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眠之夜
恩正再次回到自己的家，房間裏的燈開著，象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回來。伴著那透出窗戶的淡黃色的光，心裏似乎暖暖的流過些什麽。
房間顯然是被整理過的。弄髒的地板已經被打掃幹淨，床單也換了。就連垃圾也被很整潔的歸納在垃圾袋中，並且是被仔細分完類之後。
隻是不見那個男孩的身影。
難道已經走了，恩正的心裏有一絲緊張。推開另一間臥室的門，屋裏沒有開燈，床上也沒有人影。正打算重新關上門，他注意到蜷縮在牆角的身體。曲著膝，頭靠在膝蓋上，露出半張臉，借著另一間房間射出的淡淡的光，看清這張還充滿稚氣的臉，漂亮的輪廓，因為年紀，稍稍有點鼓起的臉，緊閉的眼睛，讓人注意到他的睫毛雖然不是特別濃密但非常長。
“怎麽坐在這裏？”
沒有回答的聲音。
恩正蹲下，原來他已經睡著了。
還真是一個讓人憐愛的小家夥，也許故說得對，自己下手太重了，恩正有一些後悔。輕輕抬起他的臉，額上的傷口似乎又有些裂開，淡淡的血跡滲出潔白的紗布。
阿達感覺到有誰的手正托著自己的臉，好疼，傷口的地方。
睜開眼睛，看見恩正的臉，他正全身貫注得夾起酒精棉擦著傷口上。
“不要亂動！”他淡淡得命令到。
“好疼。”達的眼睛裏濕濕的，此時的他乖乖得任人擺弄，其實這個時候比較符合他平時的樣子。
不再有任何語言的交流，恩正最後塗上藥水，包上紗布，再用膠帶固定。非常熟練的動作，雖然這個人的職業應該與醫護方麵無關。
“好久沒做過這些事了。”恩正關上藥箱。盯著阿達的臉說道，“也許會留下疤，不過用頭發應該可以遮掉，就算給你個教訓吧。”
原以為這個倔強的小孩還會反駁些什麽，不過沒有。房間裏異常安靜，安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阿達帶著剛睡醒的神情看著恩正，呆呆的樣子。
一時間，恩正的呼吸有些亂了。他很明白自己是個gay，但是這麽小的男孩，而且也不是圈子裏的人，他是不會碰的。
“餓了吧。”恩正走進廚房，把打包的食物放到餐桌上。
“對......不起。”想起不久前的那碗意大利麵，達有些不意思。
挑拌著要打架的是自己，結果輸了還要別人負責幫自己處理傷口。更可笑的是別人好心給自己的食物，竟然因為自己的一時脾氣......
“不想吃嗎？”
放在桌上的食物，其實相當誘人。色澤漂亮，聞起來也很香。隻是恩正此時的心思全部都在坐在對麵位置上的那個少年身上......而另一個人......
“不，不是的——”達的臉紅了，他確實是餓了，這個年紀的少年，正是新陳代謝最快的階段，再加上如此劇烈的......嗯......運動之後......隻是自己真的沒有理由享受這頓晚餐......要說打架的責任。。自己應該占大半。。。而且這個人，抬起頭，看著這個人的臉，很有男人味道的臉部輪廓，眼睛也很有神，天生上翹的嘴角......這個人似乎是那幾個小混混的頭......
“嗯......”恩正的眼睛對上正在觀察自己的少年的好奇的眼神。
達的臉更紅了，趕緊低頭吃飯。
打開電視，雖然恩正平時很少看電視，但是現在房間裏過於安靜了。
不巧的是，時間已經是半夜了，隨便選的電台正在播著煽情的成人劇。
不得不再次關掉。
撿了個麻煩。恩正心裏暗想道。隻是為何他會是個麻煩......明明還幫自己做了家務......
“你睡小房間吧。”恩正站起身，準備洗澡睡覺。還不忘最後提醒一句，“洗臉的時候注意不要弄到傷口。”
阿達的眼睛裏有些感激的表情，今天，真的不想回家。
等恩正洗完澡，準備回主臥室的時候，注意到剩下大半的飯菜已經被整齊得放在幾個碗碟中，塞進進冰箱。沒想到阿利以前送的餐具，竟然有一天還能夠被使用，不免一笑。是個家教很好的小孩呀。
經過小房間的門口，屋裏似乎已經熄燈了。猶豫著，最終還是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一晚，兩個人其實都沒有睡著。房間的隔音效果不怎麽好，彼此聽著對方翻身的聲音。
阿達因為已經睡了太久，無法入睡。
聽著隔壁房間的人久久沒有睡著的聲音，恩正也始終無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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