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楠的眉頭一直蹙著,此時蹙得更緊了。
池逸辰現在的關心的重點是不是錯了?!
她推開他,問一旁的老太太,“奶奶,糖糖到底怎麽了?”
老太太也一臉擔心的站起來,趕緊把她扶到身旁的位置上坐下,“隻是普通的發燒,現在已經輸上退燒藥了,倒是你,逸辰說你昏倒了,在醫院,怎麽又從外麵趕回來,跑這麽急,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
池逸辰聞言也緊緊的盯著葉安楠,糖糖發燒這種症狀,是病情嚴重不受控的表現,現在唯一的機會就在葉安楠肚子裏,她可不能在這時候出任何狀況!
葉安楠聽到前半句,一顆心已經高高的提了起來,普通的發燒,對於正常人來說,不是什麽事,可於糖糖而言,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像丟了魂似的,哪裏還顧得上老太太說的後半句話。
老太太沒能等來葉安楠的回答,倒是已經胖得有點慘不忍睹的唐悠悠,急趕慢趕的尋到隔離病房這兒時,人都快路得喘斷氣了。
她撐著膝急急也問:“糖糖沒事了吧?”
在場的三人同時看向她,池逸辰神色冷沉,老太太則是無奈歎息,隻葉安楠朝她搖了搖頭。
唐悠悠見狀,長長的呼出口氣,“沒事就好,對了,你讓我幫你買的東西,給!”
她直起身來,大大咧咧的走近,將一隻黑色的袋子遞給了葉安楠。
老太太與池逸辰的目光隨著那隻袋子一起移動,落到葉安楠身上。
老太太是過來人,尤其又是在現在這種非常緊張葉安楠肚子的時刻,對於給她的東西,都十分上心,立馬就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葉安楠想丟個白眼給唐悠悠,真不知道她的腦回路是怎麽形成的。
唐悠悠正要答,“是……”
池逸辰已經一把奪過葉安楠正要去接的袋子,打開,裏麵的東西讓他呼吸都是停頓了一拍,拿著袋子的手也顫了顫。
葉安楠有點尷尬,看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逐漸將衛生巾包裝捏得變了形。
老太太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黑色的袋子上,池逸辰打開,她自然也看到了裏麵的東西。
哪怕見慣了大風大雨,此刻她的神色也驟然突變, “安楠,你……你買衛生巾做什麽?”
葉安楠窘了窘,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再出來。
女人買衛生巾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麽?
隻是被老太太這麽當著池逸辰這個男人的麵問出來,又有點上綱上線的味道,就難逸讓人尷尬。
她窘迫的笑笑,“那個……我親蹙來……”
話未說完,神色冷沉的池逸將衛生巾往地上一丟,一彎腰,就把葉安楠給攔腰抱了起來。
葉安楠毫無防備,尖叫一聲,雙手趕緊圈住池逸辰的脖子,抗拒的拍著他的肩壓聲吼道:“池逸辰,你……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池逸辰卻未理她,直接抱著她往外邊走邊叫:“醫生……醫生……”
這片隔離區整個區域都被清空了,除了糖糖外,便隻剩醫護。
池逸辰的聲音一響,便有數名醫生護士衝了出來。
他將葉安楠放在一旁的移動護理**,衝眾人喊道:“叫婦產科醫生。”
躺在護理**的葉安楠懵了,緊跟在她與池逸辰身後,扶著老太太追過來的唐悠悠也懵了。
為什麽要叫婦產科醫生?
她停下,頭皮有點發緊,側眸殷殷的看向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也被唐悠悠拽得停了下來,就聽她聲音有發緊發硬的問道:“我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葉安楠已經被池逸辰以及醫護推進了電梯,一時沸騰的廊道裏靜得落針可聞。
老太太歎氣,“安楠懷孕了,才查出來,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她就離開了醫院。現在還……”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包衛生巾上,帶著擔憂與心疼。
唐悠悠心裏咯噔一聲,難怪當時自己來接人的地點是在醫院外,她怎麽就沒多想想呢?!
這豬腦子!
唐悠悠哀歎一聲,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她回頭望了眼糖糖所在的隔離病房,心裏難受不已,“這事都怪我……”
老太太已經無心去責怪誰了,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不停的呢喃,“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保佑她娘三都平平安安……”
唐悠悠聽著,心驟然一酸,好不容易盼來了孩子,結果又……
*
葉安楠被送去做了各種檢查,整個過程,她都都是懵的,一直沒有回過神來,就木然的配合著醫生做檢查。
直到所有的檢查做完,她被送回病房。
醫護人員把儀器設備都設置好後,默然退出,諾大的病房裏,隻餘下她和池逸辰兩人靜默以對。
許久之後,室內的寂靜才被打破。
葉安楠聲音低啞的問池逸辰,“……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雖然做檢查的這個過程,她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問過一個問題。
可當她看到那些檢查項目,以及做檢查時,從醫生護士的對話內容的推斷,她想裝做不知道都難。
池逸辰抬眸看她,沉沉的目光像一泓探不見底的幽潭,“幾天前。”
他的聲音暗沉得沒有波動,讓人聽不出情緒。
葉安楠的眉頭蹙了蹙,心似被人揪了一把般,痛得一窒,“這麽重要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池逸辰動了動,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之前杜醫生抽血替你查出的,隻是結果顯示不是很好,我本打算,帶你做了詳細的檢查再告訴你的。”
葉安楠唇角動了動,輕輕掀起抹冷淡又自嘲的弧度,“所以呢?”
既然情況不大好,為什麽不是趕緊上醫院確認,而是要先看心理醫生?
池逸辰薄唇微抿,定了定方道:“之前你昏過去時,已經做了個詳細的檢查,結果的確不好。我與醫生聊過後,正要跟你說這件事,結果你卻已經離開醫院。”
葉安楠感覺自己快沒法呼吸了,那種複雜得窒息的感受,讓她難以適從。
“嗬……”她苦澀的笑,想起在隔離病房昏迷未醒的糖糖,熱騰騰的酸潮之意,湧了上來。
她抬手,纖瘦的手掌蓋在眼睛上,狠狠的吸了幾口氣,背過池逸辰,躺回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