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王後流產?

趙王後聞言,秀麗的臉上盛開一朵燦爛的笑容來,不過這笑容剛剛一露,她便收了回去。她右手按在幾麵上,因繃得太緊,那指節都開始發青。

趙王後瞪著前方,咬牙說道:“沒有想到大王居然如此不顧世人指責,不顧信諾兩字,才不過三天,便把玉姬那個賤婦給迎了回來。”

她實是氣恨交加,剛說到這裏,便低著頭喘息起來。兩個宮婢連忙走近,一個為她捶背,一個為她撫胸。撫胸的那個宮婢二十來歲,顯得頗為老成,她輕聲安慰道:“王後何必氣惱?那個婦人最得大王恩寵,又怎比得上王後這種金貴?王後畢竟是王後,他朝一日為大王誕下嫡子,便會尊榮無比!她玉姬最是得寵,又得留得大王幾夕恩愛?相處久了,大王自會厭了,更多的美人會吸引住大王的目光。”

那宮婢說到這裏,頓了頓,認真地說道:“大王的身邊,美人兒會不時都有,可王後之位,卻隻有您一人能享!”

趙王後聽到這裏,鐵青的臉慢慢轉緩,她看向身前的宮婢,伸手按上她的肩膀,微笑道:“還是桃女你得我心。”

這話一說,站在四周的眾婢同時露出一抹豔妒之色。

那宮婢連忙一福,應道:“王後過獎了。”

趙王後搖了搖頭,她撫著腹部,望著高聳入雲的土台,喃喃說道:“你說得對。如我的父王,這一生恩寵的美姬何其之多?以前的休姬,後來有息姬,再後來有連夫人,可這些婦人過不了兩年,我父王便厭倦了,便迷上了別的美人。隻有我的母後,才穩穩地坐在那裏,與他一道祭祀祖先,與他一道享受臣子姬妾的朝拜!”

她說到這裏,伸手按在小腹處,喃喃說道:“隻要我生下兒子,隻要我生下這個兒子!”隻要自己生了一個兒子,這趙王後的位置,那就穩妥了七分!那個賤婦人不過為大王生了一個兒子,隻因為那是大王的大子,眾趙臣便是如此欣喜。若是我誕下兒子,那可是嫡後所生的嫡子啊!身份何等尊貴?何等不凡?趙臣們定然更加歡喜!哼!我生下的嫡公子,身份可比那賤婦人所生的大子貴重千百倍!他可是名正言順能繼承這趙氏江山的嫡公子!

趙王後這時,臉上容光煥發,已是信心十足,她轉頭看向那個桃女,“醫緩是我母後派來的,切記不可怠慢了。桃女,你最年長,過去侍侯他吧。”

“諾。”

桃女低低地應了一聲,臉上閃過一抹失落:區區一個醫者,有什麽好侍侯的?

而剛剛還豔妒地看著她的眾婢,臉上則閃過一抹喜色。

趙王後向前緩步走去,她來到一棵桃樹下,纖細白淨的手撫著那粗糙的樹皮,指甲尖利地刮過,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嘎聲時,她暗暗忖道:可我那父王,從不曾對一個婦人,有大王對玉姬這般認真。大王那顆心,時時都放在玉姬身上。別的美人也就罷了,玉姬那賤婦,我斷不能容下她!隻要我生下了孩子,坐穩了這位置,隻要找到機會,我定讓那賤婦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這陣子,喜歡這般一個人沉思,當她沉思時,一旦被人打擾,便會暴怒。前幾日還有一個宮婢因為打擾了她,而被她沉了井了。

因此,此時此刻,眾婢都離得她很遠,一個個低著頭不敢打擾。

直過了一個時辰,趙王後才懶懶地轉過身,朝著塌幾坐回。

隨著她手一揮,一個宮婢為她奉上了一杯酒水。

酒水裏麵放入了甘蔗,散發著趙王後所喜歡的芳香,她抬起頭抿了一口,瞬時,她皺起眉頭,“酒中放了何物?”

一宮婢上前一福,脆聲道:“是醫緩方才令桃女送來的,說是煮入酒中能養身。”

趙王後聽了,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滿意地說道:“這味道甚是不錯。”

說罷,她慢慢地把酒水抿下。

轉眼間,她便把酒水喝得涓滴不剩,順手把酒斟放在幾上,趙王後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笑道:“趙宮比魏宮好多了。想我母後時,哪敢這般隨意品飲他人奉上的酒水?想到這裏,我便覺得玉姬那賤婦還是有用的,大王因為顧念她,竟是不願再娶他國公主,使得這趙王宮中,隻有我魏氏的聲音,卻也清淨舒服!”

眾婢聞言,同時掩嘴而笑,齊聲道:“王後所言有理。”

她們的聲音剛剛落下,趙王後突然皺起了眉頭,她伸手捂著小腹,臉色越來越白。

幾個宮婢一驚,同時圍上了她,急急叫道:“王後,王後?”

