。
“小姐，有村民過來詢問，家裏親戚糟了水災的，想到村子裏借住，不知道小姐同意不同意。”半夏進來問。
“如果是品行端正，他們保證不會出事的就收留了吧。”蘇青青回答。
半夏就出去發話了，等候在外麵的村民很多，畢竟此次遭受水災的人家很多，每一家都陸陸續續有親戚過來求救。
都是至親的人，不答應也說不過去。
就這樣，清溪村多了不少的外村人住下了。人多，村子也就熱鬧起來，本村的村民去上工的，就有人到廠子門口去看著的。
蘇青青也不在意，反正這些人也進不去，倒是管各廠子的人警惕起來，特意關上門開了緊急會議，讓大家注意保密和安全。
村民回去，就沒好氣地對過來借住的人警告了一番。
這樣一來，就有人將家裏這些親戚得罪了。
不過現在村民也不會像原來那樣在意，東家已經說過了，日子是自己過的，有的人就是巴心巴肺對他們也沒有用。
也有的村裏媳婦娘家人和姐妹慫恿他們到廠子去說情的，可全被村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得罪人的事情清溪村村民這階段沒少做。
更可氣的是，有的出嫁的姑娘還以清溪村村民的名義找村長說情的，氣的家裏老娘、兄弟當場就要將她們給打出去。
整個村子有雞飛狗跳的感覺。
蘇青青一概不問，這些瑣事要是各家處理不好，也不用到廠子裏去上班了。
“小姐，西紅柿到了京城大賣，供不應求，很多人家下了訂單。”送貨的領隊回來稟報。
“廖掌櫃全都接下呢？”蘇青青吃驚地問。
“沒有，掌櫃聽你的意思。”回來的人說。
“每天限製在一千斤。”蘇青青回答，她近期在考慮要不要在別的州也開了分店。
“是，小姐。”
大雨在下了二十多天以後，老天總算是開眼了。
這一天太陽紅豔豔地掛在當空，全村的人總動員，誰家都將夏被拖出來曬。
蘇家院子裏也曬了很多的被子、衣服和藥材。
蘇青青怕熱，坐在窗口拿著一本書讀著，而李元楚則坐在她的對麵悠閑地喝著茶也不說話，屋子裏很安靜。
蘇青青就納悶了，難道京城裏就沒有事情，這位大爺似的窩在她的家裏。
“怎麽呢？”李元楚看著她問。
蘇青青這才發覺自己因為太專心盯著對方看，被對方察覺了。
“嗬嗬，我是好奇，王爺在京城裏就沒事可幹嗎？”她訕笑著問。
“本王可以認為你是在關心本王嗎？”李元楚抬起頭看著她反問。
“算了，當我沒問。”蘇青青沒好氣地回答，這個人真是的，剛給他顏色看看，他就要開染坊了。
“皇上將水利的事情分散給幾個皇子去做，近期別的事務就不許插手。本王是安分守己的人而已。”李元楚慢條斯理地解釋。
這是在誇他自己吧，蘇青青偷偷地白了他一眼。
既然涉及到朝廷的事情，蘇青青就不想多問了。
“西紅柿的價格居高不下，反而在攀升，已經賣到了四百文一斤了。”蘇青青笑著回答。“我也放出話了，要是誰有興趣的話，可以到蘇家來批發，價格就是現在的市場價。”
李元楚看到她笑得得瑟，忍不住和她開起玩笑來。
“這樣他們沒有利錢可賺，誰會願意過來買呢？”
“你就等著看唄。”蘇青青像個狡猾的小狐狸一樣笑起來。
別說還真讓她給猜中了，過來批發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五家，其中一個就是白如風。
“蘇姑娘，我們也不要多，一次五千斤。”一個是青州有名的富商。西紅柿這玩意他還是在京城裏看到了，青州並沒有出現。於是他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過來了。
“蘇姑娘你放心，齊某買了以後絕對不會在京城裏銷售。”一個富賈抱拳說。
“我也不會在京城裏賣。”另一個趕緊表態。
“白公子怎麽說？”蘇青青倒是很看重白如風這個人，雖說兩個人的交情不深，但是白如風這個人愛財卻不貪財，人品也說得過去。
