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蕭天競忙完了一些事情,才迫不及待,急急忙忙的往合歡殿趕去,不知道經過了今天一天,她和太後之間,到底是談得如何了。
他一到,合歡殿的人就反常得不得了。蕭天競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恭迎皇上,瀟妃娘娘等候多時了!”合歡殿前的宮女們就這樣喊起了口號,蕭天競頭一回見到這兒擺起了這種架勢。
蕭天競被嚇了一下,這小鬼,到底又搞什麽,今天怎麽整起這套來了,江湖氣息極其濃厚,她可真是太大膽了。
一路走進去,所有的宮女都是一樣的態度,把蕭天競都整懵了。
到了臥室門口,年姑姑和小玉各站兩旁,先是請安,隨後將門打開,“皇上,有請!”
蕭天競心裏頭閃過一個很荒唐的念頭,該不會正給自己下套吧,雪兒詭計多端,難保不會跟自己開個玩笑,當年在淩陽,她不就讓自己常常弄得手足無措嗎?
慢慢的走了進去,不見雪兒她人,在屏風後麵,隱隱有個男子的身影,蕭天競沒來由一陣心慌,衝了過去,拉過屏風,然後,一個麵帶微笑,略微文秀的俊公子轉過身來,很不客氣的看著他。
蕭天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還不忘調侃道:“如此俊俏的美男子,不知道要迷倒我大恒多少閨中小姐了。”
雪兒聽他是在調侃自己,白了他一眼,“你當人家為什麽打扮成這樣,還不是為了南下當你的保鏢,不然,我至於大美女不做,這麽唬弄自己嗎?”
蕭天競一聽,樂了,“什麽?太後答應了嗎?”
雪兒點了點頭。
蕭天競狐疑的看著她:“你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蠱惑太後的,還不從實招來。”
雪兒看著他,就是不回答。
蕭天競自言自語道:“難道雪兒把對付朕的那套方法,拿去對付母後了。不對不對,除了朕,誰還會吃她那一套。”
雪兒看他那傻樣,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你還是個皇上呢,怎麽這麽不正經呀。”
蕭天競賊笑了下,說道:“朕隻有在愛妃麵前才會不正經的!”說完,就將雪兒一把摟住。
雪兒狂掙紮,“哎……,你這個皇帝,這麽還有這愛好啊,如今,我可是你的侍衛。”
蕭天競咯咯直笑:“有你這麽美得侍衛呆在朕身邊,朕還怎麽打戰呀!”
“皇上嫌棄呀,那好呀,我去請太後收回成命好了。”
蕭天競無奈的搖搖頭:“來不及了,如今,朕決定收編了,難道你想抗旨不成嗎?”
合歡殿的笑聲不斷,李貴妃剛從龍慶宮而來,她接到聖意,得知皇帝兩天後就要南下了,特意去了龍慶宮,卻被告知,皇上又來了這裏,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會經過這裏,又聽到裏頭傳來陣陣的笑聲,她狠狠的捏住衣角,心裏有個聲音告訴著自己:易瀟瀟,我發誓,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她擺擺手,回自己的窩去了。
王燕兒那,倒是平靜了些,皇帝南下,她雖然也為她擔心,但是,她知道,這是他決定要做的事情,那就隻有支持她,他後天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空來和自己道別。王燕心想,皇上這會也許會在合歡殿,和瀟瀟姐姐在一起吧,她就帶著幾個人,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到合歡殿。
雪兒一聽王昭儀來了,看了看蕭天競笑了笑,吩咐道:“讓她進來。”他又對雪兒說道:“快去換件衣服,這身打扮,如何能見得了人了。”
雪兒點了點頭,走進去換衣服去了。
王燕剛一進來,就看見了蕭天競,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的推斷力了,皇上果真是在這。
“燕兒參見皇上。”
“燕兒不必多禮了,坐吧。”
王燕坐定,沒有看見易瀟瀟,於是問道:“姐姐呢?該不會是見到我來了,就躲起來了吧。”
蕭天競笑了笑,還真是燕兒的風格,很犀利呀。這話,估計裏頭的人也聽到了,他就不湊熱鬧了。
果然,雪兒嬉笑著從裏頭走出來:“這不是來了嗎?妹妹初次來姐姐這,姐姐有失遠迎,還請妹妹不要見怪呀。”
王燕直點頭,“理解理解,我當然理解啦,姐姐和皇上感情這麽好,當然是在幹正事啦,這離別在即,時間寶貴呢?”
雪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蕭天競轉開了話題,“燕兒,朕南下這段期間,你一個人在宮中,要好好保護自己,知道嗎?”
王燕兒答道:“不會啊,還有姐姐在呢?”