隻是一會功夫,趙王後的臉已是越來越白,越來越白,漸漸的,兩滴冷汗浮現在她的額頭上。

在宮婢們急急地叫喚聲中,她蒼白的唇顫抖著,虛弱的,痛苦地說道:“腹中甚,甚痛。”

一宮婢連忙轉頭,大叫道:“來人,來人,速請巫,請大夫。”這時,另一個宮婢也急急叫道:“你,你速去請來醫緩。”

她的聲音堪堪落下,趙王後尖利地叫道:“休叫醫緩。”這時的她,還記得醫緩是她秘密從魏國請來的。

“然,然,醫緩就別叫了。王後,王後?”

就在這時,被眾宮婢扶著的趙王後痛叫一聲,整個人向地麵滑落!冷汗如油中,軟手軟腳地癱在那裏。

眾女急急穩住她,一個宮婢的手向下一托,無意中一瞟,顫抖的聲音傳來,“王,王後。。。。。。”

她哆嗦著伸出了扶在趙王後小腹前的手!

瞬間,滿手鮮豔的血色滲入每一個人的眼簾!

血!鮮淋淋的血啊!眾婢錯愕地順著那宮婢的手,向她托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她們大驚失色。

“啊——”

發出尖叫聲的,是趙王後,她瞪大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宮婢那滿手的鮮血。瞪著瞪著,她一仰,暈了過去。

這一下,宮婢們可完全驚住了,她們打地去打冷水,搖地搖晃著,在她們慌亂地尖叫聲中,趙王後慢慢地睜開了眼。

這時,她已臉白如紙,額頭上冷汗如油,嬌豔的紅唇也變成了烏色。

她目光空洞地望著土台方向,慘笑一聲,低低的,氣若遊絲地說道:“好狠的心!”你,你好狠的心啊!”

這時,一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傳來。卻是住在附近的幾個姬妾最先衝了進來。她們圍上趙王後,其中一人目光一轉,瞟到了地板上那一灘血漬,又瞟到趙王後那通紅一片的下身裳服,不由倒抽了一口氣,伸手指著那血,顫抖地說道:“這,這,這。。。。。。”

眾女同時低頭看去。

這一看,幾聲倒抽氣的聲音同時傳來。

一個姬妾顫聲道:“王後下麵出血了。”

這時的趙王後,嘴唇已經烏黑中帶白,她的目光依然定定地望著土台方向,那眼神中,於淒然中帶著恨苦。這時,一個姬妾急急地問道:“王後莫不是流產了?怎地如此不小心?”

一個宮婢在一側氣恨地說道:“是桃女,是醫緩!必是這兩人摻在酒中的那什麽藥害了王後!”她說到這裏,幾個宮婢同時叫道:“不能饒了他們,走,找他們去!”

“沒用的。”趙王後的聲音低而弱,她淒然說道:“沒用的,找誰也沒用的,沒用的。。。。。。”

聲音喃喃,越來越是無力,也越來越是空洞。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幾個劍客叫道:“巫右到!醫直到!你們速速散開!”

在他們地喝叫聲中,眾女相互看了一眼,又朝臉色蒼白如紙的趙王後看上一眼,同時向後退去。

在她們退去時,趙王後還如瘋癲了般,淒愴的喃喃說著,“沒用的,沒用的。。。。。。沒用的。”

眾姬妾退到院落中,聽著裏麵傳來巫師施法時急促的鈴聲,一個姬妾打了個寒顫,喃喃說道:“王後,怕是再不能有孕了。”

看王後那樣子,分明是被虎狼之藥嚴重傷害了身子。她都不知道有沒有孕,下身便流出這麽多血來。若是有孕也就罷了,若本來沒有懷上,那流的血,可都是自身精血啊。

幾個姬妾想到這裏,相互看了一眼,這一瞬間,她們的目光中,閃過一抹不知是歡喜,是期待,還是感慨惋惜驚懼的眼神。。。。。。

一醫一巫同時施手,很快的,趙王後的血便給止住了,病情也得到了穩定。

當天晚上,趙出的賞賜如流水一般地傳來,同時趙王後從魏國請來的醫緩和桃女,也被偵出,被趙出以謀殺之罪拿下了大獄。

這些事,傳到玉紫的耳中時,她正懶懶地坐在院落中,逗弄著孩子。

一陣腳步聲傳來。

遠遠的,她便傳聽到眾侍婢齊刷刷地喚道:“見過大王。”

“退下吧。”

“然。”

趙出緩步走到玉紫身後。他靜靜地望著貼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兩張臉,一動不動。

玉紫感覺到他的身影,抬眸瞟了瞟,淡淡地說道:“見過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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