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悠處於驚魂未定間,直到腳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痛,才驟然回神。
“啊……你幹什麽!”她一把推開白卿寒。
白卿寒不知她有這麽一手,手裏的酒精瓶子毫無防備的被她的動作給推摔出去,玻璃瓶“啪”的一聲,落在地板上。
好在瓶子厚實,並沒有碎。
白卿寒冷冷的剜了她一眼,起身,將咕嚕咕嚕往外倒酒精的瓶子給撿,冷聲警告,“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就從我家裏滾出去!”
唐悠悠一顫,唇瓣微動,想說什麽,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酒精清洗了她腳上的血汙,出露白嫩肌膚上的道道傷痕。
除了腳後跟上嵌著一小片玻璃塊外,其它的地方隻有幾道劃痕,酒精一去,衝掉血汙,冒出鮮紅的血跡。
出血量小了起來。
白卿寒用棉簽替她將腳上傷口上的血汙擦掉,拿起酒精瓶子又準備往上倒酒精。
唐悠悠腳一顫,下意識要收回。
白卿寒眼疾手快,大掌一把握住她的腳腕,不讓她退回去,不悅的目光,冷冷的盯著她。
唐悠悠瑟縮了下,卻不甘未弱,“白卿寒,你該不是借機報複吧?”
她說這話時,明顯底氣不足。
白卿寒冷笑一聲,“對你,我還用得著借機?”
唐悠悠:“……”
說話間,白卿寒絲毫沒有手軟,酒精不要錢似的,再度往唐悠悠傷口上淋去。
“啊……”唐悠悠痛得淚水都滾了出來,尖叫著,雙手下意識就緊緊抓住白卿寒隻穿著單薄睡衣的胳膊。
尖利的指甲,隔著睡衣,似要紮進他的肌肉裏般。
白卿寒動作一頓,看了眼疼得冷汗都冒了出來的唐悠悠,這次沒再幸災樂禍,而是趁她的注意力沒在腳上,快速的拿鑷子替她將傷口上的玻璃給取了出來。
雖有刺痛,但在前兩輪酒精清洗下,這次的疼痛感便沒有之前強烈。
但這疼,仍舊讓唐悠悠把失色的唇瓣給咬出一了排細細密密的血牙印,抓住白卿寒胳膊的手也一緊再緊。
取出了玻璃,白卿寒沒再用酒精,換了碘伏,擦了血,撒上藥粉止了血,又迅速用創可貼把傷口給貼上。
“好了。”他把她的腳給扔到沙發上,“明天自己去打破傷風針。”
唐悠悠被他粗魯的動作弄得一痛,但想到別人好歹是幫了她,便忍著沒有罵人的話沒有出口。
好半天,她才憋出一句,“謝謝。”
白卿寒嗤笑,“別勉強,違心說感謝的話小心天打雷劈。”
唐悠悠:你MMP嘴不賤會死啊!
“你家怎麽回事?”剛才白卿寒就注意到了,唐悠悠家裏漆黑一片,她衝出來時,應該是因為沒有光,才踩中了玻璃渣。
白卿寒一提這事,唐悠悠就泄氣了,像隻鬥敗的公雞,渾身的毛發傾刻間就乖乖順伏了下去。
她能說是因為自己換燈泡,也不知碰到什麽地方了,結果造成了家裏電線短路。
這也就算了,偏偏屋漏偏縫連夜雨,也就在短路的這瞬間,當時隻要開著的燈居然都炸了。
唐悠悠現在想來,自己隻傷了腳,簡直就是祖墳冒了青煙啊。
她掙紮了許久,才選了個擇中的說法:“家裏的電線短路,電燈炸了。”
白卿寒一聽,心裏的都涼到了骨子裏。
他淩厲的目光再度在唐悠悠身上來回穿梭了一遍,的確沒看到其它地方受傷,才稍稍安心。
“你竟然沒被蠢死,還成功長大了,真是奇跡!”
唐悠悠心裏原本也覺得這是件很丟人的事,可自己想和別人說,那就是兩碼事。
她當即炸了,“白卿寒,你不放毒會死啊!”
白卿寒懶得理她,當即回房,換了套衣服出來,“我有事要出趟門,你要留在這裏,就睡客廳,要回去,自便。”
他說完,當即朝門口走去,拿出鞋子換上就出了門。
唐悠悠看著被關上的房門,肚子裏憋了一肚子的氣。
她抓起一個抱枕,朝著門口就丟了過去,“白卿寒,你他媽就不是個男人!”
罵完心裏非旦沒有好受了點,反倒更覺得憋屈了。
她抬眸四望,這還是她第一次來白卿寒的家,想了想,覺得自己就這麽如了他的意,太便宜他了。
他說讓睡客廳她就睡啊?!
她偏不!
想通了,唐悠悠角嘴掛起抹嘲諷的笑意,顛著腳,一跛一跛的走進了白卿寒的臥室。
門一關,反鎖上,把自己往白卿寒柔軟的大**一拋,拽過被子就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白卿寒並沒有急著離去,出了家門,直接去了隔壁唐悠悠家。
剛才他把人抱回他家時,唐悠悠家的房門並沒有關上,此時打開手機電筒照了照屋裏,一片狼藉。
唐悠悠嘴裏的電燈炸了,簡直太客氣了。
電燈炸裂,滿屋的玻璃渣,在沒有光的視覺條件下,她在屋裏直衝亂撞,弄翻了不少東西,還光著腳,腳上居然隻嵌進了一片玻璃渣,簡直是奇跡!
檢查一圈,確信自己一時是沒法修複了,他找出唐悠悠家的鑰匙揣衣兜裏,鎖上門走了出去。
白卿寒到達與池逸辰約定的地點時,池逸辰已經喝了不少,桌上已經擺了好幾個空掉的酒瓶。
他上前,當即搶了池逸辰正往嘴裏倒酒的酒杯,“你這都喝多少了還喝。”
池逸辰抬眸看了眼白卿寒,疲憊的倒進沙發。
他伸手,蓋在了赤紅泛痛的眼睛上,並不說話。
白卿寒看他這樣,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不過池逸辰這人,並不是會傾述的人,尤其是事情越大,他就越是不會開口。
白卿寒歎了口氣,“你現在還不回家,葉安楠不擔心?”
自打葉安楠帶著孩子回來後,池逸辰簡直都快成二十四孝好老公好父親了。
平日裏,推掉了他多少的約酒,連公司的應酬都能不在晚上就決不在晚上,一心隻想回家陪他老婆孩子。
池逸辰的酒量好得出奇,雖然喝了不少,看上去像是醉得不輕,實際上頭腦清醒著呢。
他苦笑一聲,聲音沙啞諷刺,“擔心,她要是知道……”
知道什麽,池逸辰並沒有說,但白卿寒從他這語氣裏,聽出了不太好的味道。
“你們之間又出問題了?”
池逸辰唇角的弧度越發苦澀,何止是問題啊,如果讓她恢複了記憶,隻怕殺了他都不足以彌補。
現在想來,當初她一出獄就來找他,即想報仇,又想要救孩子,那種心情,得多複雜痛苦啊。
白卿寒還在耐著性子在等池逸辰開口,結果他卻放下了手,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我得回去了。”
白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