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烈點頭,“是,你想做什麽?”
葉安楠說:“烈陽集團的重心,現在能轉移麽?在最短的時間內,慢慢往溫歌華轉移。”
景烈愣了愣,點頭,“隻要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葉安楠的笑容帶了歉意,“謝謝。”
話未說話,病房的門,已經被人打開,池逸辰氣場強勢的大步而入。
“爸爸……”糖糖放下已經整整齊齊疊在一起的書,撲了過去。
池逸辰彎腰,把糖糖抱進懷裏,朝陽台而來。
景烈笑嘻嘻的看著糖糖說:“糖糖,你這樣偏心可不行哦,景叔叔會吃醋的。”
糖糖從池逸辰懷裏扭身看向景烈,“景叔叔,你肯定是單身太久了,所以才會對小孩子的行為有意見。”
景烈:“……”
糖糖歎息一聲,接著道:“你也趕緊找個漂亮的阿姨結婚吧,快點生個寶寶,這樣你就不會有閑心這麽想了。”
景烈有點點受驚,“糖糖,誰給你灌輸了這種思想的?”
糖糖有點無語道:“你看,我弟弟在新生兒科,我爸爸成天就很忙,要管我和媽媽,還要管弟弟,忙得跟陀螺似的,根本沒時間發牢騷。”
池逸辰:“……”
景烈:“……”
葉安楠:“好了糖糖,你的東西還沒收完呢,跟媽媽一起去收?”
“好。”糖糖掙紮著從池逸辰的懷裏下來,牽著葉安楠的手進了屋。
兩個女人一走,陽台上的氣氛陡變然變得冷肅起來。
景烈雙手環胸,閑閑的靠在欄杆上,“剛才安楠剛才說,為感謝我這段時間天天相陪的心意,請我吃頓便飯,池總該不會這麽小氣,攔著不讓吧?”
池逸辰眼神冰冷如刀,涼薄的唇角微啟,“既然是我太太允諾的,我自是不會攔著,隻怕月子餐什麽的,你吃不慣。”
“哎,這就不勞池總費心了。安楠的心意,吃刀子,我都甘之甘之如飴。”
池逸辰被氣得不輕。
景烈勾唇一笑,擠開池逸辰進屋,“哎,安楠,你中午想吃什麽?我們是叫人送來醫院吃還是出去吃?”
那狗腿的模樣,讓人手癢得想把他揍殘!
因為有景烈在場,這餐飯,池逸辰吃得膈應無比,幾乎沒怎麽動筷子。
吃完飯,他從病房出來,路尺飛快的迎了過來,“需要把景二少請出去嗎?”
池逸辰腳步頓了頓,“不用。”
葉安楠有抑鬱症,整個人很沉寂,也隻有景烈那種死皮賴臉的性子,能讓她多說幾句話。
再者,沈竹韻與陳醫生聯合會診後也說過,盡量不要讓她受到刺激,平靜愉悅的心情,對身體恢複很有幫助。
現在……忍忍吧!
池氏,總裁辦公室。
已經臨近下班時間,路尺突然急匆匆的敲門進來,“池總……”
目光落在池逸辰手上,原本要說的話卡住。
他家老板,又拿著那張被血沁染成暗紅色的文件在走神。
“什麽事?”池逸辰回神,把那份看著悚目的文件放回抽屜,上了鎖。
路尺默了默,忍不住說道:“您和太太心裏都思這份文件有了芥蒂,為什麽不把話說清楚?”
池逸辰微頓,說清楚?
他苦澀勾唇,“說不清楚了。”
路尺想著那染血的紙上已經有許多地方破邊爛洞,可想當初被人捏得有多狠,“我覺得,你們這是在……自欺欺人。”
那份生子契約,是池逸辰葉安楠之間的一顆炸彈。
引線已經點燃,卻不知道何時能燒盡爆炸。
與其一直心驚膽顫的懸著過日子,還不如,早早決斷,是死是活,都有個說法啊。
池逸辰倒進大班椅裏,沉寂兩秒,“現在還不能,最少,在她身體完全恢複前,或者她想挑明前,我不會去提。”
他們的這段感情,已經被這紙契約逼上了絕路。
一旦撕破兩人維持的假相,那他們,都將再無回頭路。
作為老光棍的路尺,他能分析事情的利弊,卻體會不了感情帶來的糾結,一時也沉默無語。
池逸辰不再去想這些讓人疲憊的事,問他,“你剛才進來,是要說什麽?”
路尺立馬一震,站直了身子回道:“易詩雨與江容慧馬上就要到了。因為她們是偷渡出去,我們如果通過正規途徑將人弄回國,要回到手我們手裏,就有些麻煩。因此,她們怎麽跑出去的,我便讓人怎麽把她們送回來。隻是人最好還是不進港為好。”
池逸辰聞言,濃眉微蹙,“人現在在哪?”
“海上。”路尺回道,又補了句,“晚上就能到。”
“好,你去準備艘遊艇,晚上去接人。”
“是!”路尺應下,轉身就往外走去,安排相關事宜去了。
池逸辰抬腕看了眼手表,拿起電話,給葉安楠拔了過去。
病房裏,糖糖玩得有些累,葉安楠剛把她哄睡,電話就嗚嗚響了起來。
她抬眼,瞄了下手機屏幕,卻並不打算接。
路尺在一旁削著水果,“你不接?”
葉安楠沒說話。
路尺飛快的掃了她一眼,問“池逸辰打來的?”沒等她回話,又補了一句,“糖糖剛睡著,會吵到她的。”
葉安楠無語,撈過手機,接通,卻並不說話。
池逸辰看到顯示屏上顯示的通話中,心裏一喜,把手機貼在耳畔,“安楠。”
對方沒有回答。
她有抑鬱,生產之後,話本來就少,對著他,就更少了。
他待了兩秒,沒聽到回答便繼續說道:“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回去陪你吃飯了。我見你中午胃口不錯,想必是這家酒店的飯菜合了你胃口,便給你訂了晚餐送過去。”
電話那端,依然沒有人應。
池逸辰又默了默,“晚上我會回來很晚,你不用等我,早些休息。”
他說這話,其實都是多餘的。
雖然他晚上都是在醫院的套房裏與葉安楠同住一屋,但兩人現在的關係,完全應和著那句最熟悉的陌生人。
葉安楠不理他,她自顧自的吃,自顧自的睡,除非很有必要,否則她是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會跟他說。
電話那端,果然還是沒有回應。
池逸辰在失望中切斷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