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的哥哥不可能這麽厲害
麵對烏魯的笑容,少女卻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尷尬地回頭說道:“不是說好了放我走的麽?”
烏魯猛然一怔,隨即醒悟過來,如今的自己在少女眼中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十年光陰悄然流逝,再見麵時已經物是人非,即便兩人麵對麵相互凝視,也不太可能僅憑那早已大變的相貌認出對方,自己如此,對方同樣如此。
這般淺顯易懂的道理,烏魯卻因為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一時興奮過度,從而疏忽了。
想明白後,烏魯釋然一笑,直接了當地說道:“我是雷諾啊,你連哥哥都不認識了?”
“哥哥?”少女凝視著烏魯的麵孔,雙眼中卻滿是疑惑,“我印象中的哥哥雖然不笨,也不懶,但也絕不可能在十年後就成長成你這樣……這樣厲害的人!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請放我走!”
“咳……原來我在她心中的印象還沒有降低到又笨又懶的地步……”烏魯心中想著,口中緩緩道:“你現在不相信也情有可原,不過很快我會證明我的身份,在此之前,你還是跟著我比較安全。我知道你對自己的影遁很有信心,但事實上克製它的方法也極為簡單,隻要周圍沒有影子,你就無處可遁。我不覺得他們沒有準備。”
說完,烏魯幹脆不再理會少女,頗為強硬地將她拉到身後,然後正式麵對緊緊盯著這邊的肖恩。
肖恩麵目嚴肅地盯著烏魯,即便是在明知烏魯已經成神的情況下。他也毫不示弱。那模樣顯然是在等一個解釋。
“還記得鳶尾花家族嗎?我是鳶尾花最後的血脈。”微笑著說完這句話後。烏魯便不再多言,隻是靜靜地等待肖恩的反應。
這裏畢竟是諸神殿的領域,烏魯也不希望與諸神殿徹底鬧翻,尤其是在惡魔入侵,大敵當前的情況下。
鳶尾花家族,這一名詞對年輕人來說或許已經陌生,但對老一輩的人來說,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僅僅是這名詞的出現,就讓那近百大人物神情大變,有些人甚至因此低下了頭,明顯愧疚難當。
十年前鳶尾花家族被異端裁判所以異端之名淨化,表麵上的原因是鳶尾花家族的血脈具有融魂之效,尤其是對鎮魂石效果顯著,能夠輕易破壞鎮魂石,這對保護鎮魂石,保護人間大不利!因此要在禍患出現之前,盡早鏟除這種罪惡的血脈!
然而實際上每個人都知道。這不過是莫須有的罪名罷了。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鳶尾花家族也不是什麽突然新興的家族,它早已存在人間數百上千年。若真有鏟除的必要,又為何能流傳至今?
說到底,隻是鳶尾花家族的存在與某些人的利益產生了衝突,而那某些人的權勢又大過鳶尾花家族,而血脈問題不過是個正好的借口而已。
話雖如此,但當時卻沒有多少人敢站出來說話,就因為與鳶尾花敵對的,是諸神殿的異端裁判所!
肖恩的身軀明顯震了震,但臉上依然勉強維持著平靜,說來鳶尾花家族的滅亡也是在他默許下進行的,他即便沒有促使,但也有放任之嫌,如果真要追究起來,他必然得擔負起一份責任。
話說到這份上,那麽那凶手的目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彼得瑞、切夫斯基和沙司比爾就是當時主要的參與人,那麽來報複的凶手就顯然也是鳶尾花家族的後人了。
黛芙妮,早年鳶尾花家族名聲赫赫的天才,若非沒有神器,就單純的天賦而言,怕是那幾位殿主候補也是比不上她的。
而很遺憾,雷諾,也就是現在的烏魯,在當時完全沒有名氣,他的存在感完全被自己妹妹所掩蓋,甚至有人一度認為黛芙妮若能順利成長的話,鳶尾花家族將極有可能出現一位女族長。
然而現在的事實證明,身為兄長的雷諾顯然比妹妹還要妖孽。
成神,肖恩奮鬥了一輩子卻依舊沒能跨過那最後一步的的目標!
“放行。”肖恩沉重的聲音響起,周圍的聖騎士立刻應聲分出一條路來,這代表肖恩妥協了。
“謝了。”淡淡一笑,烏魯拉起黛芙妮的手,順著那條通道向外走去,後者雖然震驚莫名,卻也沒有放過這逃出包圍的機會。
“謝了。”同樣道了一聲,烏爾露琪亞轉身跟在兩人後麵,漸行漸遠。
三人的背影逐漸消失,異端裁判所內外一陣靜默。
“就這樣放他們走了?”有人打破沉默。
“鳶尾花家族的後裔,這是血債血償啊……”有人感歎。
“即便是這樣,但就這樣放任他們離開,我諸神殿的尊嚴何在?”
“尊嚴……即便是不放他們走,他們自己就不能走麽?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那個年輕人的實力。”
“看來肖恩殿主早就清楚了吧,哎。”
“我們當初沒有阻止沙司比爾,是不是錯了?”
有人開頭,便有人搭話,幾息過後,討論聲便是此起彼伏,再也平息不下來。
而在不知不覺中,肖恩已經消失不見。
……
“神明……等我跨過這最後一步!”與外麵的豪華大相庭徑的樸素房間中,肖恩緊緊握著拳頭,盯著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久久不語。
這副畫有一米寬,兩米長,描繪的是一幅天裂圖。
昏暗的天空有一道巨大的裂縫,裂縫幽暗無比,中間卻有著一束白光射出,整個看起來讓這裂縫更像是天空睜開的一隻眼睛,而在那光白照射之地,有人跪地而求,那人身穿白袍,頭戴冠冕,雙手張開像要接住灑落的白光。
“成神,成神!到底還差什麽?!”思考了無數年的問題在肖恩腦子反複回蕩,於曆代殿主傳承的記憶中,這副畫中就蘊含著成神的奧秘,但至今卻沒有殿主真正從中獲得領悟,其中包括肖恩自己。
然而留下這副畫的是哪代殿主?那位殿主可真正成功過?
肖恩隻知道,殿主的記憶傳承中沒有這樣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