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詩雨和江容慧進了商場,換了家川味餐廳,重新點了一桌子酸辣味的川菜。

兩人吃得很盡興。

江容慧替易詩雨夾了塊辣子雞,隨口說道,“我記得你之前是不吃辣的呀?”

易詩雨接過,並道謝,動作優雅的邊吃邊說:“可能是這家菜的味道太好了吧,最近就愛上了這裏。”

她之前並不特別喜歡吃,總覺得,吃過之後,渾身的辣椒味。

可最近卻很奇怪,特酸特辣的,原來入不了口的東西,到她嘴裏,都變成了美味。

江容慧並未多想,最後一道酸菜魚上來的時候,易詩雨感覺自己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酸辣飄香的味道,誘人至極。

她迫不及待的替江容慧夾了一片魚,自己也夾了一塊,說道:“江姨,這魚吃起來口感可好了,即嫩以爽滑,關鍵湯勁道,酸酸辣辣,這個季節吃正好。”

“是嗎?我得好好嚐嚐。”江容慧把魚送進嘴裏,果然如易詩雨所說,很好吃。

她剛想讚揚下這味道,就見同樣吃著魚的易詩雨突然皺起了眉頭,好似十分難受。

江容慧剛想問她怎麽了,就見她捂著嘴,推開椅子就朝洗手間跑了過去。

江容慧大驚,趕緊站起來,“詩雨,你怎麽了?”

她顧不得拿包,也跟了過去。

易詩雨趴在洗手池上不停的幹嘔發吐,把隔夜飯菜都快吐出來了。

“詩雨,沒事吧?”隨後趕來的江容慧趕緊替她拍著背,並打開了水籠頭衝掉汙穢,著急的問道。

“慧姨,沒……嘔……”易詩雨剛開口,一股惡心又衝了上來。

“還說沒事,走,我們去醫院。”待易詩雨嘔吐停歇,江容慧立即抽出紙巾,給她擦拭了一下,著急又關心的說道。

吐完之後,易詩雨心裏好受了許多。

她接過紙,自己擦了擦,並安慰江容慧說:“慧姨,真沒事。就是這幾天溫度變化有點大,可能有點感冒了,再加上又許久沒吃辛辣,大概是刺激到腸胃了。”

江容慧畫得精致漂亮的眉頭依然緊凝在一起,半信半疑,“真的?”

易詩雨溫婉的笑,“我怎麽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

江容慧就嗔怪的責備道,“你這孩子,感冒了也不早點說,還帶我又去吃海鮮又吃川菜的,這不折騰自己嗎?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是,知道了。”漱口洗後手,易詩雨挽著江容慧的胳膊回到餐廳。

看見滿那一大份酸辣魚,易詩雨心底那股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又衝了上來。

她努力壓製頭上,精心妝容下的臉色慘白成一片。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心底隱隱滋生。

江容慧看著易詩雨蒼白的麵色,很是擔心,“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你身體不舒服,不如晚上去我家,阿姨給你做一桌子養身體的飯菜,看看你,這才幾天未見,又瘦了。”

易詩雨心底有了猜測,就變得坐立難安起來。

但她藏得很好,麵上依然溫柔順從,輕輕笑著,“阿姨,今天實在對不住,說請您吃飯,結果弄成這樣。我今天還有點事,您家就不過去了。再說,我一個晚輩,也不好空手去您家啊。正好我爸的朋友送了一箱好酒來,明天我帶兩瓶給池叔叔嚐嚐。”

江容慧想了想,自己喜歡易詩雨,正好她又喜歡池逸辰,如果她能嫁進池家,以後兩人能常常相伴,這不正好麽。

唯一可惜的是池逸辰不喜歡。

但若有丈夫池正峰的讚成,這件事,最少成了一半。

“也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阿姨,我有開車來,我送您吧。”

兩人說著,各自拎起了包往外走。

“身體不舒服還送什麽送,我有司機,打個電話一會兒就來了,你快回去吧,記得多喝水,多休息。”江容容慧不放心的殷殷叮囑道。

易詩雨笑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帶著撒嬌討巧意味的挽住了江容慧的胳膊說:“阿姨,您對我真好,比我媽媽還關心我。”

她本無心的一句話,卻讓江容慧愣了一愣。

她神色微黯,眸光卻溫柔得能揉出水來,“詩雨,你在家,你媽媽對不你好嗎?”

