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起程
一掌將毫無防備的露娜擊暈後，烏魯凝聚精神，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托起露娜的嬌軀，小心地將她從身上移開。
就算是露娜主動獻身，右眼中的三頭黑影也來作怪，烏魯卻並未因此而喪失理智，他始終把持著自己的內心，在即將陷落的關頭動用了不得已的手段。
“這世上很多事都是分不清真假的，就算是感情這回事，也不能輕易地下結論……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你總會吃虧的。”輕輕撫摸著露娜的秀發，烏魯憑空感歎道，“希望你醒來後，能夠多想想吧。”
然後烏魯從床上起來，將窗戶打開，讓房間中的粉色氣息被風帶走，又回到床邊，俯身脫下露娜的鞋子，隻是便是將她抱起，抱輕輕地橫放在床上。
最後為她拉上被褥後，烏魯就踩著輕巧的步子，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這兩天的月亮，真的格外的圓啊……”
似是垂暮的老人般發出與年紀不相符的歎息，烏魯輕輕坐在門檻上，仰頭望著天。
月色雖美，夜卻很冷，烏魯隻穿著單薄的衣物坐在外頭，任由蕭瑟的風從身邊輕撫而過，他早已沒了睡意。
隔壁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狹長的縫隙，有人從那瞧瞧地向外窺視，烏魯知道那是菲麗克斯的房間，但卻不明白她為何也一樣沒有睡意。
不過他並沒有揭破她的閑情，隻是一直坐在門檻上。腦中的思緒已經遠在他方。
這一坐，就坐到了旭日東升之時，菲麗克斯在兩個時辰前瞧瞧地合上了那條門縫，應該是無法忍受睡意的侵襲，所以去睡了吧。
但烏魯卻留意到門縫中有些許光亮溢出，於是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安德穆斯神殿內的鍾樓內響起了清脆的鍾鳴聲，宣布著晨間六點整的到來，烏魯吐出一口氣，終於從門檻上站起，然後邁入了自己的房間。
起行的時間在八點整。是時候把露娜喚醒了。
等他繞過屏風之時，卻發現露娜已經醒來，正半坐在床頭，雙眼出神地看著前方。
她的衣服不知為何變得淩亂不堪，右肩上的透明肩帶滑落下去，使得那一坨粉嫩幾乎包裹不住，本就不長的裙擺被拉到腰際，修長的美腿從被褥下探出，圓潤光滑。
這香豔的春色讓將一切看在眼裏的烏魯神色一緊。就連腳步都遲緩了幾分。
“我們昨晚……昨晚做了嗎？”露娜沒有看向走近的烏魯，隻是對著前方略顯茫然地問道。
“沒有。”烏魯愣了愣。直言道。
“果然是沒有做嗎？可是你為什麽不跟我做？難道我不漂亮？不夠性感？”露娜又道。
“……不。”烏魯在床前停下腳步，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總不致於告訴露娜自己並非喬治，你喜歡的人已經死了之類的吧。
“是有戀人了吧？”沉默了半晌後，露娜突然問道。
“嗯？”烏魯一時未反應過來。
“你一定是有相戀的人了吧？所以這麽多天都不理睬我，可是你為什麽不能直接告訴我呢？告訴我，我就不糾纏了……”沒有等待烏魯的回答，露娜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來，她顯得中性的聲音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生硬而沙啞。似乎是這幾日一直在模仿珍妮特聲音的原因加上喉嚨內的梗塞所引起的改變。
“我……”烏魯張了張嘴，依舊沒有來得及回答。
“不，果然就算告訴我也沒用，就算你有了戀人，我多半也放不下吧……”露娜隻是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就又講了下去,“雖然你一直在回避我，但這些日子來。我真的過的很開心，這輩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這麽開心的過了。”
烏魯神色複雜地望著露娜的側臉，後者的眼角已經帶上了水汽，仿佛有晶瑩的露珠隨時準備墜落下來。
露娜說的雖然不是直接的原因。但烏魯確實有戀人，他沒有否認的理由，也沒有否認的必要，如果這樣能讓露娜退卻並忘掉喬治的話，卻也是好的。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能帶我去看看你的戀人嗎？我想她一定是個很漂亮的人兒吧，一定比我要漂亮吧？還很溫柔，很懂事，不像我這樣不要臉地死纏著你……”終於那淚珠滑落臉頰，露娜的聲音裏已經漸漸帶上了哭腔。
“有機會的話……”烏魯忽然感到有些心疼，本能地想要答應下來。
“我，我開玩笑的，千萬別帶我去……如果見到她的話，我害怕，害怕自己會做出什麽讓你討厭的事情。所以千萬不要讓我看到她，我……我是個壞女人！”但露娜卻死命地搖頭說道。
“好，好了，謝謝你把床讓給我一個晚上，我，我要走了，我要帶走的行李還沒整理好，等會兒再見！”低著頭從床上下來，也不整理自己淩亂的衣物，露娜穿上了鞋子就匆匆跑出了房間。
烏魯沒有阻止，從頭到尾幾乎都是露娜在自說自話，但烏魯總覺得露娜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在說給她自己聽，她是在給自己尋找借口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烏魯換上外出的黑袍，洗漱一番後用定型藥水將人皮麵具貼上，之後又在人皮麵具上再次帶上一副麵具，然後才慢條斯理的整理起行裝。
他的行裝不多，除了幾套衣服外，就隻有“巨人顱骨”需要帶上，因此很輕鬆的就整理完成。
然後他也不停留，就準備去往集合地點。
但隔壁的門卻在這時打了開來，滿臉憔悴的菲麗克斯突然從中跑了出來。
“等等，把這個帶上！”
“這是什麽？”
“手……手帕，隻是一條手帕！帶著這個走，少爺你一定要安全回來！”
菲麗克斯急急道將一條修有火鳥圖案的漂亮手帕塞入烏魯的手中，說話之時都變得語無倫次了。
“謝謝，我會的。”口中附和著，烏魯幹脆地接收了菲麗克斯的手帕，但這隻是純粹的客套。
他其實不太明白菲麗克斯在想些什麽，為什麽要突然送他一條手帕，而且對菲麗克斯來說，“喬治”死在通天塔中，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這些疑問他沒有問出口，隻是拎著一個小包，持著用特殊的布條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巨人顱骨”，背身向外走去。
但菲麗克斯卻神色滿足地目視著的背影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