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聞言,笑著稱是,隨即便是退了下去,君莫寒見掌櫃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處,輕笑道,言語中隱著些許的戲謔,以及淡淡的寵溺:“離兒,他喚你作‘夫人’呢。”

楚夜離在懷中似是聽到了他的話語,嘴角微微勾起。

此處臨近雪山,風俗自成一家,白日裏竟甚是安靜,待得天色將黑,才隱隱有著人聲。客棧之外,鑼聲莫名響起,君莫寒撐起窗子向外望去,便見一行人由遠及近向客棧方向走來,待得一行人走的進了,才看清,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中間圍著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再觀之這馬上之人,濃眉大目,長得不甚俊俏,卻有一股豪放之情洋溢在臉上,此時一股難言的自豪與喜悅,隱隱從周身散發而出。在這馬後,有四個壯丁抗著一根粗大的木棍,木棍之上竟是倒綁著一隻白色的老虎,隻是那軟軟搭下的腦袋以及虎身布滿的血跡,彰顯著它經曆了怎樣一番惡鬥,隻是,這看似凶猛的白虎,似是這大漢打死的。

楚夜離見君莫寒臨窗向下看去,淡笑著問:“莫寒,外麵發生什麽事情,你竟是看的這樣好奇?”

君莫寒聞言回過身來,淡淡一笑,道:“外麵似是有一名大漢打死了白虎,怕是剛剛從那雪山之上下來。”

楚夜離聞言,有些疑惑問道:“打死了白虎,為何是從雪山下來?”

淡淡一笑,君莫寒走至床邊,有些寵溺的伸出手來為她收了收被子,溫聲道:“這白虎隻有雪山才有。”

聞言,楚夜離朝他一笑,道:“這人打死了老虎,看來也是個了不起的英雄……”

楚夜離一言未罷,客棧的門便被敲了響,二人對視一眼,君莫寒便起身去開了門,卻見那掌櫃一臉訕笑的站在門口,見到他來開門,頓時麵露為難之色。

半響過後,掌櫃才有些吞吞吐吐的出口言道:“這位公子,真是對不起,是這樣的……”他頓了一頓,有些歉意的道:“小店地方不大,隻有兩間上房,這一間裏住的是一位官爺,小的得罪不起,這……霍英雄此次打虎歸來,為大家夥除了多年來的大害,這眾位想要他住進這間上房,不知道公子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掌櫃言罷,見君莫寒並不應答,隻是表情淡淡的望著他,頓感有些尷尬,接著道:“這位公子,您看,我這也是不敢犯了眾怒,您看您能不能將就一下,換到普通的房間去。”

君莫寒聞言又是沉默半響,直到掌櫃有些站不住了,他才出口言道:“我妻子身體不好,不適宜移動,我想掌櫃還是另想辦法吧。”

掌櫃聞言,臉色立即苦澀了起來,他歉意道:“這位公子,這打虎英雄也算是咱們這個小鎮的英雄了,我若是隨隨便便給大家夥安排個普通的小房間,也……也不好交差啊。”

溫文有禮的一笑,卻在笑容之中隱隱透著些許的疏離,君莫寒淡笑道:“那是你的事情,既然作為一間客棧的掌櫃,應付這些事情,應該不在話下吧。”

掌櫃聞言,暗暗擦了一把冷汗,麵前的這白衣男子,表麵上極好說話,但卻是從骨子裏透著一股疏離之意,不知為何,他的話語明明甚是溫和,但卻是令人不可反抗,似是透著一股不諳世俗、不容人拒絕的意味。

君莫寒此言剛罷,便聽人聲漸漸上了樓梯,最終在這間房間之外聚集了起來,他微微皺眉,心下也不禁冷了幾分,若是他自己在此,讓了這房間倒也沒有什麽,但此時誰若是犯了楚夜離,怕是君莫寒絕不會讓他好看。

那姓霍的英雄仍是被眾人圍在中間,此時這群人為首的一名大漢朝掌櫃喊道:“掌櫃的,讓你把上房的人轟走,你怎麽浪費了這許多時間,霍英雄都站累了。”

君莫寒聞言,臉色微微一冷,那掌櫃聞言滿臉歉意的道:“眾位,這位公子不願意換去普通的房間,我正在勸說於他。”

那大漢聞言,麵露不滿之色,似有些鄙夷般的掃了一眼君莫寒,看這人的打扮倒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雅書生,又哪裏爭得過他們,那大漢心念於此,道,聲音中隱隱透著些許命令的口氣:“這位小哥,這位是我們的打虎英雄霍珅,這房間我們想用作慶功,還請你讓一讓吧。”

君莫寒聞言,隻是淡淡一笑,卻是看向別處,竟是絲毫不將這大漢放在眼裏,這大漢見狀,心頭怒火升起,不禁有些不滿道:“誒,你沒聽見我說話麽,我讓你讓房間!”

那掌櫃聞言,亦是感覺這大漢有些過分,連忙出聲勸阻道:“劉大,裏麵那位夫人有病在身,要不……”

大漢聞言,還未待他說完,便怒道:“掌櫃的,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還要趕我們走不成,我們這麽多人,普通的小房間也容不下我們吧。”

掌櫃麵露難色,君莫寒聞言,卻是雲淡風輕的說道:“打敗我,這房間便是你們的——”

那大漢聞言,似聽到什麽笑話一般,大笑起來,他見君莫寒一個文弱書生,又哪裏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他們之中的霍珅還是有著打死老虎的神力,他剛欲上前一步出手,一直站在一旁未有言語的霍珅卻是驀地走出一步,朝君莫寒拱手言道:“這位公子,劉大莽撞,作為他的朋友,我替他賠罪了,不過霍某這些年來也是未逢敵手,既然公子認為有這般本事,不如便與霍某較量一番,若是霍某輸了,定然賠罪,但若是霍某贏了,這房間你們也可以繼續住下去,畢竟也是我們理虧在先,不過到時候我們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可好?”

那大漢聞言,有些急了,在他心裏,君莫寒甚至連一回合都在霍珅手中過不去,又怎能這般將這房間讓出去,但霍珅此言既出,他也不好多做阻攔,隻得退在一旁有些不甘的淪為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