易詩雨一愣,而後笑意微頓,心裏卻咯噔一聲,自己隻是想與江容慧的關係更親近一點,沒成想卻過頭了。

“阿姨,您怎麽會這樣想,我媽媽對我很好的。隻是您太溫柔體貼,總是讓我情不自禁就把您當成媽媽。”

江容慧原本微黯的神色就像是沒油的燈,突然被注了燈油,瞬間亮了起來。

她笑著,眼眸微濕,“你要是願意,以後就叫我媽媽吧,反正我們,遲早都會是一家人。”

易詩雨嬌羞的笑了,羞羞怯怯的叫了聲,“媽。”

“哎……”江容慧應了,應得滿臉激動難當。

接她的司機已經到了,易詩雨把她送上了車,自己才去地下停車場把車開出來。

她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一家自選藥店。

易詩雨站在藥架前,猶豫著從架子上拿下一盒驗孕棒,想了想,又拿了盒試紙,零零總總,這類東西拿了一大堆到收銀台結賬。

她把東西塞進包裏,走出藥店,路過垃圾桶時,把收銀條隨手丟了過去。

輕飄飄的小紙條沒能如願落進去,而是掉落在了垃圾桶外麵。

她也不在意,徑自上車離開。

景烈原本追著易詩雨與江容慧跑出來的,結果一出門,就把兩人跟丟了。

他開著車,在附近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人,也不再糾結,想著之前滿桌子海鮮自己一口沒動,就尋了家餐廳,隨意點了兩個菜,先把肚子填了再說。

誰知吃了飯一出來,正好就瞧見馬路對麵,易詩雨從藥店出來。

他想也沒想,當即穿過馬路,就隻能看到她丟下一小紙條,而後上車離去。

景烈上前,把她丟下的紙條檢起一看,竟然是一排的各種驗孕試紙,驗孕棒的購物單。

“她買這個幹什麽?懷孕了?”

不過這好似不關自己的事。

景烈手指一鬆,紙條進了垃圾桶,回到車裏,直接開去了公司。

公司裏,之前給他打電話的下屬已經等到那裏。

“都查到些什麽?”

屬下站起來,匯報道:“易詩雨的確與何義有聯係,不止聯係,我還查到何義被通緝時,兩人曾見過麵。這段時間,易詩雨的賬戶裏資金挪動也比較大。我懷疑,是她資助何義逃跑的。”

景烈剛剛坐下,聞立眸光驟然冷沉,“他們在哪裏見的麵?何義人呢?”

“目擊者稱,是在個廢棄的工業園,那地方我去過了,沒有人。我們已經監視了易詩雨的電話,隻是這段時間,她再沒聯係過任何可疑的號碼。還有就是,你讓我們查易氏與那力仔母子的關係,也查到了。與力仔老婆通奸之人,正是何義。”

景烈聞言,呼的一下,從椅子裏站了起來,“那人找到沒有?”

屬下搖頭,“沒有,我們之所以確認,也是因為當時抓奸的還有其他漁民。何義被打斷了腿,當時已經是半死了,不過半夜逃了。據那漁民說,應是被力仔的老婆給救走的。兩人還回村裏偷過藥,之後再無消息。”

景烈仿佛聽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動的聲音,竟然與這個渾蛋失之交臂!

他吩咐道:“你馬上調集手下所有人,集中全部的力量,去追查力仔老婆的下落。何義有傷,逃不遠。而力仔老婆是個女人,帶著一個逃犯,也不會跑得太遠。就查那周邊,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易詩雨那邊,也別放鬆警惕!”

“是。”