“燕兒,瀟妃後天會和朕一同南下。”
燕兒的口張得老大,忽的大叫起來,拉著雪兒的手狂搖晃:“姐姐,你真幸運,皇上對姐姐真是太後了,燕兒也好想去啊。”
她看了看雪兒,接著說道:“不過,燕兒去的理由和姐姐的不一樣,姐姐你是舍不得皇上,燕兒隻想自由自在的瘋一回。”
不知道為什麽,燕兒這樣似鬧局般的樣子,頗得雪兒的好感,尤其是她最後的那句話,深深的說到了她的心坎你去了。
她看了看蕭天競,蕭天競微微向她點了點頭,她用手覆上燕兒的手,說道:“燕兒,以後,凡事要小心。”
燕兒笑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更何況,我爹可是當朝一品,誰敢把我怎麽樣呀,我還有皇上這個靠山呢,我才不怕呢!”
他們兩個似玩笑的話語,倒是把雪兒給逗樂了,都是什麽時候了,他們兩個人竟然還能如此淡定,可見,王燕也不是普通的女子,不僅深明大義,而且,知難而退,不強求,不講究,世間的女子若都能似她這般,還何愁有情人不成眷屬。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兵部和禮部手腳還挺快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雪兒裝扮成皇帝的貼身侍衛,一樣在皇城內接受百官的跪送,待三杯酒水敬過祖先,太後親自替皇帝掛上披上戰袍,送自己的兒子上戰場,她同樣往雪兒的方向看來,雪兒會意,輕輕的點了點頭,隊伍浩浩蕩蕩的走出皇城,走了好久,才出得阜城外,天子儀仗,百姓早就聽說皇帝要親自上陣,都在街道兩旁跪送皇帝,祝願禦架早日凱旋而歸。
雪兒騎在馬背上,見兩旁的百姓,麵露真誠,都是真情實意,她在心底為四哥開心,他這個皇帝,深得民心,做得很成功。
軍隊急速行駛,雪兒有些激動,又有些擔憂。憂的是,離淩陽越近,則意味著離紛爭越近,盼的是,能早點和想見的人見麵,還有瀟瀟,也不知道哥哥到底和她碰麵了沒有,這一段時間以來,她到底是如何度過的,一連串的擔憂寫在臉上,蕭天競還以為她是累了,給了他一個眼神,以示鼓勵,現在軍中,他也不敢過於關心,以免惹人猜疑。
大軍行了快半個月,才逼近淩陽境內。這段時間,不時有戰報傳來,雖然顧將軍和哥哥指揮得當,打退了南漢及叛軍的多次進攻,但是,戰局依然很被動,軍隊撒不開手腳,總是上不了鏈子。
雪兒有些擔心四哥,怕他看到這樣的戰報會不開心,於是在大軍安營紮寨的空擋,進得營帳而去,果然見他的眉頭緊鎖,雪兒有些心疼,身在上位,總是傷了自己這些情況,私下無人,雪兒關切的說道:“四哥,先休息下吧,你累了,戰事雖不如意,但是,總還是好的。”
蕭天競笑了笑了,又讓她擔心了,他向雪兒招了招手,臉上浮出了笑容:“雪兒,四哥不是在為戰報的事情煩惱,其實這樣的情況,朕早就猜到了。”
雪兒很不解的看著他,蕭天競接著說了下去:“其實,現在在淩陽的軍隊,始終還很難發揮到極致。南軍還好,將士們都早有意識,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而顧傑淩帶去的數萬人,則是在阜城養尊處優了許久,一時肯定是難以適應,再加上,顧傑淩本就沒有帶過京兵,軍心難以統一也是在所難免的了。”
雪兒不禁更疑惑了:“既然四哥早就猜到了,為何又要讓顧將軍率領京師呢?”
蕭天競笑了笑,臉上忽然讓人覺得閃過了一絲不然:“雪兒,你該知道,這一次,起兵的,不僅僅是南漢,還有……還有冷易和霍振元所率領的人馬,他們的目的和南漢的目的是不一樣的,況且,他們對朕以及朕的實力都太了解了,所以朕得先示弱,從能出其不意!”
雪兒看出了蕭天競臉上的不自然,他是顧慮到自己吧,雪兒有些感動,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說道:“雪兒雖然不是很懂,但是,雪兒現在更放心了,隻是四哥,你一定要萬分謹慎小心才行呀。”
蕭天競放下心中的煩悶,享受這難得的溫存。雖然前麵的路,布滿荊棘,但他無路可退,可喜的是,這一路,將會有她陪著,那麽,多難的路,也會少了些險阻。
說來和她從相遇一直到現在,也近兩年了,卻為何,似乎在一起的時間好少。甚至於,他們竟然還讓那些無謂的東西,浪費了那麽多的時間,蕭天競倍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相伴,她會是他的妻,他會是她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