“白某想全部吃下這批貨，一口價，按照現在時常上的價格賣。”白如風的胃口很大，一張嘴就將其他四個人給得罪了。
不過白家是大慶的首富，背後的實力很強，那幾個心有不滿卻不敢直接對上他。
“白公子總的給我們一些飯吃呀。”
“是呀，白老弟，勻點兒唄。”
“這麽多，白老弟就不怕虧了嗎？”
“白老弟……”
“白某既然敢說這話，就能吃下這批貨。”沒等第四個人說完，白如風就打斷了他的話。
蘇青青略一思索，這樣也好。她可不認為白如風吃不了，白家的產業遍布全國，不說他認識的富商和官員有多少，光是他們家的鬆月樓就夠多的了。
梅雨造成很多地方的蔬菜絕收，很多富商官員家裏正等著蔬菜下鍋了。
湊巧的是這一批西紅柿正好可以既當作蔬菜又能當水果吃，不要才傻了。
蘇青青覺得自己心不夠狠，價格應該再高一些才是呀。
“蘇家其他的蔬菜白某也想批發一些，不知道蘇姑娘方不方便？”就在她勒腕歎息的時候，白如風慢吞吞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大慶多處都遭受了水災，蔬菜的價格在節節攀升。”蘇青青也打起了官腔，奸商不奸能賺銀子嗎？
“這個自然，所有的蔬菜全都按照市場的價格算。而且白某可以保證在京城和青州的絕對不會銷售。”白如風笑著搶過話回答。他清楚蘇青青的個性，幹脆利落，在說話之前肯定心裏已經有了主意，與其讓她說，還不如自己做一個順水人情了。
這話蘇青青愛聽，“那好，我答應了。”
剩下的四個人一聽急了起來，“蘇姑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都是過來做生意的，你不能讓我們空手回去呀。”
“各位抱歉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自然明白商人最重利。青青是商人，自然也不能白辛苦。還有利錢之外還有人情，你們可能也打聽清楚了，蘇家和白公子合作多次，所以有什麽事情自然也會照顧白家。”這話合情合理，幾個人也不敢糾纏下去。
因為他們看到了戰神霖王和陰晴不定的紀世子就站在門外，一個麵無表情一個邪笑著看著大家了。
本來還有底氣的幾個人心一下子涼了下來，老老實實地回答，“那是自然。”
“不知蘇家能不能賣一些醬菜、鹹菜給我們呢？”一個人退而求次。雖然說市場上難覓蔬菜，可是蘇家的醬菜一直都沒有漲價，外麵賣的很火。
“這個倒是可以，你們到廠子裏找管事的談價。”蘇青青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幾個人大喜，隻要將醬菜運到外麵，他們還是能大賺一筆的。
“多謝。”等那幾個人走後，白如風鄭重地向她道謝。
“不用客氣，白公子給了價格，平常幫我們也不少。這筆生意合情合理。”蘇青青笑著回答。
“那白某先去進貨了。”白如風急急忙忙地說。
“可以，讓白芷帶著你過去。”蘇青青含笑點頭。
“王爺、世子。”走過門口的時候，白如風給兩個顯貴的人行了禮。
兩個人都不說話，隻是點點頭。
白如風鬆了一口氣離開了。
“蘇青青，本世子沒想到剛建立的二十個大棚竟然會賺這麽多銀子？”紀莫言搖著扇子晃到她麵前，“世子爺也不要了，本世子跟著你混怎麽樣？”
蘇青青很想扇他一巴掌，一口一個世子的，還不想做世子？騙小孩子玩的吧。
“那是因為今年的雨水太多，普通農家的蔬菜幾乎都淹死了，而我們是大棚，根本就沒有損失。是個人總的吃菜吧？”蘇青青笑著回答。
“這倒也是。”紀莫言笑著看著她，“這樣說來要是天時好，大棚就不賺銀子呢？”
“你說呢，世子？”蘇青青將問題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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