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詩雨急急的解釋,“奶奶我根本不知道什麽杯子,什麽藥……”

說到這裏,她一頓,而後自嘲地笑,“我懂了,即便我說了這些事,跟我都沒有絲毫關係,想來你們也不相信的。因為我不請自來,我的出現,已經讓你們認定了這就是我的目的。”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葉安楠噗嗤一笑,上前,從老太太手裏接過紙張看了一眼,冷嘲的說:“易詩雨,別說得這麽委屈,難道這不是你的目的麽?”

易詩雨呼吸亂了節拍,臉上漲紅與慘白交織著,被葉安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逼到了進退維穀的地步。

她如果答是,這一切就都落實了下來,就是自己的心機。

如果答不是,那麽她之前說有多愛池逸辰,所做的一切,也同樣會被冠上借著愛的名義,做惡毒的事情,會更讓人不恥。

易詩雨憤恨的盯著葉安楠,雙手無意識的絞緊在一起,用力到指節泛白。

葉安楠譏諷的瞄了眼,冷冷一笑,“怎麽,答不出來?還是不敢答?”

易詩雨深深吸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怎麽答,還重要嗎?”

葉安楠輕輕地笑著,“是不重要了。”

她舉起手裏的那頁報告,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撕成了兩半,再兩半,“因為在我看來,這一切,的確就是你做作挑撥的結果而已!”

葉安楠將那些紙碎撒在易詩雨臉上,而後高冷的轉身就走了。

那些紙碎,就像一個響當當的耳光,當眾扇在易詩雨臉上,打得她無地自容。

滿屋子人,出奇的鎮定,看著葉安楠氣勢囂張的行為,竟沒一個人出來阻止。

易詩雨難堪的掃了眼眾人,忍著滿眸淚意,屈辱難堪的撞開了江容慧,捂著臉跑了出去。

“哎,詩雨……詩雨……”江容慧也直到此時才回神,而後心裏又怒又急,小跑著追了出去。

葉安楠原本打算下樓找糖糖,才走到一半,就被易詩雨泄憤的推了一把,推得她險些摔倒。

她扶住欄杆,剛剛站定,又被隨後追過來的江容慧給狠狠撞了一下,撞得她肩膀都麻了一瞬。

江容慧停下,冷冷的側眸看過來,壓著陰冷的聲音說了句:“葉安楠,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葉安楠兩隻腳一上一下的立在兩階樓梯上,看著先後消失的兩人,眸光半眯,麵色微冷。

“沒事吧?”池逸辰幾大步奔下來,扶著她問。

葉安楠搖了搖頭,推開他的手,“你回去陪奶奶吧,她年紀大了,你父親也還在上麵,別讓兩人鬧起來,把奶奶給氣病了。我去花園裏看看糖糖。”

說完,葉安楠已經轉身走下了樓梯。

池逸辰站在原地,眸光暗湧著一股莫明的情緒,頓了頓,上樓。

樓上,老太太冷笑著看向池正峰,“這就是你看好的良家閨秀,有教養有氣質?居然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她之所以敢這麽做,不就因為我們沒證據,沒有人髒並獲,奈何不了她麽,想趁此要挾翻身,做夢!你,還有你家那女人,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老太太發了一通脾氣,直接把池正峰也給轟了出去。

池逸辰上前,安撫了幾句,撫她回房間休息去了。

池正峰心裏也震憾不已,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開始不確定起來。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走向了停車坪。

易詩雨跑了出去,江容慧追了一段,沒追上,就站在車旁等隨後出來的池正峰。

池正峰坐進車裏時,已經冷靜不少。

他之前大怒,雖然也罵池逸辰,卻不是真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而是覺得,他能在家裏讓人給設計,還鬧出這麽大動靜來,就是不對。

隻是此刻他的心情,更是複雜難言。

身為父親,對兒子的信任與維護,還不及一直讓他不看好的葉安楠,這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而他印象穩重端莊的易詩雨,卻瞬間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以為,她是不會做出這麽出格的事來,可當那紙報告出現的時候,池正峰卻毫不猶豫的相信了葉安楠的說辭。

除卻易詩雨有動機外,其他人這麽做,毫無益處。

池正峰開始深思自己之前看人的眼光,雖然易詩雨家勢與池家匹配,修養也好,但她走的路子不正,這樣的人,遲早會拖累兒子。

這麽一對比,反倒是一直沒什麽出彩的葉安楠,更令他放心。

沒有大功,也不會有大過。

眼見著就快到家了,池正峰淡漠的對坐在身旁的江容慧道:“易詩雨這人,性子不正,不是良配,以後,你少見她。”

江容慧聞言,心裏貓抓狗撓般憤怒,麵上卻淡淡的歎息,“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隻是太愛逸辰服。”

池正峰冷哼一聲,罵道:“婦人之見!商場如戰場,愛在生死存亡之際,能擋得了別人的陰謀暗算,還是血雨腥風?為了一已之私,竟然敢在長輩們眼皮子底下搬弄是非耍手段,這種人,遲早會拖累整個池家。”

江容慧呼吸急促了些許,麵色也難看至極,隱藏在黑暗中的漂亮鳳眸,射出憤恨的光來。

兩人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回到了池家老宅。

池正峰正欲推門下車,赫然就看見易詩雨眸眼通紅的站在停車場,等著他們。

他冷哼一聲,“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全來這裏!”

江容慧道:“這個時候是什麽時候?那些話,都是陳嫂這個傭人與家庭醫生的片麵之詞,詩雨她承認了嗎?我們找到是她做的證據了嗎?沒有的話,你這麽說,不也是偏見之詞嗎?一個女孩子,丟了清白不被理解就算了,發生什麽事都還要推到她頭上,我覺得,你今天才是有點不可理喻。”

江容慧從不敢在池正峰麵前這麽說話,今天這番話說出來,簡直就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

池正峰不敢置信的回頭,瞪向江容慧。

江容慧卻不再跟他糾纏,推門下了車,走向易詩雨,“詩雨,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