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蛇蠱,內力反噬 飛庫網

蘇岑似乎察覺到了夜無雙的氣息,抬目看去,瀲灩的眸光裏異色的光一晃而過,同時,她緩緩抬起了手,卻是不去看那九宮陣內的殺手。

反而拿出了短笛,隔著麵紗放在唇邊,笛聲悠然而起,明明空靈清透,卻莫名讓人有一股子不舒服的怪異感。

同時,伴隨而來的,是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像是什麽東西爬過竹葉,發出的那種黏膩感,讓那些黑衣人,眼神突變。

他們站在陣內,猛地看向四周,不知誰先倒吸了一口涼氣,百鬼竹林內,隨著蘇岑的笛聲,竟是從四麵八方湧上來無數條蛇,纖細如竹竿的,粗壯如參天大樹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蛇,看得那些黑衣人後脊背不住的往外冒寒顫。

夜無雙也驚住了,他還從未一次見過這麽多的蛇,可這些蛇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耳邊悅耳動聽的笛聲繞梁而起,可他耳邊卻隻聽得到這些毒蛇爬過竹葉時的“嗦嗦”聲,像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毛骨悚然。他詫然看向那靜立在三分天地之內的女子,一襲紅衣,襯著那些嫩綠的竹葉,極美,可她此刻帶給他的震撼,卻沒有這麽美了。

很顯然,這些蛇是她引來的。

可是他從未聽過這昭華郡主會蛇蠱?

看來,的確有什麽在他們預料之外發生了,恐怕這次,就算修淵不想娶,也不一定是他能說的算了。

這女子,隻怕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九宮殺陣,隻要一人改變位置,整個陣型都會發生改變,所以,在這些蛇紛湧而來時,那些黑衣人因為命令完全不敢移動分毫,隻是靜立在那裏,看著那些蛇密密麻麻的爬過來,到了身前三寸處,齊齊開始揮動手裏的利劍。

可饒是他們武功再強悍,動作再快,兩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這麽多的蛇。

很快,就有黑衣人不小心被蛇咬到了,頓時,毒液瞬間襲變全身,那黑衣人抵抗了不過一瞬,就轟然倒在了地上,全身都泛著黑紫。

九宮殺陣一破,其他的黑衣人立刻散開,開始專心對付那些蛇,可饒是如此,還是損失了大半。

就在這些黑衣人眼看即將全軍覆沒時,耳邊傳來一道冰冷無情的聲音,低沉、森寒,“退開。”

那些黑衣人得令,立刻飛身而起,退散到了安全位置。

與此同時,一股強勁的內力朝著陣內飛掠而去,帶動無數削尖的竹葉,朝著那些蛇飛掠而去,全部都釘死在了地麵上。

卷起一道竹牆。

內力收回,竹葉紛紛揚揚飄落在地,蘇岑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執著玉笛的手垂下,漂亮的鳳眸看著麵前紛飛的竹葉,竹葉落盡,數尺之外的男子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隻是在看清了男子的麵容,蘇岑瞳孔幾不可查地縮了縮,光芒一晃而過,握著玉笛的手緊了緊,可下一刻又重新恢複了冷靜。

靜靜地看著對麵男子一張俊美的臉,一襲白袍,身姿修長挺拔,隻除了,那散開的一頭銀絲,被風一吹,發尾飛旋而起,看起來不像是真人。

蘇岑望著他,朱唇微啟,妖嬈入骨的嗓音緩緩而起:“九王爺,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呢。”

墨修淵涼薄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夜無雙從竹子上跳下來落在了墨修淵的身側。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修淵的氣息似乎有些不穩,不過這怎麽可能?這些年來,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他任何情緒的起伏,應該……是錯覺吧。隻是讓他更加意外的是,原本以為這昭華郡主傷了修淵這麽多手下,他定然會親自動手殺了這昭華郡主,可他像是沒看到一般,隻是死死盯著女子,開口,聲音卻喑啞的仿佛沙礫摩擦過地麵:“你……是誰?”

這句話問出,不僅夜無雙愣住了,連墨修淵自己都愣住了。

他到底在祈求什麽,她死了,早已死在了三年前,還是他逼死的,他親手把她下葬的,可眼前女子的氣息為什麽又偏偏這麽熟悉?

熟悉到……他以為,他以為她真的……

蘇岑挑著眼角靜靜地望著對麵的男子,低低笑出聲,隻是聲音明明嬌媚動聽,卻讓人的心口堵得慌。

她仿佛沒有看到滿地的蛇屍,朝著墨修淵走去,衣袂翻飛,驚然而動。

她一步步走來,墨修淵卻絲毫沒有動靜,看著她越來越近,而夜無雙是一個反應過來的,看到蘇岑真的快要走過第九關,他扯了一下墨修淵,“修淵,你怎麽還不動手?難道真想娶她不成?她就算再像,她也不是那個女人!那女人已經死了!你不是說她是獨一無二的嗎?除了她,任何女子即使和她再相似,也不是她!”

夜無雙的低吼,終於讓墨修淵回過神。

眼神也冷了下來,望著對麵的女子,眉眼底沉澱著深沉的寒冷。

掌心慢慢凝聚著冰寒,內力帶著微妙的寒氣攢聚在掌心,隻需要再朝著女子襲去,麵前的人就會倒下,他漆黑的眸仁寒涼一片,內力越積聚越深厚。

蘇岑仿佛看不到他周身的危險,依然朝前走,隻露出的一雙鳳眸,瀲灩著詭譎的光芒。

似笑非笑,莞爾繾綣,而當墨修淵那一掌真的打過來的時候,她臉上戴著的麵紗突然滑落,露出了一張絕美的臉,隻是,這張臉,竟是……和當年的顏雲惜一模一樣。墨修淵鎮定的俊臉驀然出現一道裂痕,可隨著掌力的打去,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再次撕裂開,大腦空成一團,在反應過來之前,行動更快一步,猛然收回內力,內力的反噬,讓他猛地向後退出數步,最後堪堪停下,嘴角卻依然有血絲滲出。

映襯著他那張蒼白的臉,顯得觸目驚心。

“修淵!”夜無雙臉上徹底收起了所有的吊兒郎當,隻餘下凝重,飛掠而過,扶住了墨修淵。

墨修淵垂著眼,麵無表情地推開了他,隻是再抬眼,眼底剛才那一瞬間的的孤絕都消失了,餘下的隻是危險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